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守義和劉淑珍都出來迎接,王卓不由暗自嘆了口氣。白晶來的時候是先將二老昏迷才帶走,一天後事有轉機又將他們送回來,所以他父母不知道王卓曾有危險,更甚至險些將危險帶給他們。
進屋後,多寶接過王卓脫下來的羽絨服同時眼中滿是期待看着他。擁有這種眼神的不僅有多寶,還有正在炕上躺着顯得極爲慵懶的小白蛇。
王卓受不了她倆的眼神,輕聲道:“車裡有禮物,你去拿一下吧。”
下一刻,多寶風一般的衝出房間,直奔門外越野車跑去。
“王強呢?”王卓看了一圈沒見到弟弟。
劉淑珍在廚房做飯,王守義扔給王卓一顆煙,而後答道:“回陽城學校了,給你打電話沒打通。你在陽城找了什麼工作?”
王卓呵呵一笑,從口袋裡拿出工作證遞給王守義,“最近很忙,我都忘了他這幾天開學的事兒。”
王守義接過工作證打開一看,看着上面偌大的國徽心情登時變得極其安慰和舒坦。“行啊小子,和我說說咋進去的。”
王卓自然不能和王守義說實話,笑着道:“碰到兩個貴人幫我,爸,我在縣裡給你和我媽買了套院子,開工就在這兩天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去那兒監監工,再看怎麼設計能符合你和我媽的心意。”
王守義回頭看了眼房門,搖頭輕聲道:“要是蓋新房,你和多寶先把婚事辦了吧。這兩天你媽總吵吵胸口疼。”
“我媽怎麼了?我去看看。”
見王卓着急的從炕上蹦起來,王守義擺手道:“多寶給號了脈啥事兒都沒有。我看她就是太閒了,想趁着身子能動彈給你照看孩子,我們都挺希望抱孫子的。老大,咱們村和你同齡的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也抓緊一些。”
王卓這才重新坐好,點上煙後笑道:“爸,你和我媽彆着急。這房子就是給你倆準備的,我和多寶準備留在劉家溝。到時候肯定能讓你們抱上孫子。”
養兒爲防老,王守義畢竟年齡大了,對王卓的安排沒什麼異議。
父子倆沉默片刻,王卓才接着問道:“王強走的時候帶了多少錢?”
“給他拿了五千,過完年之後還算有點兒人模樣,不過還是天天拿着手機不知道跟誰聊。”劉淑珍一邊拿毛巾擦手,走進屋裡替王守義答道:“我有時候能聽到他手機裡傳出女孩子的聲音,你說我這倆兒子。該着急結婚的天天竟找理由拖沓,不該着急的還就知道搞對象。”
王卓苦笑道:“我沒不着急,就是現在準備多賺點兒錢,先讓咱家生活好起來。”
劉淑珍摸着炕沿坐下後哼了一聲,“古代就有說法,先成家後立業。王卓,你是不是去陽城又碰到啥小姑娘了?我告訴你,多寶這孩子本來父母就沒了,窮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嫌棄咱家跟着你回來。現在不管你找的工作有多好,一個月能掙多少錢,總之你不能對不起多寶。”
王卓無奈苦笑,這時多寶手裡捧着一大堆王卓在陽城買的衣服和鞋紅着小臉推門進來,顯然是聽到了劉淑珍的話。
見多寶進屋,劉淑珍不再說什麼,起身幫多寶拿衣服。
王卓在陽城花了百萬給家裡人購物,他將家人的身高體型告訴導購,導購自然是幫他挑選適合所有人身材的衣服,當然,價格肯定也是超高無比。
劉淑珍隨便拿起一件貂皮大衣看了眼銘牌,見上面寫着二十萬人民幣的價格,登時吃驚道:“老大,你咋買這麼貴的衣服?”
