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們跑,看你們跑的快,還是本王追的快!”
參王一動不動,霸氣側漏。
眼見貓鼠跑遠,悄悄舒了口氣。
沒想到成丹期最後一道雷劫的威力如此巨大,若不是這些年來一直延遲成丹,精煉法力,就憑我赤手空拳沒有一件法寶法器的妖修,今日必然血飲在此!
饒是如此,參王此時也是法力全無,不說那隻稍顯神秘的小貓,便是小老鼠過來輕輕一碰,也足以把參王殺死。
“不過,你們錯失了最佳機會!你們今日,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參王體內妖丹凝結,飛速轉動爲參王提供法力。現在,就算是虎王復生來到參王眼前,參王也只會微微一笑,有信心將其當場擊斃!
這般想着,眼前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光頭大漢,參王妖豔的臉閃過一絲哀痛。
你,真的死了嗎?
我對你,是恨是愛,誰又能說的清楚?!
參王嘆了口氣,緩緩將伸直雙臂,將虎王的虛影驅除,全身發出噼啪的聲響,這一刻,它的境界正式穩固。
從此放下情愛,獨走長生路。
可是,爲什麼感覺胳膊被人抓住了?
參王歪着脖子,看向旁邊,登時菊花發癢,一股寒氣從心底噴薄而出。
抓他兩手的,各是一尊身着金甲,面容模糊不清的武士,參王神念試探,發現兩尊武士竟然都是金丹修爲!
與此同時,參王猛然發現,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個方向都有金丹修爲的武士佔據!
“虎王誤我!”
參王大喊一聲,大部分法力匯出體外,凝聚成一道護身牆,同時想把胳膊掙脫出來。
兩個金甲武士毫不動搖,任憑參王的法力破壞他們的身體,同時四個方位的金甲武士,手持刀槍斧鉞,各自噴射出一道尖銳白光!
王卓跑了五六裡地,停下動作,這個位置,正是控制神將符的最遠距離。
所有神將,皆由他大腦控制。
雖然是第一次使用,可彷彿多長了一隻捕獵的爪子,毫無生澀之感。
多寶使勁喘氣,見王卓竟然趴下閉上了眼睛,不由急忙說道:“快往小空間控制點跑啊!那顆老老屁眼兒馬上就追上來了!”
王卓沒時間搭理多寶,他已經控制六神將攻擊參王。
多寶上前抓住王卓尾巴,抗在肩膀上,卯足勁想拉着王卓跑。可她力氣不大,根本拽不動王卓。
嘗試了兩下,多寶跺了跺腳尖聲喊道:“你想死,本小主還不想死呢!隨你!”說罷,多寶扔下王卓,獨自跑路。
跑了百米遠回頭看,見王卓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多寶拍了拍腦門,心說難道這小貓被老屁眼兒施了法術?
罷了!有福同享我不知道,見參王給你活路,你卻故意激他痛處,明知必死還陪我一起跑路,我便陪你一回又如何?
多寶轉身往回跑,一邊跑一邊手掐法決,待跑到王卓身邊,她已經變成了一隻兩米高的大號白猿。
大手剛要抓起王卓,多寶耳邊就傳來王卓聲音。
“慢動!一會兒多分你丹藥!”
話音剛落,天邊參王方向白光大射,轟轟雷聲不絕於耳。
“虎王,你誤我!”
整個小空間,皆傳參王慘叫。
多寶呆了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受蔓延心頭。剛纔,我若離去,至此長生無望!我若離去,自此與君相逢陌路!
白光和雷聲持續時間不長便停了下來,王卓陡然睜開眼,看向強裝鎮定的多寶點了點頭。
他暫時認可了這位生來就是老鼠的同伴。除去性別和物種,也許未來他會與她性命相托。
“走吧。”
一隻貓,昂首擡胸走在前面。
一隻鼠,小心翼翼,四處亂看跟在後面。
幾裡的山路很短,多寶卻感覺這是今生走的最長的一段路。修仙,長生,需要機緣,更需要勇氣,還有那逆天的手段!
幾分鐘後,王卓和多寶回到關押參王的山棱。
四周空蕩蕩,除了單膝跪地的參王,再沒有任何動植物。
參王本就白皙的臉龐,此時更像是塗抹了百八十瓶增白BB霜一樣,白的慘無人道,白的令人悲傷。
努力擡起頭,看着王卓,它想笑,於是它笑了。“虎王,是你殺的吧?”
王卓點頭,心中卻稍有震驚。
根據夢麟子所說,神將符內六尊神將,每一尊都擁有金丹期修爲,它們全力一擊,若元嬰修士沒有防備,只怕也會飲恨,可參王如今卻還活着,若今日沒有王卓存在,參王未來必定榮光萬里,說不定,能成爲傳說中的升靈大妖,隻手觸長生。
參王接着笑,笑中有了恍然,有了解脫,清秀邪魅融合的俊俏面容滿是淚水。
喉結退去,胸脯鼓起,從裡到外,參王都徹底變成了女人。
“百年等待,只爲我變成女人你就娶我,可如今,我要死了,隨你而去,幸運的,是我們死在同一小妖手中,實在是緣……”
參王默默唸着,淚水入地,本沒有一物的沙土間,冒出一根野草,不消片刻,野草尖兒長出花骨朵,悄然開了一朵小白花。
情爲根,恨爲葉,花是百年暴虐,蕊是深深思念。
參王,死不瞑目。魂魄並未選擇奪舍,而是變成一朵最平凡的小花,永遠站在這片曾經似愛似恨的山棱之間。
一貓一鼠默默看着,默默聽着,兩隻小妖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難受。
沉默良久,王卓嘆了口氣,有所感悟。
長生路上,有的人看不見天地公道,聽不見悲歡離合,整個世界,只爲長生。有的人,生來執着,留情于山水,愛恨在一人,整個世界,沒有長生,只有他(她)。
“我不是文青。”王卓默唸一聲,走到參王旁,一口咬碎了參王那隻藐視天地的手指。
我說過要咬碎你的手指,我必定要做到!
多寶此時可能也抒發完了情感,樂的屁顛跑過來,眼巴巴的瞅着王卓問道:“好吃嗎?”
王卓不動聲色,將參王手指嚥了下去。“嘎嘣脆,雞肉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