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我會如此的恐懼,完全來源於悶葫蘆曾經殺的那隻河童妖給我留下的幾位噁心的印象。這種東西的恐怖在於它極像人類,但是卻是怪物。
看到它們,我就想起慘死的阿生,當時阿生的死絕對跟煞環脫不了干係,而我清楚的看到煞環就是從這玩意眼珠子裡掏出來的。阿生死前說過,他自己留着幾個煞環,就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但是誰能想到,偏偏是因爲這個他慘死在自己的村子裡。
想到阿生的死,我腸子都快悔青了,當時我與他就差一百米啊,我爲什麼不多花一個小時逼他那天晚上就交出來,若是當時我再堅持一下,一小下下,可能結局就完全變了。但是怎麼說呢,這世上什麼藥都有,偏偏後悔藥沒賣的,我此時看着五六個大頭怪胎已經從漩渦裡爬了出來。
這種東西跟我上次見到的一模一樣,腦袋大的出奇,眼眶就佔了臉上的面積一半,下面鼻子的地方是個黑漆漆的窟窿,就跟放根炮炸了個眼似得。
最噁心的是它們的牙齒,長着兩小排尖利的怪牙,嘴脣非常薄,整體一看就跟個拉開的拉鍊一樣。
別看它們眼睛大大的,但是一點眼白都沒有,漆黑不透光,就跟灌滿了墨水一般。不過我可不敢小瞧這雙眼珠子,因爲當時悶葫蘆就是從這裡面取出的煞環。
它們的小‘手’,哦不,應該是兩雙小魚鰭,正在水面上劃出一道道浪花,根本沒發覺我們的存在,但是它們瞄準的方向我可看清楚了,正是牛舍的位置。
我一下反應過來,怪不得在監控上我會看着如此的眼熟,竟然是這種東西。此時我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原本我以爲只有在蟒山溝纔會找到這麼變異的物種,竟然在這裡出現了,我一直以爲S市是個相對安全的城市,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動盪,但是此情此景不得不讓我重新審視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了。
而這個喜呢,完全是我本能的反應。因爲我之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找到師父他們,大家也都清楚,我師父正是爲了煞環纔去的蟒山溝,如今我看到了河童妖,總感覺師父離我也不遠了。
那個時候,我能感覺出張紫涵非常害怕,眼前出現的河童妖明顯是她在夢裡沒有看到過的。我的手一直捂在她嘴上,一是怕她叫出來,二呢,還是怕她叫出來。
可是這麼捂了一會呢,我的手都被她哈出的潮氣弄的癢癢的,一旦我往回縮,她的臉也跟着貼緊,完全不是我的擔心了,而是她自己非常配合。所以說,當人在陷入一種極其恐懼的境地時,纔會依賴身邊的一切物體,只爲了保持原狀。
我心想着也是,這一晚上可把她嚇壞了,本來做的夢就非常可怕,現在呢,還都一一實現了。都出現了還不行,還贈了幾個‘大頭兒子’。我心裡就琢磨着,不行找個時候,我也給自己腦袋來這麼一下子,沒準也能激發出不一樣的潛能,萬一讓我摸
透出一道天機,豈不是省了好幾十年的修煉。不過我也就是想想這種美事,畢竟張紫涵的教訓就擺在我面前,這麼熟的關係就用了不到幾個小時,全給忘了。兩眼一睜開,誰也不認識了。
雖然我不知道如果我身上發生了這種事,峰子會怎樣對待我,但是我非常清楚一點,平常我是壓着他的,雖然欺負算不上,但我總感覺這小子心存不滿,整不好就給我來個打擊報復。到時候我啥都忘了,打的過他還好說,萬一只是撞傻了,那不得天天捱揍。
瞎想這些的時候,那幾個‘大頭兒子’已經爬上了岸,這可不行啊,我得跟上,好在我有過對付它們的經歷,所以我知道該怎麼做,待會就全把它們給抓起來,一隻就能產生兩個煞環,五隻就是十個煞環。加上我手上的一隻,師父保留的一隻,就是十二個。別看我囉裡囉嗦的算了個加法,其實我心裡早想好了,自打我進了蟒山溝之後,身邊就從沒缺少過黑衣人,暫且不談他們的南北之分,很明顯只要有煞環,他們就會像是一羣孤魂野鬼,圍着我轉個不停。
現在我想明白了,很可能就是因爲我手中捏着兩個煞環,此時我突然覺得悶葫蘆內小子不正經,是他把煞環取出來的卻給了我,分明早早就打好了算盤,讓我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鬼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有着何目的。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也不指着他了,既然我在這‘南北之爭’中,在‘北邊’是一位重要的角色,我就不信光會有人害我,沒人幫我。我倒想看看身處我‘北邊’這些人民羣衆到底在哪裡,又究竟是誰。