王卓笑道:“媽,您這一輩子都沒穿好吃好,以後要嘗試着過一過富貴人家的生活。”
王守義雖是吃驚,但細細琢磨後也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過年的時候王卓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於是對着劉淑珍道:“你試試,這是老大孝敬咱倆的,你要是不想要的話給我穿。”
“女式的你穿什麼?”劉淑珍白了眼王守義,撫摸着貂皮大衣柔軟的質感。抓着和多寶對比道:“還是給我兒媳婦留起來到時候換着穿。”
王卓苦笑,“媽,這衣服就是給你買的,咱家人人都有份。這樣,我倆出去,媽你一件一件衣服換給我爸看。”
說着沒等劉淑珍笑罵出聲,他就拽着多寶以及一半的衣服跑到了西廂房。
房門剛關上,多寶終於忍不住撲過來抱住王卓,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道:“哥哥,昨日擔心死我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卓笑意漸褪,將他從同學聚會開始一直到冷思良三人誤會爲結束詳細的告訴了多寶,包括向陽的事也同樣告訴了她。
多寶安靜的聽完後,不勝唏噓道:“哥哥,當時怎麼沒將向陽收入你的青銅瓶裡,後來陸昊你就不應該把他帶回去,直接在中千世界一刀殺了便是。”
誰知道那殭屍族的大長老快死的時候他喵的竟然開了外掛,當場逆襲把我打成了破麻袋,我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根本有心無力。
王卓嘆了口氣道:“始祖的精血一出現就壓的我喘不過來氣,差點兒就給它跪了,神識和妖力都被封在身體裡出不來。至於陸昊在哪兒殺都是一樣,我在新世界的時候就準備把他當擋箭牌,畢竟回來不管怎樣結局都是我跑路,或者我被幾個元嬰聯手當場滅殺。”
多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不由勸慰道:“哥哥也不必過多的自責傷心。向陽說起來也算因禍得福,畢竟她已是聖族未來的帝王。”
“最近總是聽說什麼未來帝王,某個種族的扛鼎之人,到底是何意?”
多寶答道:“具體我知道的也不多,之前虎王與參王聊天倒是簡短的說過這件事。大概此次末法時代後所有鏈接外域的界道開始變得極其安全穩定,當時虎王曾說成丹以上的妖族只要略通空間之法就能隨意去往任意一個世界。到時候聯繫雖然緊密,但能徵好戰的種族必然會主動挑起世界之戰,到時候免不了腥風血雨。而未來之帝王,正是天賦絕倫又有雄心壯志,或可將本族勢力發展到三千世界第一,又或者保證自家不被外來勢力滅掉。而且世界之戰不僅僅侷限在凡間,可能就連天界仙界也要跟着動盪折騰,總之一副亂世景象。”
王卓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想法,畢竟末法時代還要數百年纔會結束。到時候他若是能活着,怕也早就在一處偏僻位置靜靜修煉。喵貴有自知之明,他沒有當皇稱王的理念。
和多寶溫存一番後,王卓又拿出在新世界打來的野物,當時派章魚出去與夜瀾海獸爭鬥可謂明智異常,章魚身上有天然的儲物袋貢獻出不少看起來就讓人流口水的水鮮美味。其中半數是長着蠍尾的螃蟹,王卓是個隱藏吃貨,所謂物以類聚,喵以羣分。他身邊的動物也都是標準的吃貨一枚,章魚作爲清玄門的護山猛獸,嘴自然也被養的極爲刁鑽。這些螃蟹竟都是雌蟹,而且其蟹黃和蟹肉除了帶些鹹味兒,便是王卓以爲的海腥味兒都幾乎沒有。
螃蟹如此,其餘類似魚翅、扇貝也是無數。王卓回來之後就都嚐了一遍,都是無毒而且屬於純正的野味。
將存貨分給多寶一大半,而後王卓將螃蟹屍首處理好,單取出蟹黃和蟹肉出來,一隻大螃蟹光蟹肉就能出十多斤。處理了兩隻後,王卓就開門準備拿出去晚上就來一頓全蟹宴。
門開之後,王卓就見劉淑珍正在鍋臺前忙活,但耳朵一直支楞着,也不知道她想聽到什麼。
王卓發出一聲苦笑,將蟹肉遞給劉淑珍後道:“媽,怎麼沒穿我給你買的衣服?”
