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高壓下,大家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
鵬飛也終於忍不住爆出了髒話:“他嗎的!咱還能被一間破屋子困死不成?這裡不是幻象嗎,咱們把東西統統給它搗爛,我就不信另一邊會同時發生!”
我道:“這樣是沒用的,我們再進一次,還是會看到同樣的場景。”
“那你要我說什麼?相信你的狗屁理論?相信咱們走進了一條死衚衕,永遠走不出去了?”
我很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對於他這句話,我選擇了沉默。
“什麼狗屁茅山,全他孃的是拖後腿,老子叫你來幫忙,現在卻帶老子進了死衚衕,我告訴你,我們賈家如果受一丁點損失,你們茅山吃不了兜着走。”
對於鵬飛這樣指着鼻子罵我,還是第一次發生,而且這火發的毫無章法,完全就跟整個人瘋了一樣。
這我就忍不住了,雖然我把你當兄弟,但你這麼說的話,這兄弟還是到此爲止吧!我剛想回聲質疑,突然鵬飛的身子就是一斜,躲過了悶葫蘆橫來的一腳。
譁,我沒想到悶葫蘆這麼仗義,鵬飛才只是罵了我兩句,他就直接上手了,不對,是直接上腳了。
誰知他淡淡的說:“把手拿開!不要碰那棺材。”
剛纔我完全沒注意,鵬飛的手放在哪裡,不過鵬飛這麼一閃躲,表情瞬間緩和了許多,竟沒對這一腳生氣。
他這個表現非常奇怪,我似乎察覺出了其中的問題。
難道是他剛纔碰了棺材,纔會那樣發莫名之火?
這已經是悶葫蘆第二次提醒不要觸碰這棺材,兩次的都是鵬飛,只不過這次他是真正的碰到了它,難道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這棺材上面?
“對不起,我剛纔……”
面對鵬飛的道歉,我並不在意,我此時更注重悶葫蘆爲什麼不讓我們碰這具棺材。
我打斷他說:“剛纔你爲什麼會突然發火?”
鵬飛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剛纔我只是下意識的扶了一下,然後心裡就莫名的煩躁起來,就想把責任都歸結在你身上,忍不住的衝你吼。”
我聽明白了,看來悶葫蘆早知道這棺材有問題,可是他爲什麼只是提醒我們不要碰它呢?
難道是這樣?我腦海中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想罷,我立即衝向棺材,把手按在了上面。
我這個舉動直接把在場的統統看呆,但看到無動於衷的悶葫蘆,看來我猜的沒錯!他果然沒有阻攔我!
我現在並不着急質問他,反而我要更加仔細的看清楚這個萬符金棺。我一定要搞清楚爲什麼它只對賈家兩位兄弟有作用。
我曾猜測過這金棺的由來,當然對於之前賈冥陽說的金絲楠木材質,我的重心並不在這。之前我曾聽師父說過,古時對於戰死沙場的武將的下葬規格非常嚴格,有金紋,萬符,墨斗之分。
這些武將大多在生前就戾氣紛狂,殺萬人於杯茶之間。但這些被他殲滅或處死的無數冤魂絲毫不敢觸及他們的陽剛之氣,所以便有了古時的秦叔寶,尉遲恭門神之說。
古經歷來,懂陰陽的絕代武將並不在少數,他們在死前非常清楚,如果自己
被帝王封埋於一土,頂多是獲得流芳幾世的美名。
所以他們便有了在死後再將之前屠殺過的十萬冤魂統帥起來的想法,做一個存活在陰陽兩界之間的戮鬼梟雄。
當然了,這些武將的一些小九九想法根本逃不過皇帝身邊的能人異士的眼睛,爲了避免皇朝動亂的情況發生,這些能人異士便會在第一時間向皇帝提出萬無一失的提防辦法。
這種形式下,就發生了某種非常奇怪的現象。當一位封疆大將即將入冢的時候,就算他是自己挑選的墓穴,那麼皇帝也會在入殮這一關持大典------強行干涉屍體的封存。
這一步,就是我之前說的那三道封關,金紋,萬符,墨斗。
對於一般的武將,他們大多隻會在棺木上彈上濃密的墨斗,一是防止啓屍,二就是僅憑這道工序便可限制他靈魂的出入,完全封存於棺槨之中。
但是對於屠戮萬軍之將來說,墨斗就完全對他起不了作用了,這時皇帝身邊的頂級能人便會出馬,甚至還會動用茅佛兩界的聲名最高的人爲這位大將鑄造一副萬符金棺。
這些棺槨的材質根於武將的五行來定,一般來說,能做出極大成就的武將都會是火命,因爲在五行中,火最爲旺盛,能燎千原,能滅山木。其中非常之有名的將領可由秦朝的蒙恬爲代表,雖然他殺的大多是匈奴人,但這些冤魂集結起來可謂更是一股無法阻擋的力量。
只可惜,蒙恬還未來及爲自己的後世做準備,便被李斯假傳聖旨,最終含憤服毒自盡。
蒙恬含恨死後,部下將士無不悲憤痛切,將其遺體葬於綏德城西大理河畔,數千萬將士用戰袍兜土成墓,狀似山丘。當時李斯身邊一能人,立刻看出其墓戾氣沖天,如經演變,恐怕趙高李斯之人會造滅頂之災。
所以這累以萬計的戰袍便被李斯派人連夜拔掉,並將蒙恬的屍體置入一特製金棺中(當時的金其實就是銅,而且那時佛道兩家還未發展起來)但事情到了這裡並沒有結束,李斯等人極其擔心蒙恬那些愛將會在暗中作梗,將蒙恬從金棺中釋放出來。
