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確實未曾想到這個世界的空間規則將他實力徹底壓制在連普通人實力都不如的地步,砸入地窖之後直接被砸下來的木樑和黃沙爛泥掩埋,張嘴沒等喊出聲音嘴裡就被灌了不少泥沙。
若不是羅馬人效率還算高,王卓恐怕是第一個因爲窒息而死的貓族妖怪。
他和彭利光被挖出來後並未得到天神的待遇,正是因爲他們被隱蔽的基督教民宣傳爲上帝的使者。而此時的羅馬,正大肆屠殺所有信奉和傳播基督教義之人。短短時間轟動全國後,元老院和羅馬皇帝宣佈,此二人是與羅馬衆神戰鬥落敗後流落人間的基督惡徒,將在一日後在羅馬大角鬥場中進行公開審判。
當初王卓和潘明打賭時並沒學拉丁語,其實就算學了也不一定能聽的懂,羅馬人所用的是古典拉丁語,與現代拉丁語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眼睜睜看着身上就穿着小布片的奴隸將他鎖住,生怕他掙脫使用的是羅馬城中最粗的鐵鏈。
他和一直處在昏迷中的彭利光被關在牢房中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大貴族進來,像看猴子一樣看他和彭利光,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被王卓記住,已經達到第二階段的白猿變化賦予了他更爲敏銳的大腦,將每一個單節每一個發音都記住後,自動分析它們都是什麼意思。
人類學習語言的過程較爲繁瑣和緩慢,王卓卻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他能在幾分鐘內就掌握一門相對複雜的語言,現在他與彭利光已經在牢房裡被綁了超過六個小時,他已經差不多能聽懂簡短的話語。期間他喊了無數聲,可在二龍山中的多寶並未把他兩人拉出去,王卓認定中間肯定出了什麼差錯,不過被天道規則壓制的力量正在緩慢恢復。他相信只要不被羅馬皇帝當場宣佈死刑就能逃出生天。
剛纔給彭利光扔井水的奴隸一直都在詢問彭利光到底是誰,是不是從天上來的神。彭利光拽了兩句英語並未起到什麼好效果,奴隸聽了之後認爲彭利光果然是被衆神打敗的邪惡徒,否則他不會說和日耳曼蠻族差不多的語言。
既然是喪家之犬,就連奴隸都不會對其尊重,上下其手想把彭利光身上的鎧甲脫下來。至於爲什麼王卓沒受到此等“優待”,正是因爲王卓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狀態,整張臉被面具遮擋只有一雙深邃的眼睛露在外面,殺氣通過雙眼散發出來不單單是讓奴隸膽戰心驚,就是前來參觀的想往他身上吐口水的貴族看到後都不敢行動。
簡短的將遭遇告訴了彭利光後。彭利光深深的嘆了口氣道:“王師,咱們不是說去清朝麼?怎麼突然到了古羅馬,這個國家就他娘是個奴隸制落後幾千年的地方,要是咱倆被賣出可就出大笑話了。”
王卓閉上眼睛沉聲不語,九轉妖丹他聯繫不上,大聖龍頭雖能溝通但它根本不敢出來,和之前在夜瀾世界時遇到了擁有聖血的殭屍大長老一樣,大聖龍頭只要出來便會被天道規則碾壓成粉。
過了良久,王卓才輕聲道:“來之前我曾派人進了這個世界。他告訴我說此間時間是中平六年。”
少不看水滸,老不看三國。王卓突然說的中平六年讓彭利光暫時沒想到中平是三國迷中認定亂世剛起的年號。他今年六十多了,年紀到了他這地步,經歷的實在太多不宜再看三國看到各種圖人的計謀。否則免不了緬懷自己的遭遇,吃了別人不少虧,猛然覺醒就會突然憤恨而已。或是因學習了那一套,用以對人。甚至進行報復,都不是什麼好事。“王師,您直接說朝代或許能讓我更快的明白。”
“漢靈帝在今年死。董卓入雒陽,羣雄爭霸的格局初步形成。”王卓輕聲道:“我卻沒想到咱們不僅沒到大漢,甚至被傳到了萬里之遠的古羅馬。”
彭利光動了動嘴脣,其實要他來選擇的話他也會選擇東漢末年,畢竟沒有火炮等能威脅他們生命的殺器。可掉到人家的角鬥場其實和掉清朝皇宮沒什麼差別,只要被抓性命就不再能被自己掌握。
牢房一時沉默下來,經過六個小時的積累,王卓的力氣已經恢復到了一千斤,他已經可以把腳鐐和脖子上的鐵鏈用力扯斷,不過他沒這麼做,在沒生命危險時等着力氣回到三四千斤後能更有把握逃出生天。同時他還在想着爲何第一次派來道兵就能輕易的把道兵拉回地球,而到了他來此世界會出現如此異狀?
