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將在播放的語音留言的同時也在給丁琪打電話。但不管打了多少次丁琪的手機依舊關機。
此時一直監控丁琪手機信號以及她軟件的國安同事來了電話,王卓聽了之後深深皺眉。
待壓了電話,王強便着急問道:“哥,網警怎麼說?她在哪兒?”
連續問了好幾遍,王卓才頭也不回道:“他們說發送語音之人正在向松林區高速行駛。”
此言一出,剎那間樑丘子就明白了什麼意思,轉過頭直視王強嚴肅道:“是你在惡作劇?”
王強也反應過來,呆愣張開大嘴指着自己道:“我?怎麼可能!”
“不是他。”王卓沉聲道:“大概是黑客手段,等我們到了小區再說。”
車行速度極快,大概五分鐘後奔馳便進入了志尚小區的大門。郎青、耿聞天和一干警察、武警,他們早就派出人去悄然疏散人羣,而後全都在門口隱蔽。見王卓的車來,他們開始行動起來。
先是安排好狙擊手分散在四周。而後郎青又讓警察去別墅後面待命以防止人從後面跑。而後十多個身穿防彈衣,經驗最爲豐富的刑警小心翼翼接近別墅的門口。
王卓和樑丘子、王強留在了當做臨時指揮室的門口保衛室,這時候一個警察快步走來遞給郎青一份牛皮紙檔案。
郎青將綁在上面的繩子摘下來,檔案裡是幾張照片以及一張a4紙。
看了兩眼後,郎青將檔案交給王卓輕聲介紹道:“這家人一共四口人,其戶主名叫周煜東,現年六十五歲,是陽城煜東建築公司的老闆。其妻吳冬梅在兩年前失蹤。長子周華易是植物人,已在病牀上躺了十多年一直都未甦醒,次子周華晨,今年十六歲,是陽城二十七中的學生。通過小區監控,早上八點半的時候丁琪確實進了小區。”
王卓看着一家四口的照片,照片中周煜東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大概年輕的時候就未老先衰,滿臉皺紋有七十多的樣子。而周華晨則像他失蹤的媽媽,長相英俊身份證信息笑容陽光。
耿聞天見王卓目光一直放在周華晨身上,不由輕聲問道:“王師,這孩子是嫌疑人?”
王卓搖了搖頭,放下照片後對沉聲對郎青道:“行動吧。”
郎青抓起對講機道:“行動!”
在門口的刑警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便衣女刑警摁向門鈴,只要裡面有人問她是誰,她就會說自己是抄表員。
隨着叮咚的門鈴聲響起,等了半晌都沒人迴應。
將情況彙報給郎青,郎青毫不猶豫道:“武警出動,把門砸開!”
話音剛落,對講機中忽然傳來一陣嘎吱聲響。
王卓臉色一變,衝着對講機喝道:“都停下,誰都別進去!”
可對講機此時卻發出一陣茲茲的電流聲後徹底沒了聲音。
王卓二話不說轉身就向外飛快跑去,指揮室其他人見狀也都跟在王卓身後狂奔。
而門開之後,八個刑警都已持着手槍衝了進去。門開的時候陽光照射進窗子,顯得溫暖明亮,可當最後一個警察進來後門忽然又自動關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所有警察不由自主的轉過頭,整個別墅大廳所有窗戶忽然被下降的鋼板遮住,黑暗立刻佈滿此處空間。
王卓已經跑到門口,跟在他身後的人都累的吐舌頭,他們心裡都在猜測王卓是不是從國家田徑隊退役的,把他們都快累成狗人家卻依舊氣息穩定。
大門此刻也有鋼板落下遮蓋,王卓不想那麼多,直接從青銅瓶中調出把長劍,而後爆喝一聲。鋼板在他面前如豆腐般脆弱,直接被王卓一劍劈成兩半。
現在衆人也無暇顧及王卓手裡的劍是哪兒冒出來的,幾個跑的最快的警衛連戰士拉開槍栓,幾槍之後將防盜門的門鎖打落,當大門被踹開後,幾個戰士登時呆立當場。
陽光順着大門射入進來,而滿屋子的血腥味道卻着急的撲面而出。
略微昏暗的大廳之中到處都是鮮血噴灑在地面和牆壁上,同時還有各種殘肢,八個警察的零件胡亂分佈,沒有一個身體是完整的。
王卓扒開一個戰士走進來,見到這番場景後正要說話,上衣兜裡的手機忽然嗡嗡作響。
看來電,正是失蹤的丁琪電話。
王卓與幾個捂着嘴的小戰士一起出來,他們在狂吐,王卓讓郎青、耿聞天看過現場後,當着他們的面按下免提。
“我會抓到你的,我一定會抓到你!”
