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義說昨天二龍山方向濃霧遮蓋,外界天和日麗,二龍山的濃霧卻漆黑無比電閃雷鳴,有好事兒的還到山底去觀看,四個老人擔心兒子和兒媳也急忙借車想進去。
只是山腳外圍處早有好幾層真槍實彈的士兵守護警備,王守義上前說裡面有他兒子,他要進去。
因爲王卓和二龍山越來越重要,外圍有整整兩個師分別駐守山脈南北兩邊。那師長聽到王守義的話,給王守義敬了個禮,但最後還是拒絕了他進山要求。
王守義憤憤然離開,走到半路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強烈地震。讓劉淑珍和曹有行老兩口先回去,王守義準備換條路進山。他是多少年的老炮手,二龍山一草一木他熟悉的很。
然後等劉淑珍到家時,王守義一臉無奈的被幾個渾身是傷的兵帶了回來。
王守義沒想到所有通往二龍山的路就算再隱秘都有人看管,不好派人的地界就有五六米的電網將其攔住,他剛走了沒到十米就有兵槍口對準了他。而士兵的傷正是龍族道兵所爲,當時若不是王守義及時叫住他,恐怕幾個士兵就算有槍在手也得像手撕餅一樣被道兵活活撕成粉碎。
王守義又求道兵讓他帶自己上山,道兵二話不說抓着王守義胳膊往回走。
整個二龍山電閃雷鳴山搖地裂維持了很長時間,喵星手機中的地震監測軟件甚至測出震源所在的二龍山足足有八級地震,只是傳到山腳下地震就成了四級,等到了北河更是變成了微乎其微的二級。
整整半天老兩口都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後來二龍山消停了,纔有道兵出現告訴他們王卓沒有任何危險。
等王守義將這些告訴了王卓後,對他道:“老大,你在山上到底在做什麼?”
王卓一直處於呆滯之中。第一次難免有各種不清楚不明瞭,他忘了二龍山的變故甚至有可能波及到山下,父母有道兵護持肯定無礙。可若有幾十萬無辜之人跟着自己一起渡劫,那本身就低的運氣值妥妥的跌破天際。山中衆多妖怪也沒一個提醒他。大家都沒想到成丹天劫威力如此巨大。
至於說剛纔道兵告訴他父母無事,大概在道兵的思維中只有出現能影響王守義兩人安全的事件才彙報,小細節不必在意。
見四個老人都在看自己,王卓先是和煦一笑,轉過身出去裝着取東西,沒有一分鐘拿着兩個菜籃子,裡面放滿了蔬菜瓜果
。關門時還有兩聲羊叫。
將菜籃放下,王卓輕聲道:“爸,山上的事兒您就不要問了,都是機密。”
“哼。我什麼都不問,但你和多寶一定要注意安全。”王守義一推棋盤,他被曹有行連環炮將死沒有還手之力。起身抓起菜籃中的蘋果一位老人扔一個,而後自己抓了個晶瑩剔透的葡萄,用手擦了擦正要放嘴裡卻被劉淑珍搶了下來。
“多大歲數了還敢這麼吃?等我先去洗一洗。”劉淑珍白了眼王守義。與齊真去廚房洗水果。
王守義呵呵一笑,“肯定是兒子自己種的,吃的放心。”
曹有行看着他們眼中既羨慕又暗淡,他和齊真到了療養院後確實衣食無憂,上街出門甚至都有專門的警衛開車接送。此地風水也確實是好。齊真這些年在超市的冷庫做雜工落下痛風的毛病,在北河沒吃藥沒打針,粗大的骨刺竟慢慢恢復正常。