這方世界是他從觀看煉神決金書被三昧真火燒死的覺育儲物袋中所得,到手后王卓一直將它放在地府別院中沒有使用。王卓想了許久才總結出兩條可能。
第一是他和彭利光帶着現代武器進了世界被規則反彈,但規則若真如此苛刻的話那麼他和彭利光這兩個也不屬於本世界的人早就該被它禮送出境纔對。
第二種可能便是他現在穿着的銀色七情兵,他猜測這方世界是覺育從巨樹處得來,而且代表無相天魔的巨樹曾入侵過這裡,他和彭利光穿着天魔的鎧甲,大概是被規則認定他們是無相天魔的一員。
“彭局,你喊一聲咱們在地球時定下來的話。”
彭利光聽了王卓的話,心中掠過一絲莫名的哀傷。“王師,我記得那句話說完之後我穿着的鎧甲就會變回護心鏡的樣子。萬一我喊完之後就有奴隸進來怎麼辦?我聽說古代羅馬人和牲口差不多,生冷不忌啊…”
王卓想了想道:“算,只有用神識控制才能讓鑲在肉裡的兵甲完全脫落,若是真如我猜測那般的話,你就算喊出來也沒用。”
與此同時,華夏神州。
多寶一腦門汗水,眼圈紅腫看樣子已哭了好幾遍。她身前站着白晶和張奎,兩人都看着封印中千世界的圓球不語。
片刻之後,多寶又一次忍不住,淚水順着眼眶掉下來,卻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白晶道:“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晶沒回答多寶,反而看向張奎道:“道友,你怎麼看?”
張奎收回神識,“我被封神時可以說對天道規則瞭解比較深,現在中千世界內的規則已呈主動攻防的形式,所有對它模擬的神識都被它拒絕。如今只有等規則變得平和之後才能重新聯繫上世界內的他們。”
白晶點頭,走到多寶身邊摟住多寶的腰安撫她道:“我記得王卓對我說過,東漢的歷史世界是從伏龍寺和尚手中所得?”
多寶應是,白晶道:“我剛纔神識入侵,雖沒發現無相天魔的蹤跡。不過還是感應到了它們的一絲痕跡,也就是說這方世界曾被無相天魔入侵過,後來即使被規則將其滅殺,卻距離你們得到世界的時間還很短,王卓進去前穿了七情兵?”
多寶再次承認,無比擔心道:“師傅,那麼哥哥還有生還的可能麼?我現在進去救他!”
說罷多寶就要一頭闖入中千世界,胳膊被白晶拉住。“我之前留在他身上的神識還在,證明他還沒有生命危險。七情兵上也有天魔的氣息不假。但王卓和那個凡人皆不是無相天魔,所以規則不會滅殺他們。在中千世界裡神識被禁錮無法使用任何法寶和法力,傳送地點又不固定你進去也沒用。”
多寶嘆道:“總要試試纔好。”
“不必。”張奎接道:“最遲兩天規則就會恢復常態,壓制他的力量也在逐漸鬆動。王卓不蠢,到時他會知道該怎麼做。”
監牢在地下,烏黑沒有任何光亮。彭利光幸好吃過了低階伏龍丹,否則以他的歲數沒等審判到來就先被吊死了。羅馬城的貴族又來了幾批參觀他們。到了大概晚上時。羅馬帝國的皇帝甚至都由侍衛保護來到了地牢之中。
這位名叫康茂德的羅馬皇帝身材健碩,穿着一身華麗絲綢做成的長袍,發現王卓露在外面的雙眼殺氣極大。饒有興致的與王卓對視,只是沒過幾秒鐘就敗下陣來,聳了聳肩膀故作輕鬆的將目光轉移到了彭利光身上。
在同一時期,東西方兩個最大的帝國皇帝都是以昏庸出名。漢靈帝有十常侍,康茂德也有近衛軍統領。幾乎在相同的時間,大漢爆發黃巾禍亂,羅馬也有行省軍團叛變。
康茂德喜歡角鬥,再加上羅馬人天生的放蕩不羈,整個宮殿都飄蕩着淫、靡的氣息,從私人生活上來看王卓感覺漢靈帝給康茂德提鞋都不配。因爲此時王卓親眼見到在康茂德的身後有兩對奴隸像春天的寵物狗一樣正做出不雅動作,而且所有的女奴隸沒有一個人穿着衣服。
“有的子民對我說,這兩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人是與神王朱庇特和戰神馬爾斯戰鬥流落到羅馬的失敗者。也有人說他們是主神派來視察人間的使者,因爲他們的戰車無比堅固。現在你們告訴我,他們誰說的纔是真話!”