清脆的孩子聲音夾雜着男女低聲慘叫,從手機外放喇叭中傳了出來。
“裝神弄鬼!”王卓冷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耿聞天咬牙切齒,眼圈赤紅轉頭對手下道:“疑犯肯定就在附近,封鎖整個小區連同方圓五里,讓局裡所有人都拿槍展開地毯式搜查!”
樑丘子也見到了一干刑警被分屍的慘狀,湊到王卓身前小聲道:“師兄,是鬼怪?”
王卓搖頭,“現場並沒有任何鬼氣,甚至沒有修士的氣息,大概是普通人。”
怎麼可能!
樑丘子驚訝道:“這麼短的時間將他們碎成這樣,難道有機關?”
法醫到來後,饒是他們見識了足夠多的屍體也忍不住別過頭難以直視。十分鐘後,衆多警察在牆體中發現上面還沾染血珠的細鋼絲,根據模擬後又從各個方向皆從牆裡發現了鋼絲以及用來驅動鋼絲的內置發電機。
mbd就不怕有一天把自己也碎掉麼!一干警察咬牙切齒,就算他們見多識廣,對於這種犯罪手法還是第一次見。手段殘忍令人髮指,其中更有少數人萌發退居內勤的想法。
這十分鐘,王卓一直沉默不言。他神識在別墅每一個角落中細細探尋,又藉助黑龍的神識掃描地下。不過因爲大地的特殊性,神識在其中前行極其困難。
“朗局,耿局,你們來看!”
這時搜尋地下室的警察臉色複雜召喚自家兩位上司。
衆人跟了過去,地下室沒有什麼傢俱。空氣中瀰漫充斥着福爾馬林的味道,四個兩米多高,直徑在三米的大缸將空間佔滿。這時法醫戴着口罩和手套站在梯子上伸手撈着東西。
每撈一下,都能撈出諸如骨頭和各種器官。當他把一個人頭遞下來後,終於又有警察忍不住出去狂吐。
郎青也強忍着嘔意,幸好他之前分管刑偵口,不然他現在怕是早就連去年的飯菜都得吐出來。鐵青着臉道:“全國通緝周華晨,彙報廳裡要求支援,讓廳長去找程書記,讓他聯繫武警,聯繫部隊!周華晨肯定還在陽城,肯定就在松林區!今天就算把陽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畜生找出來!”
