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弱,所以選你。聽起來好像是一個笑話,但在場的兩人可都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可笑的,這的確是最有力的理由。
“老太爺覺得我們兩家聯合,一定會勝麼?”
“當然,一定會勝。”劉保用力的點點頭:“因爲只要勝利的曙光出現時,本來有些隔岸觀火或者是想撿便宜的人,便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的,所以,我們只需要打贏一兩仗,轉機就會出現。”
秦風哈哈笑了起來,“這倒也是。最後一個問題,兩家聯合,誰主誰次?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將來不免會留下些後遺症,鬧出些不愉快那就不好了!”
劉保看着秦風,“李將軍,先前小人已經說過了,這個亂世,自然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誰的拳頭硬,誰就當老大啦!”
“說得好,說得好!”秦風連連點頭,劉保這話,模棱兩可,但也不能說錯,如果太平城的力量大,那劉老太爺自然就會臣服,反之,如果太平城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被莫洛打垮,或者打敗莫洛之後損失慘重,而劉氏的力量佔據了上風,但那自然是劉氏爲尊。
赤裸裸的談判,雖然聽着有些不舒服,但卻讓秦風更相信對方的誠意。
“很好,你回去告訴劉老太爺,一個月,他需要堅持一個月,一個月後,太平軍將準時出現在沙陽郡城之下,與他裡應外合,擊破莫洛的順天軍。”
“一言爲定?”
“決不食言。”
劉保與秦風兩人談判的時候,葛慶生卻正在府中招待着舊日的同僚,原豐縣縣尉陸豐。
“老葛啊,你怎麼就到了這兒了呢?這深山老林的,當初劉老太爺不是說讓你先等一等的嗎?”陸豐很是惋惜地看着葛慶生,打量着葛慶生簡陋的房屋。
屋子裡的確很簡陋,如果非要拍拍馬屁,那就只能用大氣,簡樸,返璞歸真這些詞來形容了。屋裡瀰漫着一股泥土和青草的混和氣息,地面凹凸不平,他們現在喝酒的桌子,剛剛還是葛慶生去打了一塊石頭片子墊上這才穩當了。
聽着陸豐的話,葛慶生大笑,“老陸啊,你現在投了劉老太爺,一定很得重用吧?”
“還行,過去之後,劉老太爺便賞了一個宅子,我這不把家小都遷去了嗎?畢竟是郡城,可比豐縣要好得多,要不是莫洛這個混蛋,那小日子的確要比過去好得多了。”陸豐笑着道。
“那可真是恭喜了。”葛慶生微笑道:“不過要說起我來,我還真不後悔呢!我在太平城,過得很開心,很快活。”
“就這樣一個土匪窩,要啥沒啥,還能開心快活?老葛,就別打腫臉充胖子啦,我又不是別人,你就別遮着掩着啦!”陸豐連連搖頭,“臨來之時,劉老太爺還再三提到了你,對你到了太平城深表惋惜呢,還說以後一定要補償你,只要你願意,等擊敗了莫洛之後,隨時歡迎你回到郡城去任職呢!”
葛慶生看着陸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抿了一口酒,“陸兄,劉老太爺就沒有再說得別的?”
陸豐嘿嘿一笑:“就知道葛兄你是聰明人,劉老太爺本來說讓我試探試探你,但你我也算是多年老友,我也不瞞你了。老太爺希望你能將太平城的情況,不管大的小的,能及時的告知他。”
“咱們現在可是盟友呢,劉老太爺這麼做,也不怕太平城翻臉?”葛慶生淡淡地道。
“切,老葛,你還真將太平城當成什麼了不得的勢力啦?”陸豐冷哼一聲道:“別看他們現在搞得風生水起,可在我陸豐看來,他們也不過是劉老太爺手裡用得着的一把刀。什麼時候劉老太爺不想用了,只怕就會棄之若蔽履,老葛你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可別將自己砸進去了,虛以委蛇就好。到時候也好有個退路。”
“我可不這麼認爲!”葛慶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陸豐,認真的道:“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老陸,我只想告訴你一句,士爲知己者死。葛某到了太平城,將軍便立即將這太平城的所有一切全都託附給了我,無論是政事,銀錢,無不由我一言而訣,單是這份信任,我葛某人便無以爲報,只能鞠躬盡瘁爲太平城做事來報答。你剛剛所說的事情,就此打住,提也別提,否則可別怪我翻臉。”
