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爲死亡

小林彗和小陽陽都選擇了和家裡隱瞞元旦的小插曲。是的,小插曲,那時候的小林彗就是這樣認爲的。

第3天早上,爸爸像往常一樣將小林彗送到姑姑家後照常去上班。吃過早飯,姑姑再送小林彗和小陽陽上幼兒園。小林彗和小陽陽坐在手推車上嬉笑打鬧,姑姑也看着她們笑。

“我是奧特曼!我最厲害”小林彗說。

“我是睡美人,你碰到我了,我要暈倒了~看我現在就睡給你看”說完陽陽就倒了下去,看起來像睡着一樣。

小林彗叫了叫姐姐,姐姐沒有應答。“姐姐裝的好像哦~”小林彗一邊嘀咕,一邊給姐姐撓癢癢。女孩還是安靜的睡着。“沒關係,一會到了再叫你姐姐吧~”姑姑說。

“幼兒園到了哦~快起來吧~”姑姑說。車上的女孩仍然安靜的躺着,姑姑和小林彗察覺到一絲不對,忙看向女孩。姑姑抱起陽陽,拍了拍並且試圖叫醒女孩。女孩慢慢的睜開眼,伴隨而來的是口吐白沫。大家都嚇壞了,姑姑囑咐小林彗先去上學,她帶着陽陽去鎮裡的衛生所檢查。

在幼兒園裡上課的小林彗很是擔憂,大約上了兩節課,小陽陽就回來了。

“你嚇壞了吧,檢查過了,我沒事”。回到小林彗身邊坐下的陽陽馬上安慰自己的妹妹,說話間從書包裡拿出一袋小熊餅乾。

透明的包裝上印有紅色的斑點還有小熊圖案,那是小林彗最喜歡吃的餅乾。

“這個給你吃,不要害怕了哦~”陽陽笑着說。小林彗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不安,但想着既然醫生說沒事,那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這時候的小孩子,注意力也很快就被餅乾吸引了。

第33天,小林彗的父母趁着週末空閒,一家人在家裡打掃衛生,爲即將到來的新年做着準備。

“鈴鈴鈴~鈴鈴鈴~”家裡的電話急促響起,林爸爸接起電話,面色逐漸沉重“我們馬上過去”。正在一邊玩耍的小林彗看見爸爸和媽媽說了什麼,緊接着就開始準備出門。爸爸媽媽把林彗送到姥姥家,和長輩們交代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姥爺家是抹了水泥牆的灰色大磚房,整個院子帶着房子看起來就簡約且方正。就像姥爺給她的感覺一樣,爲人做事規規矩矩,嚴厲但也不失溫和。進入房門是長長的走廊,左手邊第一間是廚房。一般傳統的家庭竈臺就是唯一的熱源了,除開做飯的功能,火產生的熱氣通過竈臺的空隙傳到火炕、火牆中,共同的使房子變的溫暖。在這灰色的房子裡,廚房對面的小房間放着一個鐵爐子,鐵爐子靠着煤炭的力量把水加熱,熱水透過特殊形狀的金屬管道在屋子裡循環,這就是鍋爐房和暖氣。那個年代,暖氣還沒有普及到每戶人家,尤其是在農村,柴好找,煤很貴。沿着走廊繼續前進幾步,左手邊第二個門走進去,就是整個房子最主要的部分“屋裡”,一間就承擔了客廳和臥室的作用。

林彗很喜歡呆在姥姥和姥爺家,兩位老人都非常寵她,姥爺有兩個黃色的大箱子,那裡面總是藏着各種寶貝,有時候是糖果,有時候是玩具。“我要是能把大箱子搬回家就好了”小林彗想。她早就習慣的父母的忙碌,兩個人上班的時候經常沒空照顧她,小林彗有時候呆在姥姥家,有時候就去姑姑家。

第35天,農曆臘月二十三,這是北方小年。小林彗和姥爺坐在炕上看電視,姥爺問她“彗彗啊,你爸媽這幾天都沒來,是不是不要你了?”。

小林彗知道這是大人嚇唬小孩子的慣用套路,“纔不會呢,他們跑不掉的,跑掉了那我就賴在這~”。

“那你知道這幾天他們去幹什麼了嗎?”姥爺不甘心一樣繼續問她。

“你別說了”姥姥從廚房連忙進屋,從箱子裡拿出一顆糖果遞給小林彗。“她還小,別跟孩子說這些。”姥姥有些嗔怪的對姥爺說。

“沒事,她早晚要知道,也瞞不了多久。”姥爺轉過頭,對上小林彗不解的眼神說,“你姑姑家的那個小姐姐,叫什麼陽的吧,她死了。”

“你知道‘死’是什麼意思嗎?”姥爺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