王卓看了眼已經放入證據袋中的人頭,“是周煜東。”
加派人手下,警察最後拿着漁網到了大缸上面,一網下來無數骨頭器官。短短几分鐘後就將四個大缸裡的零件撈的差不多。
初步認定這四缸屍體共有六十餘人,之所以這般輕易的判斷出人數,是因爲他們的心臟都還在。這六十餘人有四十個有人頭,但都是男人的頭顱。而其他身體特徵能夠證明,死的人裡有女人,但人頭不知所蹤。
王卓看了一會兒後,招呼着樑丘子開車出了小區。
他神識終於掃視完畢,別墅上下再沒有任何人在。電話裡那人之所以好像看到了王卓般,是因爲在棚頂天花板以及各個隱秘位置皆有攝像頭。
也就是說周華晨大概臉上滿是嘲諷的看着警察被碎屍,看着王卓接電話。
同時,松林區邊緣的一個小區內。
周華晨吹着音調輕快的口哨將電腦關上,而後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的瓷磚上,四處都是凌亂的鮮血以及殘肢碎肉。周華晨的皮鞋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黏腳聲。
打開冰箱,裡面是個圓形的用錫紙包起來的圓形東西。與它凝視片刻後,周華晨看了眼綁在椅子上已經暈過去了的小女孩兒,轉身去往臥室。
打開門,嘴上綁着白布條的丁琪嗚嗚哭了起來。
周華晨笑了笑,笑容顯得極爲陽光。“丁老師餓了吧?我請你吃飯。”
丁琪使勁兒掙扎着,眼中充斥着絕望和恐懼。
周華晨手指豎在嘴脣上,“噓!丁老師,我現在把你嘴上的布條拿下來,不過你要是叫喊的話,這間房子的一家兩口就是你的榜樣。”
見丁琪安靜下來,周華晨鬆開她嘴以及身上的繩索後道:“走吧丁老師,享受一頓美食。”
丁琪顫聲道:“周華晨……”
三個字說出口,窗戶忽然被一陣大風吹開!
志尚小區內,王卓收回黑龍的神識,閉上眼兩秒鐘後重新睜開,對樑丘子道:“你開車,gps跟住我。”說着,王卓不管車還在行駛之中,開門就跳了下去。
樑丘子睜大眼睛看着王卓身體融入突然颳起的風中,猛地轉過頭登時苦笑。
一輛前四後八的大掛車正按着喇叭與奔馳迎面而來。
“周華晨,你到底想幹什麼!”丁琪忍不住低聲哭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周華晨呵呵笑着,先走到窗戶邊將其關上。而後對丁琪道:“丁老師,我沒別的意思。你朋友把我哥哥抓走了,我只能抓你來替代他。”
丁琪愣了半晌,喃喃說道:“你哥哥是植物人,我怎麼替代他?”
“我還沒想好,總之咱們先吃飯。”周華晨拉住丁琪的手笑道:“老師,我很喜歡你。”
丁琪無言以對,被周華晨拉到廚房後,見到滿目的血腥登時吐的昏天暗地。
連續被嚇暈倒兩次,丁琪終究還是適應下來,重新被周華晨與另一個女孩兒綁在了一起。
打開電腦放下輕音樂,周華晨背對着兩個女孩兒打開冰箱門,將錫紙包打開,裡面正是個面色蒼白動的女人頭。
短短几分鐘後,廚房開始蔓延出肉香味道。
周華晨吹着口哨把地上的血液和碎肉收到了一起,而後給兩個女孩兒鬆綁。
正對她們的餐桌上擺放着兩碗肉湯,周華晨笑道:“美女們,吃飯了。”
“求求你,放過我!”
另一個女孩兒年齡不大,她正是這家住戶的女兒。
周華晨微笑道:“我已經放過你了啊,你看我不僅沒殺你,反而給你做飯吃。好了,現在桌上有兩碗肉湯,但其中一碗有毒藥。你們隨意挑選,誰喝到沒有毒藥的肉湯,我就放她離開這個房間。”
丁琪和女孩兒對視一眼後,皆是沉默不語。
“你們開始挑吧,另外你們也可以一個人喝兩碗,或者…”手指菜板子上的菜刀,“或者用方法逼她喝下去。”
此言剛落,女孩兒就猛地站起身,在丁琪呆愣的目光下想要去拿菜刀。可她被綁的時間太長,兩腿肌肉皆是麻木無力,剛跑出一步就栽倒在地。
丁琪這時才反應過來,也跟着站起來去拿刀,可沒留神被女孩兒硬生生絆倒在地。
兩個女孩開始廝打,拽頭髮撓臉神扇嘴巴。另一個女孩兒雖然年齡小,可在父母皆死之下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隨手抓住餐桌上的菸灰缸直接擊打在丁琪的太陽穴上。
丁琪暈倒後,女孩兒卻是不再拿菜刀,目光中充滿了仇恨對周華晨道:“我能喂她吧?”
