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夜纏綿自然無須贅言,讓李清略感詫異的是,一直以來,溫柔似水,牀第之間永遠被動的清風突然熱情似火,其主動,大膽讓李清瞠目結舌之餘,也極度地亢奮起來,一夜之間,巫山雲雨,幾度春風,直到天色微明,李清才沉沉睡去。
當李清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枕邊已是香蹤渺渺,穿衣起牀,打開房門之時,李文已是等候在門外,看着睡眼惺忪的李清,李文道:“主公,清風院長天剛亮就帶着秋萍和夏月啓程前往寧州了,叮囑末將在這裡守着,說讓主公好好地休息一下。”
李文臉上帶着莫明的笑意,都是過來人,一看李清神色,但知道他昨天是太過於疲勞了。李清頗有些不好意思,乾咳了一聲,不無埋怨地道:“也真是的,這麼急幹什麼。”
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一行人離開桃花小築,返回定州城攝政王府,五軍都督府都督李牧之卻已經候在了這裡。
“父親!”李清趕緊走進屋裡,讓李文爲父親泡茶,自己則陪着父親說話,自己李清同意將裘氏移來定州之後,父子兩人之間的關係大爲好轉,“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李牧之看了一眼外面的陽光,顯然很是疑惑,現在還算早麼?
“三件事,第一件,啓年師已經開始向岷州開拔,移軍相關事宜都督府都已安排妥當,但啓年將軍十天後會抵達定州,如何安排啓年將軍,你要儘快拿定注意。”
李清點頭道:“這個我早有安排。”
“其二,岷州戰區方面陳澤嶽送來的請功摺子,你還一直沒有批覆,其中一干軍官升職一事,都督府與兵部已經商議妥當,但是陳澤嶽請求爲錢多所轄營頭賜名一事,卻需要你親自來做,錢多所部這一次守衛燕子溝,以三千之衆獨擋二萬餘人,全營幾乎全歿,只餘兩百餘人,戰功極大,也符合我定州軍爲戰功着著的部隊單獨賜名的慣例。”李牧之道。
“錢多?”心情頗好的李清聽到這個名字,不由笑了起來,“這是一員福將,聽說他這一次終於受傷了,難得!嗯,他這一次表現的確不錯,殺伐果斷,快如捷豹,兇如猛虎,爲他單獨賜一營名也是應該的,也能激勵岷州戰區,說起來,這還是陳澤嶽所部第一個有獨立營名的部隊吧,相信能讓陳部其它部隊也激起戰意,奮勇爭先,在岷州開創一番新局面。”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了,爲錢多所部賜名,你有意象了麼?”李牧之道。
“就叫他猛虎營吧!”李清站了起來,“這個營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讓陳澤嶽抽調兵力重組猛虎營,錢多以撫遠將軍領猛虎營指揮官,樂不平以定遠將軍副之,猛虎營編制六千人,從雞鳴澤軍校抽調二百名學員軍官充實猛虎營軍官團隊。”
“是,那我就以五軍都督府名義會同兵部下文。”李牧之站了起來,“我走了。”
李清送到門口,李牧之回頭道:“廖斌聽說已押赴全州,聽說是凌遲處死?”
李清點點頭,“是,怎麼啦?”
李牧之嘆了一口氣,“這個廖斌,昔日與我也有數面之緣,唉,算了,自作孽,不可活。對了,清兒,什麼時候有空回家一起吃一頓飯吧,你很久沒有回家去了,你母親也想念你得很。”
李清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我儘量吧!”
李牧之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李牧之前腳剛走,路一鳴便接踵而至,“不知主公招我來有何事吩咐?”
李清伸手一讓,“進屋先說吧!”
“大都督剛剛來過?”路一鳴走進屋來,隨口問道。
“嗯,是來說關於啓年師移師與陳澤嶽部的封賞問題的。一鳴啊,今天我找你來,是想就幾支部隊的移防問題先與你打個招呼。”
“部隊移防?”路一鳴驚訝地道:“不知主公想動那支部隊?”
“常勝營,旋風營!”李清坐到大案之後,一邊整理案上文案,一邊道。
“常勝營,旋風營?”路一鳴擡起了頭,“主公,現在王琰姜奎部負責定州的安危,貿然調動,恐有不妥。”
李清笑道:“昨天我去了城防營,還沒有告訴你,我已經決定將磐石營的營號還給唐虎了。”
路一鳴點點頭,“磐石營受當年馮國所累,其實大部並無什麼過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下面的軍官大都是無辜的,磐石營也是無數將士用鮮血和生命打下來的,現在恢復磐石營的營頭,也可激烈他們的士氣。”
“正是此理,唐虎署理城防軍,不,現在該叫磐石營後,這個營現在已是改頭換面,煥然一新了,二萬磐石營士卒,足夠衛護定州城的安全了,常勝營,旋風營是我定州戰力最強部隊,應當讓他們去前線。”
“那主公準備將他們調往那裡?”
