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以退爲進,表示既然各位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鄭世悟和金無血在旁邊配合得相當不錯,他們兩個嘆息一聲,都是一臉的同情與惋惜之色。
這一下,老族長反而只怕錯過了機會一樣,擡手打斷了他們幾個的話,再次問我是不是真的有辦法能夠解決掉那個祖墳裡面的邪物。
我沒有直接回答老族長的話,而是反問他說,是不是平常你們一旦接近那個祖墳,就會靈魂失常了一樣身不由己?是不是有時候不由自主地會哭會笑甚至會有自殺的舉動?
老族長連連點頭,表示正是如此,他們用了多少法子都是毫無效果,所以纔不敢輕易惹怒墳中的仙家遊神。
“那裡面哪有什麼仙家遊神?不是你們的巫術不靈驗,而是你們不瞭解裡面的東西而已,就像龍泉寶劍難屠蚊蠅一樣,用錯了地方!”
我胸有成竹地繼續說道,“裡面只不過是有隻年深日久的黃鼠狼,它能影響、甚至能夠左右人的腦電波罷了。”
“年深日久的黃鼠狼?”老族長與其他幾位老者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
“沒錯,這並不是什麼精怪妖神,就像電鰻能夠釋放出數百伏的電流,能夠把人給電暈電死一樣,在古代可能會把電鰻魚視爲有妖術妖法;而年深日久的黃鼠狼雖然不能放電電死人,卻能通過影響人的腦電波,讓人好像靈魂出竅一樣身不由己!”
我一本正經地說道,“那種所謂的妖術妖法,會慢慢被科學所解釋的。”
老族長等人怔了怔,繼而恍然大悟似地紛紛點頭,說是九嶷山不比關外之地,並不供奉黃大仙,所以他們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兒;並且在祖墳附近的崖壁荒草亂藤裡,好像就是有一個不大的洞口,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那種東西的出入之地。
“那種東西從來沒有露過面兒,肯定是年深日久已經通靈懂人性,只要一靠近祖墳就會讓人靈魂出竅一樣身不由己,沒有辦法近前放夾子薰煙什麼的啊?用一般的看家犬不知道行不行?”老族長表示有些麻煩。
“這個事情其實很簡單,只要讓‘黑神’過去攆走它就好,不必壞它性命。”我指了指待在我旁邊的“黑神”。
幾個老人相互瞧了瞧,很是有些不安地質疑着這隻大貓會是那等通靈黃鼠狼的對手嗎,不行的話還是多牽幾隻大狗更爲穩妥。
“這樣吧,酒待會兒再喝,我們這就一塊過去,讓‘黑神’先攆走它再說。”我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對於那種通靈的東西,攆走就好,真是讓狗咬傷了它並不一定合適。”
見鄭世悟、金無血也都是信心十足地起身離坐,老族長他們一個個也跟着走了出來……
走到那座依靠崖壁的墳塋附近,老族長他們就有些後怕似地不肯再繼續向前了。
“好吧,你們在這兒瞧着就行!”在上次放出三陰闢靈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那種生物波控制不了我和“黑神”,於是我讓鄭世悟和金無血在旁邊陪着老族長等人。
明亮的月光下,在接近那座墳塋的時候“黑神”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眼睛馬上就變得泛綠發亮。
“看你的了黑神,小心點兒,趕它出來就好,不必大開殺戒。”我衝着“黑神”說了一句,它馬上悄無聲息地迅速衝了過去……
我站在那裡小心戒備着,不知道“黑神”會不會是穴中之物的對手。
不過僅僅五六分鐘的工夫,突然從附近草藤叢鑽出來一隻豬崽子大小、毛色發白如雪的東西,只是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
睜大眼睛仔細一看,我發現那個白毛“豬崽子”果然正是一隻碩大的黃鼠狼。
在那隻白色黃鼠狼的後面則是跟着大大小小差不多一二十隻黃鼠狼,一個個很是不捨地回頭瞧了瞧,然後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草叢中。
直到“黑神”安然無恙地最後出來,我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而等到那些大大小小的黃鼠狼消失遠去以後,老族長他們這才紛紛過來。
“俗話說千年黑、萬年白,怪不得、怪不得呢!”老族長很是震驚地連連感嘆着。
鄭大哥瞧了瞧“黑神”,點頭贊成老族長的話——那隻白色的黃鼠狼確實是年深日久、已經通靈,看樣子根本沒有與“黑神”進行廝殺就決定連夜搬走。
剛開始質疑我們的幾個老者,則是非常真誠地致歉道謝,邀請我們回去繼續喝酒……
“竟然能夠讓那些黃鼠狼不戰而降地連夜搬家,這隻大貓也是一個靈物啊!”老族長瞧了瞧“黑神”,連忙夾了一個魚頭賞給了它。
可惜的是“黑神”蹲在我的旁邊根本連瞧都沒有瞧一下那個大魚頭,引得老族長他們幾個很是不解。
“呵呵,‘黑神’不亂吃別人喂的東西,”我笑了笑,然後衝着“黑神”說了一句,“吃吧,沒事兒。”
聽我這樣一說,“黑神”這纔開吃,引得老族長他們再次驚歎不已,繼而看向我們兄弟三個的眼神兒就更加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我又若無其事地取出口袋裡面的那枚貓頭玦,一邊漫不經心地擦拭把玩着,一邊表示酒已到量、不必再喝。
老族長馬上瞪大了眼睛,立即聲音顫抖地輕聲叫了出來:“貓頭玦?”
