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揹着手走進了院子,沒有看到他希望看到的場面,偌大的院子裡,瑛姑坐在廊下一個錦凳之上正在聚集會神地繡着花,聽到秦風的輕咳之聲,擡起頭來,卻不說話,只是笑了一笑,又垂下頭去.
秦風踱到她的身邊,看着瑛姑正繡着的一幅牡丹,連聲讚歎:”大姑的手藝愈發地精進了,這花兒簡直就像要活了一樣.”
聲音很大,瑛姑又擡起頭來,不過笑容卻顯得很揶揄了.屋裡轉來了一陣譟動之聲,不過隨着一聲輕輕地咳嗽,一切便又安靜了下去.
瑛姑指了指裡面,然後兩根手指扒拉着自己的臉龐向下一拉,示意屋裡那位很不高興之後,便又低下頭去開始繡自己的花了.
秦風有些無奈,看來閔若兮是真的生氣了.
醜媳婦終是要見公婆的,小小的躊躇了一會兒,秦風還是推開了門,邁步而入.
靠窗一左一右,擺着兩張書桌,小文小武一邊一個,正在提着毛筆寫字,見秦風進來,臉上都是露出歡喜的神情,似乎想要跳起來,但卻又強自忍住,嘴脣顫動,想要說話卻又不敢開口,只是看一眼父親,又轉頭瞄一眼母親.
閔若兮端端正正地坐在一邊的小桌前,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書卷,似乎正自看得全神貫注,完全沒有感覺到秦風進來的樣子.
秦風尷尬地笑了笑,走到小武的面前,看了看他面前的字貼,立時大讚道:”好,寫得好,幾個月不見,小武的字愈發的有筋有骨了,有乃父之風.”
得到父親的誇獎,小武笑得眼睛眯了起來.一邊的小文立時將自己的字貼舉了起來,秦風接過小文的字貼,連連點頭:”這一筆小楷,比起你母親也不遑多讓了,厲害,厲害.”
啪的一聲,一邊的閔若兮將手裡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寒聲道:”不懂亂說什麼,還有乃父之風,要是小武寫出你那種狗爬字,我非得打斷他的腿.”
兩個小傢伙立時便收斂起了笑容.
秦風呵呵地笑着,一手一個將兩個小傢伙攏到身邊,低聲道:”父皇給你們帶回來了好些禮物,去找樂公.”
兩個小傢伙看了一眼母親.
秦風立即道:”快去,父皇給你們作主.”
兩個小傢伙對視一眼,同時轉身,撒腿便向外面跑.
“站住.”閔若兮嗖地站了起來,想將兩個小傢伙截住的時候,秦風的身體已經堵在了門邊,擋住了閔若兮的去路.
“兩個小祖宗,慢點跑,別摔着了!”外面傳來瑛姑的大呼小叫的聲音,她竟然也跟着兩個小傢伙跑了.
閔若兮沒好氣地盯着秦風:”都說嚴父慈母,你倒好,顛倒過來了,每每我教訓孩子的時候,你就前來搗亂包庇,將來要是出了一個紈絝皇子皇女,都是你的緣故.”
“哪有這麼嚴重?”秦風笑嘻嘻地盯着閔若兮:”你這不是教訓他們,你這是拿他們作伐,給我臉色看呢!”
閔若兮氣哼哼地看着他,”便是給你臉色看,又能怎樣?拿來.”她伸出手去.
“拿來什麼?”秦風有些莫名其妙.
“小文小武都有禮物,我的呢?不會沒有吧?”閔若兮一臉的嗔怪之色.
“有,怎麼會沒有?”秦風乾笑幾聲,向前跨出一步,一把便將閔若兮抱進懷裡,輕咬着她的耳垂道:”我不就是你最好的禮物嗎?”
不等閔若兮作出第二反應,一彎腰已經打橫將閔若兮橫抱了進來,大步便向內屋走去.
“幹什麼?”閔若兮雙拳在秦風身上亂捶,”大天白日的,你想幹什麼?”
秦風嘿嘿地淫笑着:”今天朕要做一次昏君,朕要白日宣淫.”
走進屋內,反腳一踢,啪的一聲,房門已經緊緊地關了起來.
片刻之後,屋內立時響起了一片喘息和嬌吟之聲.
小別勝新婚,自然不知有多少激情需要釋放.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屋裡才終於恢復了平靜.秦風滿足地斜靠在牀頭,溫柔地撫摸着懷中佳人的柔順的長髮和緞子一般光滑的皮膚.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閔若兮不論樣貌還是身材皮膚,與二八佳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夫妻之間鬧彆扭,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多半便是牀頭打架牀尾和,對於這一點,秦風毫不懷疑,更何況這一次的鬧彆扭,閔若兮表面之上很生氣,內心裡指不定還甜蜜得很呢!
“從上京城回來之後,我覺得你與以前有了很大的區別.”閔若兮仰起還紅暈滿滿的臉龐,看着秦風道.
