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往下看去,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處吸引了過去,眼睛停留在整個行軍隊伍走在最前面的領頭人身上。
這人畫風突變,身着與周圍高大將士的緊密圍裹完全不同,他穿着一灰白八卦袍,手持拂塵,正在與身旁一位將領模樣的人交談。
“他是誰?不怕凍死嗎?”我下意識提問了出來。
“他可能就是……”木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下面的行軍隊伍一陣大亂,託着金棺的八位士兵莫名的倒在了雪地上,金棺從托架上滑落,將雪地砸了個巨大的坑窪。
這些士兵的反應非常誇張,整隊將士瞬間將這個金棺圍了個水泄不通,手中的長矛紛紛指向了同一位置。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很畏懼這具金棺,否則不會如此的激動。
很快,我明白了他們這種防備果然是不無道理,因爲那金棺竟開始出現異動,一道道金色條紋開始從棺蓋的位置顯現,似乎裡面的東西正在衝擊它!
就在這時,圍成一圈的士兵讓出一個通道,讓那個手持拂塵的人走了進來。
但是,這人的到來不但絲毫沒減弱金棺的劇烈抖動,反而讓棺蓋徹底掀了起來。
這一下我可看了個清楚,裡面躺着的竟然是一個腦袋上長滿黑色鬃毛的傢伙,它身披盔甲,又長又醜的嘴正不斷對天發出嘶嚎。
“這是一頭野豬嗎!”我相信他們的想法肯定跟我差不了哪去。
讓我驚奇的是,看到這麼奇異的傢伙,這些士兵竟沒一個後退的,仍保持的警戒狀態。
然而,緊接着更加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手持拂塵的人,竟露出笑容,手中的拂塵一揮,棺蓋像長了翅膀一樣,自己騰空而起,沒給那野豬將軍任何機會,便又將它蓋住。
“是座山將軍!”
“傳說中李靖手下的第一獸將,難道袁天罡封的不是李靖!”木似乎識得這豬頭怪物,慌張的喊出了這句話。
野豬還能當將軍?我是第一次聽到這麼駭人聽聞的消息,如果這種東西殺上戰場,那敵方不得嚇死!再說了,皇帝怎麼會給予這種怪物官銜,試想一下,早朝升起,文武百官集體叩拜聖上,然而起身後大家發現一個豬頭站在隊伍之中,這早朝還能安穩的開下去?
我正胡思亂想着,突然下面行軍隊伍再次啓程,那不知死後的八名士兵被無情的丟在雪堆之中,隨之頂換的是又一批更加強壯的盔甲士兵。
“你看這山是不是很眼熟?”不知爲什麼,我總感覺在來時的路上,見過這座巍峨的雪峰,可一時又想不起它叫什麼名字。
鵬飛也在回想着,喃喃道:“你要說眼熟,我好像真在哪見過。”
我們在來納木錯的路上,一共才經過幾座比較出名的雪山,要論印象深刻,肯定逃不出這幾個選擇。我道:“你快想想。”
鵬飛眼睛左右擺動,突然打了個響指,說:“我想起來了!”
還沒等鵬飛
說完,木又喊道:“快看!下面又出事了。”
我急忙看下腳下,只見新換的那批士兵如同着魔了一樣,架着金棺的身體竟開始不停的抖動,似乎中了電流一般。
這次那手持拂塵的人並未走遠,但他看的方向竟不是那具棺材,而是擡頭向我們這邊看了過來!他這一擡頭,旁邊那位魁梧將軍也跟着看來,那將軍指着我們旁邊這塊巨型凸巖,說了一句什麼。
那手持拂塵的人再次露出微笑,拂塵向我們這裡一揮,我們腳下的畫面頓時像斷了信號一般,開始迅速的模糊。
他發現我們了?我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這個想法。然而同時傳來的一聲兇惡的獸吼,使我們徹底回到了現實。
這聲音竟是從我們身邊那金棺裡發出來的!
再往腳下看去,剛纔的畫面已經全然不在,全部變回了之前的那種灰色鋪磚,再一瞅屋子的各個角落,已經全部恢復到震盪發生時的慘狀,幾張供桌七仰八翻的倚靠在一起,白燭散落一地。
“剛纔我沒有聽錯吧?”我看着旁邊那具金棺,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時的鵬飛已經滿頭大汗,他將捆屍索最後一個結繫緊,顫顫巍巍的爬下棺材,噓聲道:“奶奶的,裡面的東西醒了!”
“那還要不要啓動陣法……”峰子拿着天蓬尺,一時竟慌在原地。
峰子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對於已經經歷一次的我來說,十分能理解他此時的感覺,這完全是顛覆了自己的所有認知,可以說當人經歷到想象都想不出來的事情時,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急忙道:“你就把這金棺當成剛纔看到的那具,如果不想那野豬跑出來,就趕緊佈陣!”