“做飯穿它們幹啥,整埋汰了都沒辦法處理。”近些日子,劉青山和劉青源兩家人幾乎隔三差五就來劉家溝子看望,或者王卓的大舅母呂新巧拉着劉淑珍到縣城逛街購物。短短時間內劉淑珍雖然不能從農村老太太直接進化到都市潮婦,但也是知道但凡名貴的皮草和皮衣都必須經常到專業的店家護理才行。
王卓知道自家老媽持家節儉,也不說什麼穿髒了穿壞了咱直接扔掉買新的話,轉而和也跟着出來的多寶幫劉淑珍打下手。
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王守義見王卓回來,晚上吃的又是螃蟹,於是找來村中相熟的幾個朋友一起喝酒。其實主要是想炫耀一下,畢竟微人到了這個年齡段,除了比拼家庭財力,還得對比誰家的子女更優秀。
這幾個朋友之前也聽王卓說過諸如要扒軍區司令的話,如今村子裡早就沸沸揚揚傳開,說王卓隨便開的車回家都得二百萬,還說這車異常費油,每年什麼都不做光養車就得十多萬。他們果然對王守義更加的羨慕嫉妒恨,
一頓飯熱熱鬧鬧的結束,足有將近三十斤的蟹肉和大量的蟹黃都被這些人消滅乾淨。在劉淑珍和多寶在廚房刷碗時,王卓拿出煙分給他們,而後笑着輕聲道:“各位叔叔伯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
王守義幾個朋友相互對視一眼,全都安靜下來聽王卓說話。
於是王卓問他們對劉家溝什麼感覺,有沒有想過要搬出去?如果國家出臺政策要將劉家溝這個自然村搬出二龍山,他們能否同意。
幾人一聽原來是這事兒,七嘴八舌說起來。
劉家溝最開始的時候是幾個劉姓大戶一起闖的關東,曾經作爲土匪窩子風雲一時。建國後開始全方位剿匪,劉家溝自然也得到了重點關照。再後來林區發展,有上半輩子砍樹,下半輩子種樹的工人在這裡定居,但此地大部分依舊是當年大戶流傳下來的子孫,嚴格說來村子裡基本都是或遠或近的親戚關係。
原本種地伐樹再打些野味能滿足村民們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只是時代快速發展下年輕一輩有很多已經不再選擇回到這裡,老人們也見識了城市的繁華和各種便利,對劉家溝就越發反感。
就拿山路來說,正常健康人要想下山到北河縣裡最少要四十分鐘的路程,更別說冬天最冷的幾天大雪封山,這時候如果誰有個病災就只能在家躺着等死。更別說村子裡沒有小學,孩子們若是上學就要在縣裡寄宿,錢沒少花,可沒人管着十個孩子有九個都念不完義務教育,不是家裡供不起,而是沒人管着孩子一旦接觸了校園暴力,網絡以及早戀,誰他孃的還有心思學習。
所以王守義幾個朋友說的話也代表他們這一代的心聲,那就是隻要有政策把自然村遷移到縣裡,只要給他們個活路,哪怕是郊區他們也願意。
說完之後,其中年齡最大,王卓要叫大爺的劉文武道:“小卓,你在外面知道的多,是不是你聽到這方面的消息了?”
王卓搖頭笑道:“沒聽說過,只是隨便問問。”
又天南海北侃了會兒大山,這些叔叔大爺告辭而去後。王守義喝的臉色通紅在炕上哼小曲,多寶和劉淑珍則在另一個廂房裡一邊嘮家常一邊打毛衣,王卓倒是清閒,倚在炕沿的火牆邊眯眯眼。
這時王守義開口道:“準備在家待幾天?”
王卓答道:“明天就準備走,先去陽城找人把二龍山承包下來,然後看能否把劉家溝也跟着遷出去。”
“承包整座山?”