附近別墅住的人越來越多,曹有行每天都會看到生面孔,甚至有幾個總在電視上看到的大明星,不管是明星還是富豪,來到此地後都是一臉和善,他們明顯把療養院當成了交際的會所。他還知道別墅只租不賣,每天一萬聽說還要繼續上漲。
吃着綠色天然從未體會到這般美味新鮮的菜餚,住着別人哭着搶着有錢都要排隊四處找關係寫條子才能住的別墅,又有王守義是個合格的酒友棋友,但曹有行寧願不要這些,他只要曹格能在身邊哪怕和自己頂嘴吵架都是好的。
王卓第一時間清晰的感覺到了曹有行情緒低落,這大概是五色妖丹的功勞。他笑着走到曹有行輪椅身後,將其推到客廳沙發旁,隨後讓自己老爹也坐下道:“弄了些好東西,爸你和曹叔有口福了。”
說着從懷裡拿出蟹十三贈送給他的澄海清茶,王守義看杯子裡放了兩顆好像花生大小的木片,“這是什麼,長的倒是挺像罌粟殼。”
話音剛落,只見兩木片在開水的刺激下產生了難以解釋的化學變化,它們越來越小,最後逐漸竟凝縮成麥粒狀,下一刻彷彿生根發芽般從裡面吐出一圈圈淡綠色墨綠葉子,同時濃郁卻不失清新的茶香蔓延滿屋。
王守義和曹有行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茶葉,別說喝,就是聞到這股清香都讓他們的大腦瞬間清明。
王卓泡了四杯茶,蟹十三都珍若寶物的這種澄海特產別說凡人,便是大多數修士都未曾品嚐過。自家老爹嗜茶酒爲生活必需品,最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他這輩子沒什麼學識,對微苦後的甘香說不出太多修飾形容之詞,舒服的閉上眼睛好生回味便是對澄海清茶最有力的誇讚。
這時王卓的手機嗡嗡作響,來電是彭利光。王卓站起來道:“爸,曹叔你們接着下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正要走,曹有行叫住王卓,稍稍猶豫後對王卓道:“小卓,你嬸子昨天上街時看到銀行卡里多了五十萬,是你給匯過來的吧?”
王卓瞬間想起遠在華夏與俄羅斯邊界線凌空山上的曹格,“嗯,這錢是給您和我嬸子買衣服的,我最近時間太忙抽不開時間,您二老多多擔待。”
曹有行使勁兒擺手,“我倆在這兒沒有任何支出,一會兒讓我就讓你嬸子把錢取出來還給你
。這錢我們不能要。”
“收下吧,我那天做夢都夢到了曹格,他又讓我好好照顧你們。”王卓想了想後接着道:“曹叔。我說話直全憑本心你別見怪。你和我嬸子最近身體看起來越來越好,不如再添個孩子吧。”
王守義聞言也插嘴道:“老曹。王卓說的是,養兒防老積穀防飢,現在都是這情況了,趁着身體還硬實早做計劃纔是。”
曹有行深深地嘆了口氣,“歲數終究是大了。”
他的潛臺詞大概是高齡產婦有危險,心力憔悴累不愛的意思。王卓不願意在這等家庭瑣事上浪費時間,不容拒絕的說道:“曹叔。事兒就這麼定了。不行的話咱就領養,一次養兩個。”
我他喵的就不信兩個孩子長大後都能像曹格爲了成仙就拋家舍業!
王卓不再停留,去廚房跟正摘菜準備做飯的劉淑珍和齊真打了聲招呼便離開。
半個小時後,剛下飛機的洪明遠直奔北河療養院。見到王卓後他們一起去了酒店的小會議室,商議了相關細節之後,洪明遠連口水都沒喝再次坐飛機直奔京城。
到了下午,整整一個團一千二百個士兵站在王卓和彭利光面前。
王卓來回掃了一圈後,轉頭對彭利光道:“彭局。這些人知道自己去哪兒吧?”