其實,當時我還不理解爲什麼木稱呼這棺材裡的東西爲坐山將軍,後來他給我解釋說。自古傳到現在有一個說法,一豬,二熊,三老虎。這排在第一的就是野豬,野豬這東西未成氣候就非常了得,鬥得的了獵人,殺得了獵犬。一旦成了氣候,那更是了不得。
而這種野豬有頂品之分,那就是座山豬!
這種東西不光體型巨大,而且簡直比人都要聰明,往往在一座山上如果發現這種豬,那就說明了此山絕無其他猛獸,無論是老虎還是熊瞎子,都會被座山豬幾下頂死。
而座山這一名字的由來,則可能是那些獵人起的,獵人在上山之前,都會往山頭上最顯眼的位置望一望。座山豬的體格巨大,能輕易的坐在一塊巨巖上面,如果獵人發現了這個信號,那一般都不會再往前踏出一步。而這座山豬也似乎成了象徵,掌管一方山水。
而木口中說的這個座山將軍就更了不得了,李靖尋妖無數,尤爲看重的就是他降服的這頭座山精。後來他把這傢伙提拔爲將軍,跟隨他東討西征。說不清有多威風。
聽完他說的這些,我似乎有了些眉目。開始我還以爲,這金棺裡面封印的是李靖的本體,如果剛纔我們看到的那手持
拂塵的人就是袁天罡,那很有可能就是這金棺是他親自押送進來的,而且他非常清楚金棺裡面封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李靖呢?袁天罡不是已經識破他的計劃了嗎?”我問道。
木一時陷入了沉思,他道:“如果剛纔我們看到的都是真的,那很有可能這古戰場的建設袁天罡也參與了其中,至於這個座山將軍,很可能就是一個頂包品!”
唐朝的歷史我不是絲毫不懂,對於袁天罡這位奇人我也是多少有些瞭解的。他這人說來奇怪,雖有三言定興衰之力,並高居國師之位,但這斷言出的多年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卻絲毫不加阻止。而且就算在位的皇帝得知了這些預言,並作出十分完善的防範,該發生的事還是會陰差陽錯的發生。
也就是說,對於古戰場的建立,袁天罡似乎是知道不可阻止的,否則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收回李靖手中的鎮妖塔,而且這金棺裡躺着的也絕對不會是這座山將軍。
這麼說來,木之前的想法就是錯的,袁天罡並沒真正的阻止住李靖的計劃。而且根據我們剛纔看到的那一幕,袁天罡的真正意圖已經徹底讓我們猜不出來。但我總感覺他似乎是在暗中幫李靖,至於他身邊那位將軍我更是懷疑,可敢和袁天罡一同幹此事的,會是誰呢?
我轉眼看峰子那裡,令我生氣的是,剛纔我跟木說了這麼多,他竟然還待在原地,手中的天蓬尺一個五行旗都沒出來。
“你傻站着幹啥呢!等那玩意出來,再擺陣嗎?”我叫道。
峰子回過頭,竟然一頭的冷汗,他麻木道:“和尚,我的天蓬尺失靈了!”
失靈了?早不壞,晚不壞,怎麼專挑這個時候壞。
又一聲獸吼從金棺中發出,我實在不想看到那野豬衝出來的場景,馬上問其他人:“大傢伙還有什麼辦法沒,光靠這萬符金棺是鎮不住它的。”
眼瞅着那縛在棺材上的捆屍索已經繃緊,如果這時再沒人站出來,那就真只能眼睜睜的看它破棺而出了。
‘嘎吱吱’‘嘎吱吱’隨着一聲聲獸吼,金棺不斷髮出極其不和諧的聲音,上面的金符閃動的頻率愈加發快。
‘彭’的一聲,捆屍索斷成幾截,棺蓋如同我們剛纔看到的那一幕,翻然在地。
我們全部集中在一起,誰也不敢過去看棺內的情況。賈冥陽突然道:“不就是一個野豬精嘛!剛纔那麼猛的狴犴老悶都能收拾,這個你還怕他嗎?”
悶葫蘆冷笑:“我壓根就沒想闖這一關,禍事都是你惹出來的。”
“瑪德,都怪我好吧!既然你小子慫了,那這頭野豬我來對付!”
“什麼狗屁座山將軍,在我賈冥陽面前屁都是不是!”我不知道賈冥陽哪來的這股傲氣,但既然他這麼說了出來,我倒非常期待他接下來會拿出什麼招式。
(最近每天只能從晚上開始更新了,基本都會是這個點,今天實在有點熬不住了,祝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