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徹底啓動的瞬間,顧昭伸手打出一個複雜的手勢,瞬間周糟空間摺疊擠壓移形換位,他自己便已經處於陣中心。而本來應該在這個位置的葉白,卻是出了陣到了他原本的位置,徹徹底底的離開了大陣。
長眉老祖大驚。
葉白心下也是一怔,隨即大怒,“不是說了不必管我,誰出事我也不會有事。”
他死了最多如那羣伴仙一樣回仙界,而顧昭……葉大喵心知這一世定然必須讓其成功飛昇,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是能將我移出來麼,將自己也移出來啊!”
白光之中,顧昭衝着他搖了搖頭,“沒時間了。”而且……既便心中清楚,他也無法眼睜睜看着葉白遇險,那一刻只想着由自己去代替。
總歸,這一次是他們大意了。
之前並沒有去想過長眉老祖這個執陣人死了陣中的葉白也會同樣死去,所以沒有早做處理。而現在他只來得及做出一個招式,那便是將葉白換回去,而這時候再想將自己與長眉換個位,卻已經來不及了。
葉白快速的擺出一個手勢,同之前顧昭的完全一致,卻是壓根沒有效果。
爲什麼。
爲什麼他身爲界貓卻辦掌控不了空間,心下一怒他便要再次闖進陣中,卻及時又拉住了自己的步伐。
他不能害了顧昭。
陣法啓動之後空中的劫雲已經開始凝聚,明顯激發了顧昭的潛力使其提前渡劫,這個時候他若是進去劫雲會默認雙人渡劫。到時候可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便是他的原身來了也只有劈成渣的命,更何況現在。
葉白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長眉老祖。
殺了他真會導致陣中央的人跟着被絞死?
感覺到葉白目光的長眉老祖渾身一個哆嗦,卻是再也硬氣不起來,看着站在陣中央的顧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竟然哆嗦着險些扔掉陣盤,“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可置信道,“怎麼會是他,那隻界貓不是死了麼。”
葉白直接一腳將人踹下雲朵,踩在身上搶過羅盤,冷冷的盤問。
“你到底知道什麼。”
長眉老祖卻壓根像沒聽到似的,整個人顯得絕望而禿廢,目光不可置信的朝向顧昭的方向,整個人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葉白忍不住也看了過去。
只見劫雲之下白光之中顧昭長身直立,面容冷靜肅目,正在有條不紊的佈置渡劫前的準備,甚至還設置了幾個空間法陣。冥冥中,似乎這一切曾經也這般經歷過一次,葉白不由看得呆住,腳下卻依舊死死的踩住長眉老祖。
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快要恢復記憶的興奮。
甚至他十分後悔設計了這一場,原以爲萬無一失,卻不料竟然逼得顧昭提前渡劫,還是處在一個未知的陣法之中。
後者似乎查覺到他的心情,於此時正巧看了過來。
“遲早的事情。”
顧昭說,“長眉老祖既然有心算計,那麼不管我們怎麼躲都是沒用的,還不如像如今這般直接算計回去。”唯一的失敗只是他們太輕敵了,導致被陣法算計了一糟,不過,“我有信心不會被他奪舍,你放心吧!”
“我有信心不會被他奪舍,你放心吧!”
這句話似於久遠的某個時空某個時間點重合,當時亦是一片白光之中,長身而立的顧昭這般微笑的看着他讓他放心。
而當時……
他正被顧昭握在手心裡。
說來很久以前的某一世中,葉白也曾有過一種自己曾被人握在手心裡的感覺。當時只覺得有些滑稽,因爲誰會將一隻貓握在手心裡,明顯大小並不合適。然而現在看來,那應當是事實,之所以能辦到是因爲他根本就不是貓。
他不是界貓,而是顧昭握在手裡的那塊玉。
而顧昭,纔是三百年前渡劫的那隻界貓,而他只是伴隨在對方身邊的伴仙,只是不知因何卻變成了貓還飛昇成了大仙。
總歸都是這些貪心的人類導致的。
此時被拖在旁處的峰主等人也一一趕來,瞧見現場諸多長老大爲不解,峰主的臉卻黑了個徹徹底底。
“你竟然動他?”