彭利光鄭重點頭,“他們都是各個軍區緊急抽調過來的精銳,不管手槍衝鋒槍還是冷兵器軍刀軍刺都無比嫺熟,來之前簽了生死狀。如果這次咱們行動成功的話,他們就是第一批駐紮在異世界的華夏軍人。”
這些人身後共有坦克十輛。三十輛大型軍用運輸車上都放着用於鑽井開採石油的設備。不管是坦克還是運輸車都設計成了水陸兩用,每個士兵也都穿着救生衣,以免他們掉落的方位是海里沒等出來就先淹死。
王卓聽了彭利光的話後不再多說什麼,他們此時是在二龍山山脈的背面,山下便是地形開闊利於運輸的草原。轉過身對多寶道:“開始吧。”
多寶將神識分成千份放在每人身上,打出手勢又用真氣將封印中千世界的圓球懸在半空。待圓球放出強光最後形成一道光門,隨後多寶道:“哥哥小心。”
王卓點了點頭,第一個向光暈走去。
第二次來到公元一八九年的彭利光依舊頭暈目眩,比暈車難受百倍千倍的感覺又一次佔據他全身有種想自殺結束這種痛苦的想法,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下。
還好是土地。
王卓這次沒穿七情兵鎧甲,他和包括彭利光在內所有人都穿着漢朝長袍,裡面還有一層專門爲他們定製的軟鎧。軟鎧的金屬採用的正是喵星手機可變形的記憶金屬,別說弓箭刀刃,便是子彈都穿不透。
也就是說若沒有衝鋒槍,後面也沒有純屬黑科技的坦克運輸車的話,他們這批人除了頭髮短外已經在裝扮上無限接近漢朝的貴族,當然,如果此地是羅馬或者化外之地,他們把長袍一脫直接砍人便可
。
一千二百個全副武裝的神槍手外加十輛坦克,除非以舉國之力對他們進行圍剿,否則他們已經可以縱橫天下。
王卓是所有人裡唯一沒有倒地不起的人,此時他們身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不遠處是樹林,除了一輛運輸車颳倒了幾顆大樹外沒有任何意外。
看來本喵終於不用落在皇宮或者角鬥場了。
王卓微笑着轉過身,就見一個身穿短衣長褲的老者騎着驢,不管是人還是驢都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目光對視,老者身子顫了顫,手裡鞭子都快甩飛打在驢屁股上。
毛驢吃痛,嗷了一嗓子四個蹄子飛快跑動,它快王卓速度卻更快,幾步就追上了上來一把摁住驢頭道:“請前輩先別走,我有話說。”
爲了這次來漢朝方便一些,王卓特意學會了很多種方言以防備語言不通。
雖然前後相差將近兩千年,但華夏最爲珍貴也最爲重視的便是傳統和傳承,連續換了兩種方言後老者聽懂了王卓的話,眼睛餘光看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死掉了的一千餘人,勉強在驢上拱手道:“不知君爲何人?爲何阻我歸路?”
王卓笑道:“前輩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問問現在是什麼年月,我又身在什麼地方?”
老者稍有疑惑。不過見王卓能輕鬆的一隻手就能按住驢頭,他還是輕聲答道:“如今是中平六年,此地是成臬野外。若君無事還請放我離去。細君叫我回家吃飯。”
成丹後運氣果然好了不少,王卓鬆開快被他手攥的上不來氣的毛驢對老者道:“多謝前輩。”
老者騎驢走了很遠後見王卓依舊不動身子。於是又轉了回來。他生平是個熱心腸之人,見王卓不似匪類身上又有股他從家中客人身上見到的氣質,回來之後跳下毛驢對王卓道:“不知君爲何人?”
“我叫王卓,字…浩然,前輩又是如何稱呼?”
老者拱手道:“成臬呂伯奢。”
王卓哦了一聲,隨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睜大眼睛道:“呂伯奢?”
“怎麼。君曾聽說過我?”