聽不懂啊聽不懂,彭利光眼角餘光看到康茂德正是對自己說話,他那半吊子英語沒有任何用武之地,索性低着頭裝死。
康茂德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指着彭利光對身邊的侍從笑道:“我絕對不相信他是神的使者,就算是的話,他也一定是懦夫之神的奴隸!”
聽到康茂德手下一陣狂笑,彭利光咬牙切齒,如果能從這該死的地方逃回華夏,他一定要帶領十萬武裝到牙齒的士兵殺光羅馬人,一定!
笑過之後,康茂德向前幾步馬上就要站在王卓面前。
王卓暗自運力,只要那幾個五大三粗的侍衛距離康茂德再遠一些,王卓就會暴起將其擒住。
就在這時康茂德擺了擺手,他身後一個最爲雄健的侍衛拔出鐵劍來到皇帝身前躬身兩手托住劍身。
康茂德抓起劍,劍尖指向王卓道:“你的眼神我很不喜歡。”
“不喜歡有種你把它們挖出來。”王卓開口,一口流利純正的羅馬官方語。
此言一出,別說康茂德和侍衛,就連裝死的彭利光都忍不住使勁兒轉過頭來看王卓。
康茂德愣了愣,隨後笑道:“我的奴隸告訴我,你們其中一個口音與日耳曼語類似,是邪神。但你比我還要流利的羅馬語讓我很疑惑。”
說着,康茂德招了招手,沒過多久兩個侍衛把先前準備扒彭利光盔甲的黑人帶了過來。羅馬的奴隸並沒有因爲斯巴達克斯帶給羅馬人的傷害而獲得改善,在貴族眼中一個奴隸的價值和羊平等。
黑人奴隸眼神呆滯,看到皇帝后單膝落地還沒等他說話,康茂德上前一劍就將黑奴的腦袋砍掉。血液如同噴泉般射出,粘到了皇帝華美的靴子上。
康茂德哼了一聲,將鐵劍扔給侍衛大聲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纔是赫丘利,我在神界並沒有見過他們,他們是邪神!明天一大早,在羅馬城角鬥場中,我要對兩個邪神進行審判,他們的頭顱將灌滿水銀掛在角鬥場的大門上以證明,我們的羅馬,不歡迎邪神!”
“吼!吼!吼!”
所有羅馬人神情振奮,不管是裝的還是心中確實激動,總之所有人都一臉崇拜看着皇帝。我
赫丘利是羅馬衆神中的大力神,而康茂德一生都是以大力神自居,他是全世界的奧古斯都。
皇帝走了,黑人奴隸的屍體卻被留在地牢之中,濃烈的血腥味闖入彭利光的鼻子中,讓他徹底知道什麼才叫生殺奪取。
歷史對旁觀者只是故事,但對親身經歷者,它包含了無與倫比的厚重與複雜情緒。
“王師,剛纔那人說了什麼?”
王卓搖頭,“大部分還是聽不懂,不過開始他對你說的話我倒是猜的差不多。”
彭利光翻着白眼,“我也能猜出來,除了罵我或者諷刺我還能有什麼?主要是他走之前說的話。”
“大概是要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