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大先生救我!嗚嗚~~~”只見一個身着紅色絲綢容貌俊俏可人的美貌女子顫顫巍巍地走出角落,當即跪在我身前失聲痛哭,邊哭邊苦苦哀求我救她,我着實呆住了!
她就是小玉玉,她正是那個害得崔玉生和桂玉枝雙雙送命的小玉玉?!
作爲一個普通人的立場,我實在覺得這個美豔迷人的女子讓人不寒而慄,早知今日,當初便不該和崔玉生。。。唉!
小玉玉見我不說話,立刻哽咽着道:“如果一切罪過都攤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也認了,但是就這樣讓我給他們償命我心有不甘啊。。。如果說當初是我勾引崔玉生,那他崔玉生若是真的對桂玉枝一心一意,試問誰又能走進他的眼裡?!”
“唉。。。”劉老頭深深嘆了一聲,道:“事到如今你抱怨又有什麼用?若非還有這麼多人要過活,你認爲你這樣的話還能在這裡說麼?恐怕你只有下去和桂玉枝那丫頭說了,哼!”
小玉玉臉色懼顫,急急道:“我。。。我。。。我不想死,嗚嗚~~~求求。。。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願意一輩子跟着這個戲班走,只要還有我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大家餓着,求求你們,求求大先生救救我吧,嗚嗚~~”
我彎身將小玉玉攙扶起來,道:“劉爺爺能夠留下你也是想讓你保全這些人的飯碗,或許以德贖罪也是能讓你改過的辦法吧。”
或許是跟師父這麼長時間,耳濡目染了他的一些秉性脾氣吧,也或許是我經歷過一些生生死死後,對人生有了新的認知,所以才能對小玉玉說這些話,其實我現在很想甩她兩個大耳刮子,破壞了人家的幸福生活還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倒還振振有詞,但這些我已經說不出口了,也做不出來。
小玉玉眼含熱淚重重點頭,道:“大先生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只要別讓他們再來找我,我真的。。。真的快扛不住了。。。嗚嗚~~~”
我心中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忙開口道:“或許他們來找的,並非你一人,不然也不會攪得所有人都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了,劉爺爺,這個戲班的人,還有誰是感覺不到他們存在的?”
劉老頭猛抽兩口旱菸,立刻搖頭道:“沒有,這個戲班子的人都在這裡,大家一到子夜時分都能聽到他們在前臺唱戲,不過。。。他們只是攪合我們正常的作息,卻從未進來後廳,卻不知爲何?”
“哦?”我不免有些奇怪了,崔玉生和桂玉枝明顯是冤魂不散,按說他們本應該找小玉玉和戲班裡的人報復,但他們爲什麼沒有向大家索命,而只是晚上攪合大家作息?老郎神的神像根本沒有開光,他們應該無所顧忌纔是,可。。。
對了!他們爲什麼把我引到這裡來?爲什麼讓我看到他們?難道說。。。他們想讓我幫他們什麼嗎?或是通過我。。。
總之這太奇怪了,唉!有什麼明的和我說說不就完了?幹嘛搞得古古怪怪,莫不是他們根本無法說?!
我心頭一驚,剛剛想到重點部分,突然間,戲樁外響起了卜一缺的聲音:“初七?初七你在這裡嗎?”
被卜一缺的聲音這麼一攪合,我腦殼裡頓時又變成了一團漿糊,這傢伙怎麼現在才吱聲?這麼久跑哪去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他!
戲班的人都在大眼瞪小眼看着我,我忙抓了抓腦後勺,不好意思地道:“現在天色也快亮了,等天亮以後讓我師父來瞧瞧,要說讓我做法收服他們是不可能的,因爲我壓根就不懂驅鬼的道術,這事兒恐怕還得我師父出馬才行,劉爺爺您放心好了,如果我師父肯管這個事,就沒多大問題的,只是他若是不肯管。。。我現在就去找師父說去!”
劉老頭一聽立刻激動道:“那麻煩你了初七,只要大先生肯管這事,要多少錢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湊夠的!”
四下裡的人也頓時跟着激動點頭應承,紛紛表示願意拿老底出來相助劉老頭,特別是小玉玉,看她那心神錯亂的表情,就差點說要賣身了。
我趕忙搖頭道:“劉爺爺,千萬不要和我師父談錢的事,他的脾氣我太清楚了,若非是大善之人,若非大善之事,他一般是不會管的,倘若您拿世俗的眼光看他,那您就甭指望他出手了,放心吧,我一定說服我師父管這個事!”
劉老頭和衆人皆張目結舌看來看去,見我轉身離去,劉老頭忙吩咐先前那個倒水的青年人道:“虎子,快送送初七小師父出門!”
我客氣兩句,那名青年人還是執拗不過非要送我出門口,直到木樁邊緣,我轉身抱拳道:“虎子大哥別客氣了,回去吧。”
“哎!”青年人虎子憨厚地應承一聲,正欲轉身之際,突然腳下一步踏空,只因他們這個戲樁是在木樁只是鋪展的薄薄木板,虎子或許是踩到一塊腐朽板塊,竟是一腳踩了下去,他驚慌一閃身,淬不及防伸手抓住一旁的繩索,而那繩索正是固定布篷的關鍵,被他這麼猛地一拉,“咔嚓!”一聲斷裂,我反應過來再想衝上去挽救已經是來不及了,直看着後廳上方的布篷“嘩啦啦”倒了下來,而裡面的全部人,則盡數被蓋在下面。。。
聽着裡面不斷傳出的抱怨和吵鬧聲,我舔了舔乾澀的嘴脣,這。。。這又是因爲我嗎?我忙低頭看了看胸前,是啊,將神牌不在了,那。。。誰再和我走的近可不就得。。。倒黴透頂了!
