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點頭稱是,聶曉婧的二姑立即劈頭蓋臉地質問着我:“既然你就是曉婧的男朋友,那麼我問你,曉婧出事的時候你有沒有在她身邊?”
聶爸聶媽他們趕快在旁邊打圓場說:“算了算了,這事兒不怪君堯的;君堯你也別生氣,你二姑對曉婧最親,這段時間她一直守在這兒照顧着曉婧,所以心情有些不太好,說話口不擇言的沒個分寸……”
“理解,理解!”我笑了笑表示不生氣。
聶曉婧的二姑卻是擡了擡手衝着聶爸聶媽說道:“哪有這樣護着他的嘛!既然大哥大嫂你們也知道我對曉婧最親,我這當姑的問他幾句話沒有關係吧?”
不等聶爸聶媽開口,我立即主動表態:“沒事兒,我知道也正是因爲二姑你對曉婧最親,所以纔會這樣的,我理解,有什麼事你儘管問。”
聶爸聶媽他們相互瞧了瞧,只好折衷處理——同意聶曉婧的二姑問我幾句話,但表示君堯一路辛苦,讓我們坐下說話。
進到客廳落座以後,聶爸更是親自給我倒了一杯水,並且說你二姑她一直是個“小辣椒”,說話做事向來風風火火比較直爽,但心腸還是挺好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並且趕快給聶曉婧的二姑倒了一杯茶水。
聶曉婧的二姑臉色多少好看了一點兒,語氣的溫度也多少回升了一點兒,但她仍舊衝着我問道:“剛纔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就直接告訴我,曉婧出事的時候你在不在她身邊就好。”
“在她身邊,”我肯定地點了點頭,很是真誠地主動承認錯誤,“我沒有照顧好曉婧,這是我的錯……”
沒有等我把話說完,聶曉婧的二姑就紅着眼圈兒連珠炮似地指責了起來:“你也知道是你的錯呀,既然當時你就在曉婧身邊,那你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她?作爲男朋友,你自己說你失職不失職、夠格不夠格?
我們家曉婧一不圖你財二不圖你貌的,在關鍵的時候你竟然保護不了她,如果說當時真有情況的話,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胡君堯就好好的,而我侄女曉婧卻成了這個樣子……”
我明白聶曉婧的二姑之所以這樣一連串地質問我,其實根本的原因還是她確實很疼曉婧,對曉婧確實很親,再加上我心裡面也真的很內疚很慚愧,於是我爲了避免讓聶爸聶媽爲難,我立即坐直了身體再次承認錯誤:“是我錯了,我保證下不爲例!”
“下不爲例?”聶曉婧二姑竟然眼淚直掉,再次衝着我質問道,“曉婧她,她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想有下次?”
知道跟女人講道理絕對是一件非常費力而不討好的事情,於是我乾脆只是低頭認錯、不再多作解釋。
聶爸聶媽他們在旁邊也勸說聶曉婧的二姑不要激動。
“不是我激動,”聶曉婧的二姑掏出手帕拭了下眼淚,“既然胡君堯他也承認當時就在曉婧身邊,爲什麼他就安然無恙好好的,而曉婧卻,卻成了這個樣子?他不配做曉婧的男朋友,不值得曉婧託負終身,所以說我堅決不許曉婧找這樣的男朋友……”
聶曉婧的二姑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後來不顧聶爸聶媽的再三勸解,她竟然衝着我說道:“我們家不歡迎你,我家曉婧也不希望有你這種男朋友,如果你識相的話,我希望你主動離開曉婧。否則等曉婧醒來以後我也會給她重新介紹一個,好好替她把把關……”
這一次,我心裡面的火氣騰地一下子上來了。
不過,看在曉婧的份兒上,看在聶爸聶媽在場的面子上,我儘量保持着剋制。
於是我坐直了身體不卑不亢地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曉婧的事情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也不是我完全能夠預料到的,更不是我膽小自私置曉婧於不顧;
當然,作爲男朋友,我承認我有錯有罪,是我胡君堯沒有保護好她,我很自責並且這段時間也在盡力彌補;如果曉婧醒來以後覺得不希望有我這種男朋友,只要她說句話,我胡君堯決不糾纏!”
說到這裡,我略一停頓,然後擡頭看向了天花板,斬定截鐵、不容商量地繼續說道:“除了曉婧她本人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和曉婧走到一塊!”