所以,只要我手上捏到了足夠多的煞環,肯定‘南邊’那些人就會來找我,到時候我就要看看,究竟是不是我一個人在戰鬥!不過說實話啊,雖然當時確實是這個想法,但那時候我是真被逼急了,對‘北邊’有沒有人站出來,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因爲我充其量想的最多的就是悶葫蘆,我感覺他不會不知道張紫涵的消息,但是他爲什麼遲遲不肯出來見我呢?莫非是她也知道了張紫涵失憶的事情?他害怕尚安知道了這事,會弄死我,所以暫時幫我瞞着。
當然,這是我的臆想,我還是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因爲悶葫蘆不會這麼感性,無論他做什麼事都是很早就計劃好的,不會因爲中途的變數而影響他的計劃路線。就舉個例子來說,如果他一開始就防備着我去找張紫涵,那麼當我在咖啡廳見到張紫涵的時候,他絕對會同時出現在另一個桌子上。
既然他沒這麼做,就是默許了,也就是說……
嘶~等等,不對啊!我突然想起來,悶葫蘆與我分別前說了一件事,他說尚安之所以改變見我的時間,是因爲出現了變故。我靠,那這件事我就不能這麼想了,因爲還有一種可能,是因爲這變故,尚安沒顧上張紫涵這裡!
想到這,我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了,因爲現在的事情已經夠複雜了,如果我
再揣測幾個糟糕的情況,我的腦袋非炸了不可。我現在只能往好處想,因爲張紫涵失憶這件事我還沒擺平,現在又多了個愛做夢的毛病,雖然是準確的預測出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不敢保證這就是對她有益處。因爲得到就意味着失去,當你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我現在還沒搞清楚張紫涵失去了什麼,如果只是記憶,我還能勉強原諒自己,萬一還涉及到其他方面,就不是我想的這麼簡單了。
想完,我更不能放過這幾隻河童妖,現在是非把它們抓住不可,因爲只有拿到足夠多的煞環,我纔能有跟‘南邊’講條件的籌碼。
現在峰子正好在我身邊,有了他的陣法,我不愁這幾隻河童妖跑掉,於是趕緊讓他做好準備,把這些東西一網打盡。
可有些時候事情偏偏就是這麼巧,我分明還沒出動,那些河童妖突然躁動起來,一起回身就往回撲通,突然就鑽回了水裡。
這叫什麼,這叫獵人還沒擡起槍呢,鳥就飛遠了,這可倒好,鳥毛都撈不着了,這把我給氣的啊!
不過隨着遠處幾個燈光的晃動,我立馬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只見卡通臉帶着十幾個人跑了過來。簡直要氣死我了,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這個時候,把河童妖全給嚇了回去。
我直接衝着卡通臉就喊了過去:“你怎麼回事?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全被你弄回去了。”
卡通臉還帶着許多潛水設施,給我說:“沒時間給你解釋了,剛纔我在監控裡找到他們了!就藏在我這池子裡!”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藏在這水裡,河童妖這東西本來就邪性,它們不藏在水裡難道還在岸上曬太陽?
卡通臉比我還着急,跟我壞了他的事似得,吩咐四五個人穿上潛水設備就要下水。
這可使不得,雖然我現在非常生氣,但是我也不能看着他們幾個送死,剛纔我用樹枝就試驗到了,現在的水根本碰不得,別說他們沒有穿着保護的衣服,就算有,也會被腐蝕的一乾二淨。同時我也把那些牛的事情給他解釋了一遍,被河童妖咬過的東西別說腐爛,就是化成水我也信。難怪那些牛會死的那麼痛苦。
可卡通臉聽完,哎呀一聲,跟我說不是說這個,是人,有人在這水裡!
呵呵!那更不可能了,我第一個否決他,我立馬拿樹枝示範給他看,證明現在這水裡根本沒法待人。
可是這次出乎我的意料了,樹枝竟然沒再腐蝕,好像這水又恢復了正常。帶着滿腹的質疑,我用食指輕輕碰了下水面,確實沒事了!嘶,這就怪了,難道我還不夠了解河童妖這種東西?
可就在卡通臉的人剛剛下水,突然水池的另一面傳來出水的聲音,兩個中年人的身影還是穿着黃色的道袍,從水裡面跑了出來!
我的第一反應,嘶!這兩個人的背影竟然跟師父與師叔非常相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