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山匪過山風,並沒有在常勝營裡激起多少浪花,畢竟比起窮兇極惡的蠻寇,過山風等人已經可以算是良善有家了,除了一些好奇寶寶們連着幾天到馮國營外偷偷瞧一眼鼎鼎大名的過山風外,一切風平浪靜。
崇縣百姓的編營有了許雲峰青天大人的大力支持,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出於對許大人的信任,畢竟是帶他們逃出生天的官老爺,再加上對李清的敬畏,那是能讓他們活下去的人,而且以後也要依靠他活下去,百姓們按照規劃分成了不同的營。在李清的計劃中,眼下還是供給制,到以後能自給自足的時候,便將這些人散出去,以家庭爲單位,青壯閒時爲勞力,戰時招來便能成爲合格的戰士,全民皆兵。
打獵已停了下來,除了姜奎的部下還在砍樹造物,其餘的青壯已開始了軍事訓練,崇縣殘餘五萬餘人口中,青壯有五千之數,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需要好好地操念,沒有武器,便削木爲槍,在常勝營老兵的帶領下,開始整日操念,只是可惜糧食不夠,不能大運動量地練習,否則以李清的練兵法,造就一個合格的士兵用不了幾個月,但即便這樣,這數千丁壯在短時間內,也是有模有樣了。至少站得齊隊列,曉得左右了,李清自信這些人只要有了武器,拉出去便可以作戰了。
“你真想動手?”尚海波看着李清,有些憂心忡忡。
“只能動手!”李清一揮手,斷然道。“我們的糧食不夠,怎麼辦,路先生不知消息,沒有糧食,我們過不去這個坎,只有去搶,搶誰,只能去搶蠻族,我已派了馮國帶着過山風去探查雞鳴澤對面的蠻族部落。”
“可現在我們只有千餘士兵,實力不足啊!如果有足夠的武器,我們可以武裝起更多的人,是不是再等等,也許老路很快就來了呢?”尚海波不放心,這點人馬算是李清的老本,要是一招不慎,折了進去,那才真是災難。
“等不起,萬一老路那裡有什麼意外,我們都沒地方哭去,要下雪了,必須要在下雪前籌足足夠的糧食。”李清已下定了決心。
“既然將軍已下了決心,那便幹了!”尚海波也不是一味小心謹慎的人物,他也深知這個冬天便是李清的一個劫,“既如此,那便要好好地謀劃一翻。”
“偷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是我們唯一的思路。”李清一揮手,道:“否則正面對壘,我們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常勝營一千老卒被集中了起來,一天兩幹,還加上了肉食,每日的操練也分外嚴格了起來,在衆多士兵不明所以,議論紛紛的時候,一些久細陣仗的老兵已是知道要打仗了,但不解的是去哪裡打仗呢?
常勝營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着馮國與過山風回來。
五天後,馮國與過山風從雞鳴澤返回,不顧兩人的疲勞,李清立即便招集了衆人到他的大帳。
“大人,對面的是我先前說過的安骨部落,有一千帳,能招集二千騎兵,他們整個部落足足有一萬兩千餘人。”過山風道。
“一千帳怎麼有這麼多人?”李清奇道。
“奴隸,大量的奴隸,這殺千刀的安骨部落參於了這次的入寇,發了大財,足足擄掠了數千奴隸!”馮國咬牙切齒地道。
“打他孃的!”王啓年一捶砸下去,將李清面前的案桌擊得一跳,看着李清惱火的目光,不由訕訕地收回了手。
“還有一個好消息。”過山風道。
“什麼消息?”
“慕蘭節,蠻族的慕蘭節。”過山風笑道。
“慕蘭節?”衆人大都不知這是什麼節日。
“慕蘭節是蠻族最大的節日,嗯,就和我們過年差不多吧。”過山風解釋道,“我們潛進安骨部落後,我打聽到蠻族此次要大慶慕蘭節,是以所有部的首領都要到蠻族的龍城去,安骨部落的酋長也會去。”
李清眼睛一亮:“這也就是說這傢伙會帶走不少兵?”
“對,將軍一語中的!”過山風道:“至少這位酋長會帶走最爲精銳的大帳兵,這樣我們幹起來便輕鬆多了。”
李清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想必這安骨部落也要過這勞什麼子的慕蘭節了,對了,慕蘭節還有幾天?”
過山風道:“六天,想那酋長離開部落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好,慕蘭節那天我們準時對安骨部落發動襲擊,這一仗,我們不僅要勝,還要勝得乾脆利落,要將損失降到最低。大家都下去準備吧。”李清興奮地道。
將領們興奮地走出帳去,“許大人,我們這一次帶走了全部的老卒,青壯也要帶走一部分,這裡的老營,就要麻煩許大人安撫了。不要出什麼亂子纔好。”
許雲峰點頭道:“這個大人放心,有我在,便決不會出什麼亂子,只是這些青壯以前都是些農夫,這一上戰場,能頂用麼?”
李清搖搖頭:“這一次卻不需他們上戰場,我帶上他們,其一是讓他們見見血,看看戰場是什麼樣子,其二卻是要讓他們搬東西,要知道,這一次安骨部落搶了我們不少東西,想要搬回來,需要不少人手呢?”
許雲峰不由笑起來,“那好,我先祝將軍馬到成功,大捷歸來。”
李清哈哈大笑,“借你吉言了,明天我們準備出發,大軍將在慕蘭節前一天抵達攻擊前哨,馮國已找好了隱蔽的地方。許大人,你就準備找地方裝東西吧。”
“尚先生?”李清轉向尚海波。
“大人,這一次我跟你去。”尚海波微笑道,“將軍曾言書生何不帶吳鉤,這一次我也想見識見識戰場上的血雨腥風呢!”
李清一笑,“也好,有先生在我身側謀劃,卻是成算大增。”
凌晨時分,一隊隊的士卒開始開拔,離開崇縣老營,老營裡一片安靜,李清和許雲峰給大家的藉口是常勝營練兵,將開拔到附近山裡進行爲期一旬時間的操煉,大家都是波瀾不驚地目送着大隊人馬消失在清晨之中。
而老營則開始了一天的喧囂,只有許雲峰不免有些憂心腫腫,患得患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