大智的話讓四眼更加尷尬,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倒是馬小虎馬上接過話頭,他看着四眼,
“四眼,你不去就不去吧,黃章和馮永發關係都不錯,你現在跟着黃章,去也的確不合適……”
說完又看着謝小權,
“小權,剛子不能就這麼走了,咱們怎麼得送他一程,你安排一下,別讓人看了笑話……”
謝小權點頭,
“我馬上去辦……”
劉剛本應該是注射死,但在劉沐白的老爹劉雲志的斡旋下,改成了槍斃。劉雲志不止一次的對外說,我兒子死的那麼痛苦,我絕不會讓兇手這麼舒舒服服的死去。
其實劉雲志只是不懂,哪種死法也不會舒服。只是一種看着慘烈,另外一種看着安詳一些罷了。
劉剛執行死刑的當天,天陰沉沉的。初春的第一場春雨中還夾雜着零星的雪花。一陣北風吹過,初春料峭的寒意的撲面而來,不帶着一絲春的溫暖。
因爲這次執行死刑的只有劉剛一人,所以並沒有特別的保密和保安措施。
早上八點一到,看守所門前就停着兩輛車,一輛公安的囚車,另一輛是武警的押運。
劉剛帶着手銬、腳鐐從看守所大門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路對面的兄弟幾人。
馬小虎幾人早早的就來了。這次行刑的時間和地點丁雅婷事先告訴了他,這也是劉剛事件中,丁雅婷唯一能幫上忙的。
馬小虎幾人一字站開,每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裝,胸前佩戴着白色的鮮花。
而耗子和楊達壯兩人站在中間,擡着花圈,衝着看守所的方向,花圈上的一對輓聯尤其醒目,
“行不得也,嘆今生手足緣分盡
魂兮歸來,盼來世再續兄弟情”。
劉剛似乎沒想到幾人會來,他一愣,立刻把帶着手銬的雙手舉過頭頂,朝兄弟幾人拜了拜,大喊說,
“哥幾個,剛子先走一步了,咱們
來生見……”
劉剛說這話時,臉上沒有任何一點哀傷,反倒是一種臨別的決絕。周子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撒腿就朝看守所的方向跑去。剛到路中央,兩個年輕的武警立刻舉起半自動步槍,緊張的警告說,
“別動,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就開槍了……”
馬小虎忙上前拉着周子安,急忙和武警解釋說,
“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來送我們兄弟一程……”
後面一個軍官模樣的走過來,讓兩人把槍收了,看着馬小虎說,
“你們趕快回去吧,這馬上走了,別再惹出亂子來……”
馬小虎見這人態度挺溫和,就和他商量說,
“大哥,你就讓我們看他一眼吧,兄弟一場,留個念想也好……”
當兵的本來就最在意兄弟之情,見馬小虎說的也懇切,但無奈任務在身,想想就回身把劉剛拽到跟前,
“你們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吧……”
劉剛看着馬小虎和周子安,兩手抱拳,
“兩個哥哥,剛子多了不說,這輩子就這麼樣了,下輩子吧,下輩子還和你們做兄弟。別爲兄弟擔心,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說完轉身就上警車,忽然又想起什麼,轉過頭看着馬小虎,
“虎哥,幫我照顧好安哥,擺脫了……”
馬小虎衝着劉剛擺擺手,大聲喊說,
“放心吧,剛子。一切有我呢,你就安心上路,在那頭等着哥幾個……”
馬小虎花一說完,立刻淚如雨下。而周子安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他蹲在馬路中央,失聲痛哭。
馬小虎呆呆的看着警車遠去,直到無影無蹤。他的耳畔似乎傳來了一身槍響,好像看到劉剛躺在地上,一臉的安詳,就像睡着一樣……
劉剛走的當天下午一共發生了兩件事,這兩件事都和馬小虎有關。第一件事是刀疤威帶着黃毛幾人找到耗子的店
。當時馬小虎幾人剛從看守所回來不久。
刀疤威的到來讓幾人一愣,他一進門,就和衆人打了招呼。然後就看着馬小虎說,
“小虎,按說劉剛走了,我今天不該來,但是羅成大哥交代了,我就是過來傳個話,因爲你今天去送了劉剛,羅哥說了,以後你啥也別想幹了,出租車也別開了,要不……”
羅成是馮永發手下的干將。耗子剛出來時就吃過他的虧,他一聽這個名字,立刻站了起來,指着刀疤威問,
“來,你把話說完,要不怎麼的?”
大智也跟着站了起來,他不像耗子還能好好說,他是直接就罵,
“操你媽的,我他媽整死你,跑這來裝B了……”
說着往前湊就要動手。刀疤威和馬小虎打了兩年,他太瞭解這些人了,尤其今天還是劉剛行刑的日子,知道這幾人心裡肯定憋着火呢,來時他就怕進這屋就出不去。見大智要過來,他忙硬着頭皮解釋,
“大智,是羅哥讓我帶話的,這也不是我的意思……”
馬小虎把菸頭扔到地上,看着大智說,
“大智,你坐那兒……”
大智這纔不動,但還是一臉不忿的看着刀疤威。馬小虎說完大智,轉頭看着刀疤威,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羅成,出租車我不開了……”
刀疤威沒想到馬小虎這麼痛快答應,他馬上應承一聲,立刻帶着黃毛急匆匆的走了。
包知道也沒想到馬小虎會答應,他忙問馬小虎,
“小虎,你不開出租了,那你幹什麼去?”
馬小虎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下,
“幹什麼還能餓死?你給四眼打個電話,告訴他我晚上請吃飯,讓他有什麼事兒都先放下,晚上必須到……”
包知道也不知道馬小虎有什麼事兒,但他還是點點頭,給四眼打了電話。一旁的謝小權卻眼睛一亮,他似乎知道馬小虎要幹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