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孫也不是本地人。當年他在老家風生水起之時，正值年輕氣盛。憑藉自己敢打敢殺的個性，加上身邊兄弟又多。沒多久就在當地成爲一方大哥。
在一次和對手的火拼中，老孫失手把對方一人打死。後來有兄弟爲他頂包。他本以爲這事情就過去了。可沒想到，整整過了十年。被打死人的弟弟找到了他，趁他沒防備，將老孫打成重傷，並且還斷了他雙腿。臨走時留下一句話，“不殺你不是因爲不敢，就是想讓你生不如死。”
樹倒猢猻散，老孫的日子從此一天不如一天，開始還有幾個小弟幫襯，可慢慢的都離開了他，一直到了今天的地步。
馬小虎聽完，不禁有些唏噓。想想自己的經歷，竟和老孫有幾分相似。
老孫說完，又喝了口酒，眼神有些發散，看來他酒量也不是太好。
“小夥子，該面對的就去面對吧，躲是躲不掉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萬事都講因果循環的，我就是個例子……”
馬小虎聽完，心裡不由的一顫。他呆呆的看着窗外，想着老孫的話……
馬小虎從飯館出來時，已經九點多了。和老孫分開後，他就一個人慢慢的往回走。
雪越下越大，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進衚衕，馬小虎就看到一輛轎車停在出租房的門口，車邊一男一女兩人。藉着車燈發出的強光，馬小虎看清那女的就是馬心語。
馬心語顯然沒想到馬小虎沒在家，見他過來，她不由的一愣。接着就急忙過來挎着他的胳膊，擔心的問，
“小虎，你去哪兒了？你喝酒了？”
馬小虎衝她微笑的點點頭。然後就打量旁邊的男人。這男人大約二十三四歲，帶着一副黑邊眼鏡，個子高高的，身上透着一股儒雅的書卷氣。
馬心語見狀，有些尷尬的給馬小虎介紹說，
“小虎，這是我們鋼琴俱樂部的校長，今天有些晚了，他才送我回來的……”
馬小虎衝眼鏡男笑了笑，眼鏡男
立刻衝馬小虎伸出了手，
“你好，馬小虎吧，總能聽心語說起你……”
馬小虎點點頭。也不知是喝了酒，還是什麼其他原因，馬小虎的表情顯得有些木訥。
“你喜歡心語嗎？”
馬小虎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他。馬心語一直挎着馬小虎，一聽這話，忙搖晃下他的胳膊，低聲說，
“小虎，說什麼呢……”
眼鏡男有些尷尬，他笑了笑，如實的說，
“喜歡，這麼好的女孩兒誰不喜歡？可惜她不喜歡我。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說着上了車，衝兩人摁了聲喇叭，開車走了。
兩人回到房間後，馬小虎就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馬心語把牀收拾好後，過去拽着馬小虎的胳膊，撒嬌的說，
“小虎，怎麼了，不高興了？”
馬小虎搖搖頭，衝馬心語苦笑下，
“沒有，心語，我件事情想和你說……”
馬心語心裡砰砰直跳，她已經預感到馬小虎要說什麼了。馬心語兩手捧着馬小虎的臉，盯着他的雙眼，沉默不語，等着馬小虎的下話。
“心語，我想回去了……”
馬心語咬着嘴脣，輕輕問他，
“現在回去能行嗎？”
馬小虎明白馬心語的意思，但他也沒回答，繼續說，
“還有件事我想和你說。其實，我一直再欺騙你，我還有別的女朋友……”
馬小虎說這話時，一定看着馬心語。眼神中滿是愧疚，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再等着媽媽的原諒。
馬心語聽完微微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立刻被淚水打溼。兩行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別說了，好嗎？”
馬小虎苦笑下，他輕輕撫摸着馬心語的臉頰，
“對不起……”
馬心語坐到馬小虎的身邊，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小虎
，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其實這世界沒人是傻子，只是有人喜歡做傻事而已。就像你，還有我……”
馬小虎輕輕嘆了口氣，他摟着馬心語的肩膀，
“心語，找個值得愛的男人吧……”
馬心語苦笑，她忽然擡頭看着馬小虎，兩手扳着他的身子，
“小虎，你愛過我嗎？”
馬小虎認真的點點頭，
“不是愛過，是一直愛着……”
馬心語長嘆一口氣，眼淚依舊在眼圈遊蕩，
“其實我挺感謝職高的，在我最好的青春時光裡，我遇到了一個我愛的男孩兒，尤其感謝的是，他還愛着我。當然，他也愛着別的女孩兒……”
馬小虎無言以對。老孫的話似乎又在耳邊迴盪，因果循環。因爲自己當初的放蕩，卻傷害了這麼好的女孩兒，害人害己……”
這一晚，兩人似乎都陷入了瘋狂。不停的給予，不停的索要。直到凌晨，兩人終於恢復了平靜。
“你會坐牢嗎？”
馬小虎搖搖頭，
“不知道”。
兩人都還不知道齊恆泰的事情已經解決。
“我要是想你還能給你打電話嗎？”
“你要是願意，隨時都可以打……”
馬心語的眼淚再次的涌了出來，她又翻身趴到馬小虎的身上，淚水滴落在馬小虎的胸前，冰涼中又帶着一絲溫暖。
“小虎，要我……”
馬小虎走時，他沒讓馬心語去送。可他不知道，馬心語一直在候車室的一個角落，遠遠的看着他。直到他上車後，馬心語才慢慢的走出候車室。看着外面已經晴朗的天空，輕聲的自言自語，
“再見了，我最愛的小虎……”
車一到站，馬小虎看着熟悉的城市，心裡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小刀一直跟在馬小虎的身後，見馬小虎發呆，就輕聲說，
“虎哥，要是自首就我一個人去，這事我抗，你就別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