“沒錯,正是巫門聖物貓頭玦,”我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老人家您也知道貓頭玦?”
“哎呀,老朽雷法一公拜見大巫主……”
自稱雷法一公的老族長推開椅子一站起來要施大禮,其他人紛紛離座起身、口稱拜見大巫主。
我自然是趕快扶住了鬚髮皆白的老族長,請他落座以後這才問他說:“天下巫門分支衆多,請問老人家,你們這兒也是……”
不等我把話說完,雷法一公就很是虔誠鄭重地告訴我,其他地方他不敢說,但是在這大寨裡面,見到持有聖物貓頭玦者,就是大巫主親臨。
其他人也很是恭敬地表示確係如此。
酒足飯飽以後,老族長很是真誠熱情地邀請我們三個去他家沐浴歇息……
到了老族長所住的吊腳樓,老族長很是熱情客氣地沏了一壺絞股藍茶幫我們解酒,陪着我們又聊了起來。
“真是沒有想到我這輩子能夠有機會見到大巫主轉世親臨,祖上所傳的那件東西終於可以交給大巫主了。”老族長雷法一公顯得很是激動欣慰。
我怔了一下,問老族長究竟是什麼東西要交給我,對方卻是一臉肅穆地站了起來,說是那件祖傳寶物就在樓下後面的暗室裡。
我與鄭世悟、金無血相互瞧了瞧,雖然感到有些疲憊犯睏,但也不好駁老族長的面子,於是只好跟他下樓走了過去。
腳步發飄地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就在我感到渾身無力極想盡快睡一覺的時候,老族長終於掀開了一塊石板,用手電照着率先沿階而下,並且指着裡面說祖傳寶物就在這裡。
遲疑了一下,當我無意間發現一直不離左右的“黑神”不知道去了哪裡的時候,我心裡面凜然一動知道情況不妙。
可惜的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不但渾身無力而且就連嗓子也好像堵住了一樣叫喊不出來——但我心裡明白,這極有可能是那壺絞股藍茶有問題,並且這個老族長也絕對不是真正的雷法一公。
與此同時,“老族長”快如閃電一般已經把我們三個給拽了進去。
鄭大哥掙扎着、嗓音嘶啞而微弱地問了一聲:“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老族長”一反剛纔的恭敬客氣,很是陰冷地笑着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三個已經入網!”
“老狐狸……”我恨恨地罵了一聲、使出全力試圖擒住對方,無奈腳底下好像踩在了淤泥裡一樣力不能及。
“你們支那人實在是太小瞧我大日本神道教了,如果事事全部被你們料得先機,我大日本神官豈不是早就被你們這些支那人給趕盡殺絕?”
“老族長”仔細瞧了瞧我,然後輕聲說道,“接下來,本宮司會坐等聶曉婧她們陸續前來自投羅網。或者,本宮司乾脆易容成你胡君堯的模樣,讓他們統統死在路上。”
“你……”離對方距離最近的金無血又急又怒又絕望,竟然一下子暈了過去。
鄭大哥也隨之摔倒在地上。
我努力調整着呼吸,雖然短時間內還不至於昏厥過去卻也趕快倚着洞壁慢慢倒了下去,凝起心神避免昏死以後再也沒有機會。
特別是一想到對方這等精湛絕倫的易容之術和爐火純青的高超演技,一旦真的易容成我胡君堯的模樣,聶曉婧縱使再冰雪聰明她也必然難以識出真假,我心裡面就極爲不甘,只怕自己就此昏死過去、再也沒有反轉之機。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那個“老族長”很是認真地細細打量着我,一邊打量着我一邊輕聲說道:“嗯,這個臉型與本宮司相當一致,倒是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