聶曉婧的二姑看來脾氣也是相當地烈,她馬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用手指着我叫道:“胡君堯你,你也太輕狂了吧?”
“人不輕狂枉少年!”我不再搭理聶曉婧的二姑,而是扭頭看向了聶曉婧的爸媽,表示我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親自前來看曉婧,只是因爲我在試圖想辦法救醒聶曉婧;而現在,那種藥物總算找到了。
聶爸聶媽相互瞧了瞧,明顯激動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催促我趕快試試。
我這才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枚碧綠的石質葫蘆,同時站了起來……
先去衛生間將手洗乾淨,然後我和聶爸聶媽他們一塊來到聶曉婧的臥室。
看了看白淨俏麗得如同羊脂玉而卻毫無知覺的聶曉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急忙擰開小葫蘆的塞子,把裡面那枚鮮紅如血的內丹捏在手裡,然後小心翼翼地給聶曉婧餵了下去。
聶媽在旁邊小聲問我說:“要不要喂她一些溫開水?”
我搖了搖頭:“不用的,讓曉婧含在嘴裡就好。”
剛纔流着眼淚訓斥我的聶曉婧她二姑,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插嘴問我說:“你喂曉婧的是什麼呀?會不會有用?”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衝着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聶曉婧毫無動靜,聶曉婧的二姑開始有些不安了,眼神裡面的期盼激動也漸漸變成了懷疑和警惕。
又過了半個小時,聶曉婧仍舊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聶曉婧的二姑頻頻扭頭看我,眼睛裡面的懷疑和警惕之色更加濃厚了,最後盯着我問道:“胡君堯,你是不是想和曉婧分手呀?還有,你剛纔喂曉婧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哪個地方弄來的?有經過化驗分析嗎?”
跟女人講道理是非常不理智的,再加上聶曉婧的這個二姑明顯對我有偏見,於是我乾脆仍舊沒有搭理她,再次豎了豎右手的食指衝着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又過了一會兒,當聶曉婧的二姑第三次問我,而我第三次只是衝着她豎了豎大拇指的時候,聶曉婧的二姑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胡君堯,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和我們家曉婧在一塊到底有什麼打算?我懷疑你是不是……”
“好了!你把君堯當成了什麼人!”聶爸也終於開始訓斥着聶曉婧的二姑,然後看向了我,“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時間不早了。”
就在這個時候,聶媽卻是聲音顫抖地輕聲叫了起來:“曉婧,曉婧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聶媽潸然淚下,聶爸也驚喜動容,聶曉婧的二姑更是握着聶曉婧的手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地流淚。
我則是衝着聶曉婧笑了笑,問她感覺如何、告訴她別急着起來,先慢慢調息適應一下。
聶曉婧也微微一笑說是這段時間好像做夢一樣,現在終於睡醒了。
看到聶曉婧那一絲笑容,我渾身猛地一陣輕鬆,感到這段時間所有辛苦、疲憊與危險剎那間煙消雲散。
不過,接下來聶曉婧幾句話又說得我愕然一愣——
聶曉婧在安慰了她爸媽和二姑幾句以後,竟然衝着我說道:“真是陰差陽錯、禍福難料,這幾天我好像做夢一樣,居然把那兩枚‘珠子’裡面的情況全部悟透了!”
我擺了擺手:“其他的都是小事兒,不用管那麼多,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聶媽則是抹了抹眼淚,很是無奈地問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過上平平安安的生活,什麼時候才能不再這樣提心掉膽。
對於這個問題,我很想安慰聶媽幾句,但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敢信口亂說,畢竟“神道四迦微”還有三個,畢竟一十三門還有九門;而聶曉婧聲音不大卻是非常肯定地表示,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之內一定徹底完成任務,以後再也不會這樣讓親人擔驚受怕的。
我怔了一下,仔細瞧了瞧聶曉婧的眼神兒,發現她絲毫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於是我忍不住試探着問她說:“兩個月的時間,曉婧你確定真的可以嗎?”
“兩個月只是我比較保守的說法,其實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就可以了,”聶曉婧好像怕我不相信一樣,繼而又補充了幾句,“有了那隻‘蟻腸’,事情就順利了許多;而且‘神道四迦微’當中的第二個已經到了九嶷山。”
我剎那間愣在了那裡,心裡面又驚又喜,急忙追問道:“曉婧你怎麼知道‘蟻腸’的?還有,那個‘神道四迦微’中的第二個,真的已經到了九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