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衛邦立即躬身稱是,然後帶着我轉身離開。
在前往我與公孫門住處的路上,鬼衛邦讓他那兩個手下替他傳令,五個時辰之內切勿亂說亂動、以免打擾於我。
回到住處以後,我神色嚴肅地告訴公孫良,讓他在五個時辰內千萬不要打擾我。
公孫良自然也是滿口答應。
“好了,我要靜心凝神進行解碼,麻煩鬼先生這一次一定要替我坐鎮護*法,同時也不要亂走亂動。”我一邊取出那兩枚珠子握在了手心裡,一邊煞有介事地提醒着鬼衛邦。
鬼衛邦立即進入了狀態,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這才學着老僧入定的樣子,盤腿坐在了石牀的上面……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正當我心裡面有些嫌公孫良做事太過謹小慎微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極爲細微的響動,繼而是公孫良壓低嗓門兒的聲音:“好了。”
急忙睜開了眼睛,我發現鬼衛邦果然已經昏倒在了石凳上。
我迅速伸手解下了鬼衛邦腰間的令牌遞向了公孫良,同時小聲說道:“喏,拿着這個趕快去接你的家人,我們先在這兒匯合以策安全;路上萬一碰到人時切切不可慌亂,越是鎮定冷靜越是沒事兒!”
公孫良接過令牌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立即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等到公孫良離開以後,我這纔將昏迷不醒的鬼衛邦放到了石牀上面,並且給他擺了個側身熟睡的模樣……
公孫良雖然有些愚忠但他畢竟不笨,再加上人老成精、辦事穩妥,故而僅僅不過十分鐘左右的工夫,他就領着公孫寒香、公孫冷月等家人神色如常地順利返回。
“情況特殊,一切等我們出去再說。路上務必鎮定冷靜,無論遇到什麼情況,絕對不可自亂陣腳,越是膽怯越麻煩、越是沉穩越安全……”我衝着衆人簡單安排了幾句,然後示意公孫良按照計劃行事。
接下來,公孫良神色淡然平靜地領着我慢慢朝外走去,公孫寒香、公孫冷月她們則是遠遠地跟在後面。
剛走不遠,前面就出現了兩個巡查之人。
公孫良先是衝着他們亮了亮令牌,在對方走近我們試圖盤查的時候將手輕輕一揮,兩個傢伙就一言不發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公孫良出手如此乾脆利落,我心裡面深感慶幸,覺得自己還算沒有看錯人——當初無論是面對御米夫人還是鄭世悟,公孫良明顯也像個用毒高手……
放倒了兩個傢伙以後,我們自然是趕快加速,想要儘可能地爭取時間。
一路上雖然遇到了不少定哨遊哨,好在公孫良手持令牌又擅長用毒,完全是兵不血刃、輕輕鬆鬆地就順利解決了問題。
等到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或許是公孫良被宗主囚禁的消息還沒有外泄的緣故吧,那些人在見到公孫門主時相當客氣,根本沒有多少防備之心,這讓公孫良處理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非常省事兒。
後來我乾脆讓公孫寒香、公孫冷月也別跟在後面了,直接與我們兩個一塊迅速前盡,儘可能地趕在鬼衛邦那些人發覺之前衝出北瀆神殿。
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有人粗心大意就有人謹慎多疑。
非常順利地一連通過了四道關卡,正當我信心越來越充足,以爲這下子完全可以暢通無阻地出去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了不少人,並且對於我們明顯有些懷疑。
儘管公孫良拿出了令牌,但對方那些人仍舊不肯放行,而且上下打量着我一會兒,表示要經過他們門主的同意方能讓我們過去。
我只怕夜長夢多,擔心萬一再拖下去的話後面會有大批的弓箭手追趕上來,如果那樣的話我胡君堯和公孫良的一家就要真的沒命了。
於我是衝着公孫良使了個眼色,公孫良立即豁了出去,很快就放倒了七八個漢子。
見我們突然動手,剩下的那些人知道情況不妙有人拔腿就跑、有人張口要叫。
好在公孫寒香、公孫冷月她們兩個也是深得其父的真傳,她們兩個聯袂齊出,很快就將剩餘的幾個傢伙全部放倒在地。
“快!估計我們離暴露也不遠了!”我低聲催促着公孫良,讓他不要再管那些暈倒在地的傢伙。
公孫良也明白一下子放倒了這麼多人,肯定很快就會被他們的門主所知道,於是加快了速度在前帶路。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正當公孫門主一邊迅速前衝一邊告訴我說距離地門已是不遠的時候,後面突然隱隱傳來了叫喊聲與噪雜的腳步聲。
“不好!是那些鐵胎弓弓箭手追了過來!”公孫良一下子有些緊張了,“長弓可射百丈,看來此番危險了!”