長眉老祖全然沒了以往的意氣風發,此時聞言也只是苦笑着搖頭,“我動的自然不是他,我怎麼可能會選一隻界貓動手。”他也是被算計了,他怎麼知道顧昭不是人類,而且還早早與葉白有所防備,聯合起來反手對付他。
天劫威勢越來越強。
眼看着便要落下卻遲遲未落,葉白卻是心知是因爲他不在的原因。
如果他之前的猜測感覺屬實的話,那麼他應當便是顧昭的伴仙,而伴仙不在,劫雲又怎會獨自落下。
但葉白不敢試。
因爲三百年前的事情尚還不算清楚,若有一絲的差錯出現,只要他一進去便是成百倍的天劫,只需瞬間他和顧昭都會被劈得渣都不剩。腳底的長眉老祖神智恍忽,整個人都傻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這般模樣,顯然是不可能提供任何有用的情報。
葉白忍不住看向現場的第二個知情人。
峰主正一臉神色感慨的看着顧昭,“天意啊天意,原以爲只是名字相似的,卻不料當真是那‘人’轉世。”
三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葉白的‘記憶’斷斷續續的連不起來,顧昭身在陣中卻逐漸恢復,三百年前的場景一一顯現出來。
外間葉白已經一把撕了長眉老祖。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位不知情的長老,最終落在了峰主身上,“看在你並沒有明確算計過我們的份上,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將三百年前的事情說出來,我便不會撕了你,否則……”長眉老祖的下場便是你的。
葉大喵的威脅實打實的,然而峰主卻只是盯着撕成碎片的長眉老祖看。
“像是他的手筆。”
轉而又看向陣中央度劫的顧昭,神色迷茫的又看了看葉白,“難道是一分爲二,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葉白一把將人抓了過來,“你最好說點能聽懂的。”
幾位長老心驚不已,有心阻止卻被葉白大乘後期的威壓阻得近不了身,到後來甚至連這座山峰都停留不住,只能撤得遠遠的看着。而峰主大人這才堪堪反應過來,神色複雜的瞧了一眼葉白,開始講訴多年前的故事。
“八百年前乾坤觀的天才叫顧如興,他的道侶是一隻界貓,叫穆婉。”
葉大喵一怔。
這些名字竟然與前幾世的完全一致,而每一世……除去雙雙早死的情況,顧昭的父親總是很渣,所以……
“那個顧如興做了什麼?”他立即問。
峰主看了他一眼,心道果然敏銳,緊接着講訴,“彼時大雪山還不是如今這樣,四宗之間的結界不曾存在,中間那片冰原是個湖泊,水下則是一處桃園,裡面生活着各種不同的妖修,界貓便是其中之一。”
當時的妖修大多隻能窩在湖底修煉,僅僅只有那麼幾隻可以上岸。
穆婉便是其中之一。
“妖修極爲弱勢,便是修士能出了水底也不被修士放在眼裡,但顧如興卻費盡心機追到了穆婉,這件事情在當時流傳很廣。”峰主有些感慨,“一個乾坤觀最有望成仙的天才,爲了一隻界貓竟然不惜與師父頂撞受罰。”
後來他們自然在一起了。
“他們生了一個兒子,叫顧昭,對麼?”葉白突然插話道。
峰主點了點頭,“在衆人都以爲他們會一直幸福的時候,穆婉卻突然死了,而身下來便是貓身的顧昭自然被送回水底由其他長輩教導。”當時許多人不解顧如興爲何會同意此事,但到底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這樣一過就是五百年。
這期間,顧昭從沒從水底上來過,但卻不斷的有其的消息從其他妖修嘴裡傳出,顯然他的修爲漲得很快。
而三百年前的那一日,便是他度劫飛昇之日。
顧如興自然使用了長眉手裡的那個陣盤,但事實上他卻並沒有成功,因爲界貓對時間及空間的掌控實在太強。
後來……
“那隻界貓衝出結界撕碎了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然後設了結界將四大宗門與中間的湖泊隔開。”
這便是當年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