“好了好了,算我多話!”陸豐舉起手,一臉的悻悻然,“既然你意已決,那就當我放了個屁好了。”
“這就對了。”葛慶生道:“至於你所說的太平城的前景,陸兄,我的看法剛好跟你想法,太平城前途遠大,倒是你投的劉家,只怕會走下坡路了。沙陽郡,只有一個劉老太爺,可劉老太爺已經老啦。”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在一起合作了多年的同僚,如今都已有了新的效忠對象,卻是已經風牛馬不相及了,勉強在一起喝了幾杯悶酒,便怏怏散場。
劉保與陸豐兩人很快便離去,而在太平城裡,出兵一事也就正式提上了議事日程,這一次可不是本土作戰,而是要出兵遠征了。雖然沙陽郡距離豐縣也就不到兩百里路,但對於如今的太平城來說,也不算近了。
這一次,可沒有伏擊,奇襲一說,只能是硬碰硬的較量了。
“根據千面反饋回來的情報,包不凡在我們這裡大敗虧輸之後,莫洛並沒有因此而氣急敗壞立即向我們報復,反而在蘭陵縣設了一個大營,仍由包不凡統領,並撥給了他三千精銳,外加二萬青壯,這明顯便是防着我們了。”秦風指着掛在牆上的巨幅地圖,道:“於我們而言,這一仗也是遲打不如早打,這一仗過後,相信包不凡也明白了許多,打仗不是人多便能取勝的,這兩萬青壯,每過一天,便會多轉化一些士兵出來,哪怕他們還算不上精銳,但也會給我們造成更大的麻煩,同理,莫洛那裡也是如此,而且更重要的是,莫洛的手下是有精通軍事的大將的。除了吳昕之外,他俘虜的長陽郡郡兵,以及駐紮在長陽郡的那些越國正規軍之流的部隊,只怕在接下來也會轉化成他的戰鬥力。”
“而大家都知道,因爲財力的原因,我們不可能在現在擁有太多的兵力,三千人,已經頂天了,這還是因爲與齊國束輝達成了合作,使得我們不必在豐縣投入兵力防備齊人的情況下傾巢而出才能拿出來的數字。”
“將軍,齊人當真不必防備嗎?”鄒明有些不放心,對於齊人,他是切齒痛恨的。
“至少現在不必防備,因爲他們也不希望莫洛席捲沙陽郡。”秦風笑了笑:“我們的政治意意圖在束輝他們看來,並不明確,而莫洛則不同,他是很高調地打着收復失地,抗擊齊國的大旗的。如果真讓莫洛得手,至少齊國要被他們牽制不少力量,這對於齊國對楚國的大戰略是不相符的。換而言之,現在,我們是他們可以利用的力量,特別是我們在擊敗包不凡,表現出了可以被他們利用的力量之後。”
“不要以爲我們與束輝現在在做生意,他就鑽進了錢眼兒裡去了,這傢伙,只不過是順帶着發發財而已,一旦我們與齊國的大戰略出現了衝突,他絕對是翻臉最快的那一個。”
“被人利用,被人當刀子,這感覺可真不爽啊!”野狗噹噹的敲着他的鐵刀,滿臉的不樂意。
“這話一半對,也有一半不對!”小貓冷冷地道:“如果連被別人利用的資格也沒有,那纔是我們的悲哀,我們現在被人利用,不管是沙陽的劉老太爺也好,還是齊人也好,都是因爲我們有了力量。我們現在不必糾結於爽不爽的問題,而是要想着怎麼樣在被利用的角色之中,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最終成爲一支別人無法利用,只能仰望的勢力正是最重要的。”
“小貓說得對。現在我們只能被人利用,但將來,或者就是我們去利用別人了!”秦風笑了笑:“劉老太爺便是我們的第一塊磨刀石,如果我們連他也拿不下,那就惶論其它人了。拿下了沙陽郡,我們才能正式成爲一方勢力登上這方舞臺。而擊敗莫洛,則是我們踏上這方舞臺的第一次表演。”
“所以,只能勝,不能敗。”
“葛慶生,王厚!”秦風凜然道。
“臣在!”兩位文臣站了起來。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一戰,我們勞師遠征,我們不可能帶着龐大的後勤輜重隊伍,所有的後勤都由士兵隨身攜帶,所以這一切的準備,便由你們二人來籌備,王厚爲主,葛慶生輔助。”
“遵命!”
“章孝正!甘瑋!”
“末將在!”小貓、野狗霍然站起,也只有在下達正式的軍事命令之時,秦風纔會呼喊兩人的正名。
“章孝正爲左鋒,率一千人馬。甘瑋爲右鋒,也統帶一千人馬,我爲中軍。”
“遵命。”
“於超。”
“末將在。”
“斥候營從現在起便要開始行動起來了,與千面作好配合,我需要在出徵之前,拿到所有的地形,水文,敵人要塞,關卡,村莊分佈等一系列情報。”
“明白。”
“大軍出征期間,太平城,豐縣全部戒嚴,鄒正,你留守太平城,如果這裡有人敢於有不軌舉動,殺無赦!絕不容情。”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