“的確是有些區別了.”秦風點了點頭,以前的他是懵懂的,自從上京城看過那些筆記之後,沉睡的靈魂終於完全甦醒過來了,不論是說話還是做事,與以前肯定是有所區別的,別人或者看不出來,但對於天天一個被窩睡覺的枕邊人,又如何瞞得過去?
“是因爲李清大帝嗎?你和他是一個世界的人是不是,你會不會也和他一樣隨時準備離去?”閔若兮緊緊地抱着秦風,似乎生怕下一刻,懷中的人便會消失不見.
秦風沉吟了一下,道:”兮兒,你放心,我要與你白頭皆老,生同牀,死同穴呢,我纔不回去.”
“你真是那個世界的人?”閔若兮敏銳地抓到了秦風語言中的漏洞,震驚地問道.
輕輕地拍着閔若兮挺翹的臀部,秦風微笑着道:”也是,也不是.兮兒,這麼說我不知你能不能聽懂,或者我的靈魂當真來自李清大帝的那個世界,所以我能看懂他的筆記和一些隨筆.但我又和他是不同的,我的靈魂到了這個世界,投胎成爲了現在的秦風,但靈魂之中的大部分記憶都被封存了,我什麼也記不得了,李清大帝的筆記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這扇封閉的大門,讓我記得了前生的很多的事情.也許是前世在黃泉之路上,孟婆忘了給我一碗孟婆湯吧,哈哈哈,這或者便是我的運氣.”
“人當真有靈魂嗎?”閔若兮有些迷茫地問道.
“就我來說,肯定是有的.”秦風點了點頭.
“哪你的前世是怎麼樣的呢?”
“我的前世乏善可陳.不說也罷.”秦風笑着擁緊了懷中佳人,”對我來說,前生纔是我的最愛.有一個愛我的妻子,兩個可愛的孩子,一份可驕傲的事業,一生如此,夫復何求呢?兮兒,什麼也不用想,這一輩子,我會陪你一起走完的.等咱們老死了,就讓小武給他們做一副大大的棺材,將咱們放在一起下葬,如何?這一世啊,我就疼你,愛你,呵護你.”
閔若兮突然伸手在秦風的肋下狠狠地掐了一把,”這就是你把謝家幾個女兒涼在越京的理由?”
“疼疼!”秦風嘶嘶的大叫起來,等到閔若兮住了手,不停地撫摸着剛剛掐過的地方的時候,才理所應當地點點頭:”當然,我有你就夠了,還要那些庸脂俗粉做什麼?在你面前,我是兵堅甲利,在其它的女人面前,我可就要兵戈不舉了.珠玉在前,你讓我在瓦礫面前,如何提得起興致?”
閔若兮哧哧地笑了起來:”現在真是與以前不一樣了,變得油嘴滑舌的.那謝氏女兒可是千嬌百媚,你把他賜婚給了慕容遠,可別後悔.”
“有什麼可後悔的.”秦風不以爲然地道.
“謝成很不滿意啊,馬向南哪邊可是來信了,說謝成在他面前抱怨,謝成的夫人本來就住在越京城,更是進宮求見我哭得稀里嘩啦,話裡話外,都是不願將女兒嫁給一個蠻人.”閔若兮有些憂愁地道,”強扭的瓜不甜,真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好還是壞?”
“看不上慕容遠?”秦風冷笑:”慕容遠雖是一個蠻人,但一表人才,更是京師大學堂的優等生,治理一方,政績着著,前程遠大,他的父親慕容海,是我的親兵統領,如今已是放出去成爲一營統兵大將,這樣的親事,他們還不滿意,是眼瞎嗎?”
“都怪我以前說要將謝家女兒納進宮來,與你相比,慕容遠又算得了什麼?”閔若兮嘆道:”這一次你可是將我給害慘了,食言而肥,在謝夫人面前,實在沒臉.”
秦風哼道:”現在他們該識相一點,我這一輩子,是沒準備納妃了,如果他們拒絕了慕容遠,我敢擔保,這天下沒有一家敢娶他們的女兒,這事兒,謝夫人不清楚,謝成該不會不清楚吧?你放心吧,用不着你多做什麼,他們自己會找臺階下的.”
“也只能如此了,謝家女兒如此了,其它幾家,怎麼辦?”
“當然會同樣辦理,等我尋摸一些優秀子弟,都將她們嫁出去,皆大歡喜.”秦風洋洋得意地道.
閔若兮盯着秦風好一會兒,突然將臉緊緊地貼在秦風的胸膛之上:”這一生遇上你,是我最大的福氣.”
“我也一樣呢!”秦風笑道:”沒有你,哪有我的現在?兮兒.”
“嗯?”
“要不我們再努力一把,替小文小武才生幾個弟弟妹妹?”
“你不在的這幾個月,我將舒宛召進了宮中,她正開藥方給我調理身體呢!”閔若兮臉龐發燙,膩聲道.
“這就對了.”秦風大笑,兩隻手不老實地又一次上下游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