周華晨聳了聳肩膀,女孩兒便走過來拿起一碗肉湯,一手將丁琪抱在懷裡後,只聽周華晨道:“要一滴不落的喂進去,不然第二碗由你來喝。”
“我看還是你來喝比較好。”
廚房中猛地傳來一陣微風,下一刻,王卓面目鐵青出現在房中。
“啪…啪!”
周華晨鼓掌道:“原本我就懷疑你異於常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話音剛落,周華晨手指輕輕顫動,數道頭髮絲粗細,但明顯閃着寒光的鋼絲從四面八方飛速而來,其中一根角度略偏,先從女孩兒身後崩出來,毫不費力的就將她分成了兩段後又向王卓而來。
王卓站着不動,任由鋼絲劃過肌膚。只聽“嘣嘣嘣”連續的斷裂聲,能夠輕易將人碎成無數零件的鋼絲劃開王卓的衣服後便各自斷裂。下一剎那,王卓一步跨到周華晨身前,拳頭上帶着金色火光向周華晨面門襲來!
周華晨面帶笑意,被王卓一拳擊中後腦袋飛了出去,全身開始蒸發。
王卓臉上卻沒有半分表情,急速後退。
下一刻,一隻青色,兩米多高的螳螂站在原本週華晨的位置。三角形的腦袋正斜着看王卓,後背翅膀發出之前的口哨震動聲,無聲無息之下便追上王卓,兩把滿是鋸齒的大刀劈砍而至。
王卓感覺若他硬接的話,肯定會被這大刀看成碎片。速度再增三分後,身前猛然多了一位用胳膊抱着腦袋的大漢。
周華晨停下動作,側腦袋看王卓將丁琪抱在懷裡,忽然笑道:“有趣,攜帶的煉屍竟有人族元嬰的氣息。這位道友,看來我惹不起你。”
王卓冷聲道:“你不是要抓我麼?你已是成丹的妖物,又爲何與凡人過不去?”
周華晨重新變成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下意識的吹了兩下口哨,而後接着道:“周華易曾救過我,昨日我已收集好了人族靈魂,將其用秘法燃燒後便可讓周華易甦醒。但我出去沒到十分鐘,回來後就發現他被人偷走。我雖然惹不起你,但看樣子你有親弟弟,那麼你父母大概也健在。將我恩人還我,否則你以後便整日在保護家人中度過吧。”
王卓怔了怔,才苦笑道:“你活了多少年月?就算身負重傷,那周華易區區凡人又怎會有能力救你?把周華易還你也行,但你莫要以這種低智的理由框我。”
周華晨撇嘴道:“我不屑說謊,當年我與人爭鬥,雖是贏了他,但被他臨死前施下術法,妖丹被封全身法力運用不能。只好附在周華易身上吸收他精血,但他父母不知從何處招來一隻黃鼠狼,險些一口吃掉我。是周華易醒來後將那黃鼠狼趕走。黃鼠狼臨走時告訴他,是我一直都在吸收他精血才導致他險些早早夭折。但他知道後不僅未將我拍死,反而善待與我,經常找山上野蛇餵養我。只是在他酒後腦出血時恰逢我解開術法封印重獲法力,待我回來時他已成了植物人。十多年來我一直在找尋能讓他甦醒的方法,可沒想到剛有希望就被你破壞,不過我先找這個女孩兒,本就不願與你直接衝突。還請你將恩人還我,從此你我再無恩怨。”
“扯淡,你是法力並未完全恢復,這十多年又耽誤了修行。這麼做只是試探我而已,但凡我露出一絲軟弱無力的跡象,你下一個就要找我和我弟弟談心。”
周華晨毫不在意道:“隨便你怎麼說,我現已將過往告訴了你,你若是不同意咱們只好玩上一場必將持續百年的遊戲!或者,你今日就將我當場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