我不敢上前攙扶虎子,生怕再傳染給他黴運,當即扭頭疾步下了戲樁,東邊的天色已經漸漸泛亮,而我迎面看到卜一缺正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來,看到我,卜一缺又看了看那個塌陷下去的戲棚後廳,臉色頓時一顫,還未等我停下,他已經連連急退幾步,似乎看出了什麼?看出了什麼?
卜一缺苦着臉問道:“一個大晚上的你跑哪去了?我都快把整個馬鞍村翻過來了。”
我愕然抓了抓額頭,忙疑惑道:“不是你先前喊我一聲嗎?我聽到你喊我,所以就出門找你,結果找不到,然後我就聽到這個戲臺有人在唱戲,我以爲你小子來聽戲了,所以來瞅瞅,嘿!是我在找你還差不多,那你說,你那會兒跑哪去了?”
卜一缺無辜地張了張嘴,道:“我。。。我哪也沒去啊,哦對了,那會兒你進屋給楊道長幫忙,我正趕上鬧肚子,就去了一下茅廁,結果回來後我就進屋看看你們,楊道長說你出去了,這不,我就負責找你了,唉,初七不是我說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覺亂跑什麼啊?害得我。。。”
說着,卜一缺扛着臉打了個打哈欠,接着立刻驚愕道:“對了!你剛纔說你那會兒聽到了這裡有人唱戲?這。。。這不可能吧?我可是將整個村子都找遍了,路過這裡時也沒聽到什麼人唱戲啊?不會是這裡有。。。那個東西吧?!”
卜一缺說完此話,臉色頓時大變。
我狐疑地看了看卜一缺,怎麼他就沒聽到呢?這也太說不過去了,眼下實在有很多問題想不通,還是找到師父再好好問問,打定主意,我立刻說道:“走,找我師父說去!”
卜一缺還等我說什麼,結果我一走,他也只好跟着走,我看他一瘸一拐的走着不利索,再加上他也找了我一夜,心裡難免有些過意不去,我立刻上前攙扶,道:“來,我扶着你走。”
“不不不。。不用!”卜一缺一隻腳連連“咯噔”着後退,根本不讓我靠近,並急道:“楊道長說了你的事,說你離開玄武牌就會很倒黴,但凡靠近你的人都會倒黴透頂,我我。。。我還是自己走吧。”
我頓時那個氣,師父也真是的,怎麼優點從來沒在人前給我宣揚一下,反倒是一個小小的缺點還特別告誡別人知道,一會兒我倒是要好好說說,這樣下去誰還敢和我做朋友啊?
強忍着一肚子氣不發,我嘿嘿笑着:“你客氣個屁啊,還是我來扶你走吧,來!”
“不用不用。。。哎喲--”卜一缺像是踩到尾巴的耗子,一竄之下猛地後退,但剛不巧身後一塊爛石頭掛在後腳跟上,就這樣,卜一缺四仰八叉地直直摔倒,一時痛呼連連,我狠狠地抓了抓後腦勺,這下我說不出話來了,回頭看了一眼從塌陷的戲棚下鑽出的戲班人,又回過頭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卜一缺,忙賠笑道:“那。。。那還是你自己走吧。”
回到馬五郎家,正值師父和馬五郎緩步走出房門,見到我,師父一臉謹慎地道:“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我想上前說話,但是師父明顯和馬五郎後退幾步讓了開去,並道:“你站在那裡說就是了。”
我那個氣啊。。。沒辦法,我已經習慣了,唉!
看着馬五郎一臉平常的表情,似乎昨夜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似的,我忙問道:“師父,五郎大哥怎麼樣?是不是沒事了?”
聽到我這話,馬五郎也一臉擔憂地看向師父,師父輕嘆一聲,揹負着雙手走到那口井沿邊,接着淡淡開口道:“五更之後他就沒事了,但卻非我趕走了那個鬼嬰,而是它自己走的。”
我聞言立刻奇道:“爲什麼?那個鬼嬰不是要侵佔五郎大哥的身體嗎?”
師父輕嘆一聲,道:“侵佔他的身體倒是不錯,不過區區一個陰靈要侵佔一個正常人的身體哪有那麼簡單,何況馬五郎正值壯年,體內陽氣強盛不衰,要侵佔他的身體,除非他的三昧真火熄滅,且等到陽衰陰盛之時方可,眼下只怕。。。也快了!”
馬五郎當即急了:“大先生,那我該怎麼辦啊?求大先生救救我啊!”
師父點頭安慰道:“我若不想救你,昨晚就不會讓他們兩個來這裡住了,但是你這個宅院的確有很大的問題,要解決掉那個鬼嬰,除非找到問題所在,我想這個問題。。。一定和當年那個叫馬不識的陰陽仙有關!”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急道:“師父!難道是和他那兩個雙胞胎子嗣有關?!”
師父這次倒是頗爲認同地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頭道:“雖說和他的子嗣有關,但關係不大,而是馬不識在宅院裡佈置的門道,纔是此事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