“常勝營調往岷州,旋風營調往幽燕!”李清身子向後一靠,看着路一鳴道。
“我明白了,我會馬上準備相應的移軍所需物資,讓他們儘早出發!”路一鳴道:“主公是想從這兩個方向上打開局面?”
李清冷冷一笑,“尚海波不斷增兵興青地區,其意便是想逼我與在興青地區作決戰,哼哼,我卻偏不如他的意,他往興青增兵,如果岷州爲我所乘,我倒想看看興青地區作何反應,直於幽燕,嘿嘿!”李清站了起來,“如果是裘志督軍幽燕的話,我在幽燕必然採取守勢,按部就班,偏生天啓因爲裘志與我李氏的關係而心生疑忌,便是尚海波一力擔保,也只肯派他前往勃州,而不願將腹心交於裘志。裘志深知我李氏底細,如他在幽燕,必然深挖洞,高築牆,力圖與我軍打消耗戰,打持久戰,但換了向平這位皇帝國戚,情況就大不一樣了。此人雖有謀略,但好大喜功,必然會尋求與我軍決戰,所以,尚海波想在興青地區和我打,我卻想在幽燕地區與他打,幽燕一旦獲勝,天啓腹心動搖,我倒想看看天啓還會不會支持尚海波的戰略。”
“尚海波此舉,實是瞄準了我們的要害,主公在秦州屯兵十數萬,防備的就是這個吧?”路一鳴道:“過將軍不知能不能領會主公的深意。”
“過山風肯定是很想打一個大勝仗的,但是目前情況下,不太可能,我倒是有些擔心他冒進啊!”李清猶豫了一下,“我得提醒他一下,雖然我從不干涉各戰區的作戰計劃,但過山風那邊,目前守比攻好,只消岷州與幽燕地區有一地得手,興青必然自亂。”
“他打他的,我們打我們的。”路一鳴道:“就看誰佔先手。”
“你說得不錯,這就是勝負手。”李清道:“裘志在勃州無關大局,呂大臨即便無法取勝,也不會落敗,至於十萬大山之中的寧王,困獸而已,遲早是我翁中之鱉。”
“楊一刀對向平,可有必勝把握?一刀必竟沒有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的經驗啊?”路一鳴有些擔心。
李清一笑,道:“你忘了,那裡還有一個人?”
路一鳴恍然大悟,“主公說得是蕭遠山?”
李清點點頭,“平心而論,蕭遠山亦是大將之才,其能不輸我麾下任一大將,有他在楊一刀身邊,當時時提點一刀,這一點,我已給一刀私下裡講得很清楚了,如有疑惑不解,不妨請解於蕭遠山。”
“問題是蕭遠山會盡心盡力麼?”
“蕭遠山還有其它路可走麼?竭盡全力輔佐楊一刀,將來朝堂之上少不得他一席之地,如果還是心有二志,他敢棄蕭氏一族而不顧麼,我想蕭浩然會清楚地告訴他這一點的。”
“說起蕭浩然來定州也有一年多了,前兩天聽桓秋說,他的病不輕,也不知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路一鳴道。
“哦,蕭浩然也將油盡燈枯了麼?老一代的人物一個接着一個地將要凋謝了!”李清臉顯惆悵之色,“你帶我去看一看,送些補品,藥物去吧!蕭浩然一輩子與老爺子亦友亦敵,雖然勝王敗寇,但此人不失爲一代豪傑,值得我們尊敬。”
“主公心懷寬廣,一鳴敬服。”路一鳴道:“對待昔日的敵人,也是仁至義盡。”
李清哈哈一笑,“他們既然投靠了我,那就是我的部屬,我的朋友,我當然得如此,但像廖斌這種人,我就沒那麼仁義了。”
“說起廖斌,我倒聽岷州過來的信使講了一個關於錢多的笑話。”
“哦?”李清感興趣地道:“這個混不吝又想幹什麼?”
“主公不是要將廖斌在全州城舊址之上凌遲處死麼?這個錢多向陳澤嶽強烈要求自己去充當這個劊子手,被陳澤嶽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爲此蔫了好幾天呢!”
李清大笑,“快意恩仇,這個錢多,睚眥必報,倒是記仇的很,不過也不失爲真性情。他馬上就是撫遠將軍了,我定州軍堂堂一位高級將軍,焉能去充當劊子手,陳澤嶽罵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