王卓乾笑一聲,這纔看到呂伯奢毛驢上正是掛着乘酒的器物,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不由嘆了口氣道:“確實聽別人說過,說成臬有位呂伯奢。與中牟縣令陳宮是至交好友,爲人仗義疏財讓人欽佩。”
呂伯奢倒是沒想到能在此地碰到的怪人還真的知道些事情,於是急忙道:“不知你的朋友是哪位?我平時並沒有將自己的事四處亂說,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我和陳公臺有舊。”
喵了個咪,再編下去就該讓他以爲本喵是刻意打探過他的強盜路匪了。王卓免不得再次施展好久都沒用過的神棍技。裝着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前輩,這是我剛纔占卜而來,並非有人告訴。”
漢朝人非常信占卜之道,王卓年輕雖年輕,但穿着打扮是一副貴族士子的模樣
。加上天然的親和力讓呂伯奢雖是懷疑但沒往壞處想,只是以爲王卓不想說,於是他指着王卓身後千人道:“他們怎麼了?”
“一路旅途太過勞累,歇一會兒便好。”王卓也算見識了第一位在歷史上有名有姓之人,不過他也不願干擾曹孟德說出那句流傳千年的話,拱手對呂伯奢道:“前輩若有事的話儘可離去。”
呂伯奢卻認爲王卓的朋友肯定是自己認識之人,他家雖在鄉間,但也算本地的一位土豪,所來往的人物也盡是陳宮這樣的人物。如今董卓當朝拉攏名士的計劃已然失敗,大批的名人士子都被迫站隊,他自行腦補王卓和躺在地上的這些人是從雒陽逃出來的士子不願暴漏身份。“不如等我回村叫人過來幫忙,喝一碗水也能恢復些體力。嗯,你先在此地等我片刻,稍後我就回來。”
王卓怔了怔,見呂伯奢再上毛驢,緊走幾步跟上說道:“多謝前輩,不過我們就不進村了。”
“放心,村中皆是良善淳樸之人。”呂伯奢解釋道:“馬上就要天黑,若是遇到野狼老虎,你們身體虛弱必然無力抵禦。”
喵了個咪的,你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還怎麼能看着你被曹丞相一刀殺了?
於是王卓再次按住驢頭,“前輩先稍等片刻,我先告訴同伴一聲。”
呂伯奢回過頭,果然見有不少身穿長袍的“士子”基本都坐了起來,還有少數勉強能夠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雖是奇怪他們爲何都是短髮,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相信王卓和這批人。
王卓回身快步走到彭利光身邊,彭利光此時正使勁兒揉着太陽穴,勉強睜眼看了看王卓後又閉上眼睛道:“我吃暈車藥了也不好使,這次要是沒啥危險的話我就先留在這裡不走了,他孃的實在是難受。”
世界規則雖被白晶滲透改變,但最基本的壓制力量依舊如故,王卓還是用不出任何法力。“忍着點兒吧,你們先在原地駐紮,我和路上遇到的人去他村子逛一圈。”
“那就去吧,不用管我。”彭利光知道東漢末年不太平,各地都有黃巾流竄,不過王卓是他最不用惦記的人。
王卓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跟在呂伯奢身後走了大概十多裡地,一路上呂伯奢沒話找話一直在詢問王卓的來歷,都被王卓儘量的敷衍過去。待看到村子的建築,呂伯奢笑道:“既然浩然是從雒陽出來遊學的學子,又對董卓武人匹夫有看法,那麼待會兒我就介紹一位雒陽的名士給你。”
曹操當時算名士嗎?嗯,頂多算是個宦官之後拼命給自己洗白但到底少了幾分底蘊的人吧?
王卓笑道:“可是中牟陳公臺,陳使君?”
“嗯,有他,但還有更爲出名,想必不久之後連這天下都會廣傳他的名聲。不過浩然還要與我保證,不許將他在此地之事告訴任何人。”
漢朝人最重誓約,在王卓答應後呂伯奢才輕聲道:“這位名士,姓曹名操,字孟德!”
說話之間,兩人就已到了呂家門前,呂伯奢接着道:“正巧我兒正在屠豬殺彘,浩然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