所以他們果斷採取了斬殺措施,蒙恬生前那些以一頂百的重甲將軍幾乎在一天內就被趕盡殺絕,不光如此,他們還在暗中將蒙恬的封墓轉移走,只留下一個衣冠冢。所以就算那些將士中有漏網之魚,進入到之前的封墓中也只能得到一副假屍體。
而且傳說中的蒙恬真墓是經由李斯派人萬馬踏平的,可以說,這是唯一一個享受到後世成吉思汗的下葬方式的武將。
剛纔我說了這麼多,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沒有介紹出,那就是金紋。
很明顯,這裡的金紋跟我們茅山的金紋符就不是一回事了。它是佛教中一種至高鎮壓咒,銘刻於無形。一旦被他封住的靈魂想要逃脫,便會頃刻顯現,會出現這樣的情景---棺木極力的膨脹着,刻在棺木上的金紋咒若隱若現,但無論棺材內釋放出多大的能量,統統會被這些金色咒文吸收掉!
我仔細的把我面前的這具金棺打量了一遍,我發現它不光是萬符鑄身,在它的底部還可以清晰的看出墨斗遺留下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具棺材已經經由了兩道工序,
墨斗,萬符。
那剩下來要考慮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就是它到底是不是幻象出來的。
之前悶葫蘆給我們提到幻境一詞,而且在進這個房間的通道中我也確切體會到了幻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次先入爲主的誤導,總之我此時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身處的環境到底是不是我理解的那樣!
而且悶葫蘆唯獨的不讓賈家兩位兄弟碰這棺材,本身就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你沒事嗎?”鵬飛見我碰了這麼久,忍不住發問。
我搖頭回答了他的問題,讓峰子從包裡拿出我的符咒,我道:“或許可以試一試開啓陰陽眼的辦法。”
這是我最後一個辦法,如果開啓陰陽眼都不能探知周圍的真實情況,那我就只能捨棄對悶葫蘆的信任,將問題一問到底,無論他一路來這麼做是出於何種目的。
想罷。我用金剛破煞符代替柳樹葉,抹過雙目,念道:“一葉障目開天眼,二水點化定陰魂!”
唸完我遲遲不肯睜開眼睛,因爲我最怕的就是睜開眼後會察覺不出任何變化。
“你這樣做是絲毫沒有意義的。”悶葫蘆突然的一句使我猛地睜開眼睛,首先帶給我的就是失望,因爲我確實沒有看到任何變化。其次就是我對悶葫蘆這句話的期待,似乎他有了開口的希望!
“你有辦法了?”我急忙問道。
“其實你們可以不用看的。”
“什麼意思?”他突然的對話幾乎把我搞蒙。
他深吸一口氣,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其實,剛纔我已經破解了它。只是你們真的沒有必要親眼看到它們!”
“它們?你是說我們之中還有其他的東西?”
他的話使我產生一絲異樣,我總感覺他知道如果我開啓陰陽眼後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會開始無休止的向他提問。每每到,我想要提問的時候,他總能找出理由干涉我,把我的問題化在我的肚子中。
他突然再次盯向那金棺,眼睛似乎都要放出光,冷聲道:“沒錯!它們就要結束了!”
“不行!你現在必須給我說明白,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他冷笑一聲,從懷中抽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丟給我道:“聞了它,你就會看到。不過,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我用左手勉強的接到他丟過來的東西,發現這僅有大拇指大小的瓶子,裝滿了深色的液體。哼!此時他任何的恐嚇已阻止不了我要聞一聞的決心。
我讓峰子幫我擰開,毫不猶豫的猛吸了一口,頓時一股極其腥臭的味道從我的鼻孔直深入到我的腦子中。
這種突入其來的噁心感,嗆的我睜不開雙眼,我十分痛苦的彎下腰,只感覺嗓子眼裡已經塞滿了東西。
就在我要嘔吐出來的時候,突然幾聲淒厲的慘叫從我身邊各個方向傳來,我慢慢睜開眼,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大變!
原本整齊放置蠟燭的地方,七大八歪的躺着幾個破爛的箱子,而那些箱子上擺列着幾個綠臉頭顱,這些頭顱痛苦的扭曲着五官,一口尖利的牙齒不斷摩擦着,正不斷的發出悽慘的嚎叫。
窩草!竟然是幾個無身小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