王卓點頭,就見王守義坐起身道:“那你還在縣裡給我和你媽買啥房子?你承包山準備養動物還是種樹都得需要人手吧,我和你媽上縣裡享福留你和多寶在山上忙活?”
老爹,關鍵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種下的東西它到底能長出個什麼東西來。正好有清玄門的法陣以及天靈殿在,我就先試着把這裡發展成屬於我的領地再說。
“暫時就是個想法,我準備在這兒開個療養院什麼的,到時候在這兒處理公務和私事兒也方便些。不過您和我媽就不用留在這兒了,誰都用不着再幹體力活。”
王守義這才把情緒平復下來,又簡單的問了王卓幾句,見他計劃有了完善便不再多說什麼。
一夜過去,王卓吃過早飯就離開家門。這次出去也就兩三天時間就能回來。
奔馳車剛到北河縣裡,劉小光就好像算準了一般電話打了過來。
“卓爺,您起牀了?”
此時剛剛七點半,王卓道:“馬上到縣裡了,什麼事?”
“昨天我忘了和您說,章建前兩天給我打電話問您回沒回來。他說給您打電話一直無法接通,說我若是見到您的話,讓我幫他轉達一下。三爺和他家人一週大概一週以後回國。章建說卓爺您要是有空的話到時候去陽城聚一聚。”
王卓腦海裡浮現出金雲和胡菲菲的音容笑貌,點頭道:“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聯繫他。”
“好的,您還沒吃飯吧?北河最近新開了一家早餐鋪,他家包子很不錯。”
你是準備請我吃飯還是噁心我呢?王卓笑道:“比齒留香還好吃?”
劉小光登時回想起曾經做過的噩夢以及給王卓修車時的大恐怖,訕訕笑道:“卓爺,我膽子小您可別再嚇唬我,這家新開的我保證沒有任何歪門邪道。”
“謝了,不過我不進縣裡,直接上高速去陽城。等回來的吧,咱們再在一起聚一聚。”
掛斷電話,王卓驅車直奔陽城方向。下午時分,王卓回到了慶興路的別墅。
這次回陽城,他主要是辦一下承包二龍山的事兒。順便再幫彭利光解決新恩寺的問題,最後王卓還想去一趟瀘南。他要面見唐玉,詢問一下向陽和殭屍族的細節。
小憩片刻後,王卓拿出手機撥通了樑丘子的電話。
樑丘子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王卓這幾天去了哪兒,樑丘子給王卓打電話都快打瘋了,最後找移動的人才知道王卓最後打出電話的地點是在上興的天莽山。而後他便聽說天莽山徹底消失早被軍隊封鎖。如今再聽到王卓聲音,樑丘子不由極其關心。
王卓道:“一言難盡,總之今年我是多災多難。”
“別人我不知道,但師兄總是屬於大難不死後福即至的人物。”樑丘子笑道:“師兄現在在哪兒?”
你說的不對,我若不靠着自己的機智和敵人想的太多,今後怕是要跑一輩子的路。不過王卓做事從不後悔,說好了陸昊必須死,那麼他就一定要死。若是瞻前顧後做事拖沓,不符合王卓的性格。
將自己身在陽城告訴了樑丘子,樑丘子沒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門口。
王卓打開門,就見樑丘子穿着一身休閒西裝站在門口,他原本因爲經常失眠導致的黑眼圈徹底沒有了,麻桿一樣瘦弱的身子現在也強壯有力。而那股隱藏在骨子裡的草根兒氣息此刻則顯得儒雅有氣質。
不過就算脫胎換骨,樑丘子張嘴一說話還是有股苞米茬子的乾透直爽,“師兄,今晚我那‘親兄弟’就要魂飛魄散。還請師兄助我,讓我與他時隔三十多年重新相聚在一起。”
喵了個咪的,這話好像說的你倆從襁褓時拉鉤上吊,準備這輩子都要在一起,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