我一邊跑一邊鎮定冷靜地催促道:“怕有何用、快跑纔是!”
接下來,我們十多個人拼命一般朝前衝去,只恐後面突然箭發如雨、根本無法抵擋。
那些弓箭手應該早就跟了上來,只是由於我們一路的速度並不慢,所以他們仍舊沒有追到弓箭的射程之內。
萬幸的是,當後面隱隱傳來利箭破空聲音的時候,我們終於衝到了公孫良的地盤!
見公孫良似有放鬆之色,我低聲提醒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前面還有人鬼神哭四門,一旦被他們派大批弓箭手堵住了出去的路,我們前面所有的努力全部作廢,所以不必大意、不可歇着,一切等到出去以後再說!”
不等公孫良開口,公孫寒香、公孫冷月她們兩個立即表示贊同我的看法,於是我們根本不帶緩口氣兒的就繼續往外衝去……
讓我大感意外的是,等我們衝出了北瀆神殿一直見到了初升的紅日,那些弓箭手仍舊緊追不捨,看樣子一定要將我們全部射殺殆盡纔會罷休。
雖然那些弓箭並沒有射中我們,但那種利箭破空的聲音卻是在後面越來越清晰。
公孫良開始有些叫苦不迭、驚慌了起來,很是擔心那些弓箭手會一直追着我們不放;甚至一邊跑一邊嘆息着,說是與其被亂箭射死在外面,還不如當初死在裡面呢。
我一邊跑一邊乾脆大聲叫道:“儘管放心吧,我的那些兄弟們就埋伏在前面,只要把他們領進包圍圈,一陣亂槍掃射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聽我這樣一說,原本有些泄氣的公孫良也精神了起來,好像額外注入了神力一般步伐輕健迅速了許多……
不知道後面的那些弓箭手是因爲聽到了我的叫喊聲、擔心中了埋伏,還是由於其他什麼原因,他們終於放棄了追殺我們。
我這才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調整着呼吸的節奏,一邊停了下來掃視着後面的情況。
在確認那些弓箭手果然全部撤退以後,公孫良則是東瞧瞧、西看看,繼而問我那些兄弟們埋伏在什麼地方。
我笑着告訴他八個字:“空城之城、望梅止渴!”
在公孫良愕然一愣的時候,他的兩個女兒公孫寒香與公孫冷月卻是剎那間明白了過來,一個恍然大悟地感嘆了一聲“好險”,另外一個則是表示慶幸。
接下來,考慮到公孫良他們一家不但沒有身份證而且從衣着服飾上來看明顯不是當代人,再加上我口袋裡也沒有手機可用,於是我只好一邊安撫着他們,一邊領着他們慢慢朝山下走了過去。
到了山下以後,我讓公孫良他們暫時在偏僻處等候,我自己則是趕快找了個公共電話,分別往黃河小浪底度假村和九嶷山打了個電話——
往度假村打電話,是爲了讓他們儘快派車前來;往九嶷山打電話,則是我想盡快知道聶曉婧的情況,同時也好讓鄭世悟他們寬心勿慮,告訴他們我已經出來了……
不到兩個小時的工夫,一輛“豐田考斯特”就趕了過來,帶着我和公孫良的一家十多個人駛向了度假村。
由於這次冒險逃出的過程實在是太過緊張和疲憊,所以到了度假村以後我匆匆洗了個澡就倒在牀上沉沉睡去。
直到一覺睡到下午五點多,我這才趕快簡單洗了把臉就去找公孫良。
公孫良一家初次來到外面,自然是謹慎多了,看樣子他們早就已經起牀;但是在我沒有出來之前,他們竟然不肯先去吃飯。
“走吧,大家一塊先去吃飯,到時順便請教一下公孫門主,那個‘人皮塔’裡面的東西到底能不能救醒聶曉婧。”我邀請公孫門主一家走樓下走了過去。
在吃飯的過程中,公孫良告訴我說,他認爲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夠讓聶曉婧恢復如初;不過,前提是我們能夠找到剋制那些長弓弓箭手的辦法,並且還能活着從“人皮塔”裡面出來。
“要想對付那些能夠射出三四百米的鐵胎弓,手槍與微衝的射程肯定是遠遠不行的;而且他們人數衆多,如果用步槍的話,那得多少人啊!”
我放下了筷子慢慢說道,“更何況我認爲最好的辦法是不戰而屈人之兵,而不能成爲殺人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