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難以理解,莫非我們隊伍中還缺乏一個吃蛋選手?
鵬飛笑着搖頭,他說來前看到的那兩個人,就是負責抓捕戎耳的。他們約定好三天之內交貨,到時候便可繼續踏上行程。
如此說來,意味着在這幾天我們將無事可做。這對於迫切尋求真相的我,無疑是非常煎熬的。
夜晚,我躺在木牀上,遲遲難以入睡。
窗外的昆蟲不知乏味的鳴叫着,透過慘白的月光,我嘆着氣坐了起來。
牀板的嘎吱聲,影響到了峰子,他翻過身嘀咕一聲早點睡,便又打起酣睡。
我摸到窗戶前,望向遠處,幾間平房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另樣的輪廓,如同幾頭皎白的水牛,平靜的臥在原地。
我點燃一根香菸,任憑煙霧被夜風肆意的吹散,思緒再一次回到了蟒溝山。
師父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已經成了未知數,幾天的聯繫皆是以忙音告終,難道他們連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我再次翻出阿力的手機號碼,手不由自主的按了下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這句話,在這幾天裡,我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次。我無力的垂下手機,對於他們的安危再次掛上心頭。
我從揹包裡找出煞環,在月光的照映下它顯得更加幽綠。看到它我就想起阿生出事前對我的保證,那時,我本以爲我終於可以觸碰到秘密的核心。可誰曾想,事情的轉變就是這麼突然,稍有猶豫,就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想到這,我極想抽自己兩個耳光。當時我爲什麼不選擇和悶葫蘆一起,如果那一晚我也在阿生的家裡,或許現在已是另一個結局。
我轉動手中的煞環,阿生曾說過,他還有三枚,想必那些也難逃魔掌。想罷,其實阿生手上那幾枚已經不重要了,那些人早早就在收集,鬼知道他們手上到底有多少這種東西。
“你怎麼還不睡?”
突然的一聲,着實驚到了我。
我回過頭,罵道:“你他孃的想嚇死我啊!”
峰子揉着眼睛道:“你不睡,也不要吵到我嘛。”
“我什麼時候吵你了,趕緊回去睡。”
峰子爬回牀上,喃喃道:“可能是樓下的動靜。”
樓下有動靜?我怎麼沒聽到。
嘶~我越覺的不對勁,峰子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被吵醒的。於是我決定到樓下看一看。
我慢慢推開門,緩步走到樓梯口,隨之馬上屏住了呼吸。因爲我看到一個人正鬼鬼祟祟的扒着門向外偷望!
我仔細一瞅,不對!這不是鵬飛嗎?
我輕輕呼喚他一聲,結果他立即回過頭對我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躡腳走到他身後,問道:“咋了?”
他用手指向不遠的一處土溝,說:“有人!”
我急忙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想誰大半夜裡會往土溝裡鑽?
這麼一看,我發現每過一會就能看到土溝裡站起兩三個人抹頭上的汗。而且動靜時斷時續,似乎在牽扯着什麼東西。
“偷東西的?”我小聲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又看了一會,鵬飛道:“先不管他們,只要不影響到咱們就好。”
確實,鵬飛說的有道理。村子裡這種事,我們外來者還是少管爲妙,否則只能遭到圍攻。
看他們走遠了一些,鵬飛慢慢把門關死,說:“睡不着了?”
我苦笑一聲,道:“你不一樣嗎?”
鵬飛摸着我的肩膀,嘆氣道:“真是難爲你倆了。”
“誒!說的哪裡話?以後不準這樣說,除非你不把我當兄弟。”
“能交上你們這樣的朋友,真的是我的造化。”
我拿下他的手,咦~越說越酸了,我道:“我還是回去睡覺吧,聽你說話更嚇人。”
···
第二天,我被雞鳴聲驚醒,看了下時間才發覺剛剛過去兩個小時。
看到旁邊的峰子仍是睡得死死的,我不免嘆息,什麼時候能有他這份心就好了。
雞鳴還在持續,我想我是睡不着了,起牀伸了個懶腰,忽然聽到庭院裡有練功的聲音。
我扒住窗戶,向下一望,只見賈冥陽赤裸着上身正在走着八字步。
他這種奇怪的步伐我一開始並沒看懂,直到我看的快要乏味的時候,終於瞅出了其中的端倪。
他的每次停歇都是以八步告終,雙腳畫圓,裡面不多不少正好八個腳印。
我細細一瞅,似乎能它們的排列,抽象的形成了一副八卦圖。
這是我身邊第一次接觸到比峰子還要強壯的人,不過更吸引我眼球的是他後背上那條青色盤龍。在他每次打出掌決的時候,後背的肌肉總能高高宏起,那條巨龍也似乎隨着騰躍起來。
觀賞着正入神,一陣模糊的嘶喊聲突然從西側傳來,我翹首望去只見遠處的一戶人家圍聚了一堆村民,他們熙熙攘攘似乎在爭着進入那家院子。
下面的賈冥陽也是停止了動作,他耳朵隨意的擺動了幾下,快步向門外走去。
他並不能看到我此時看到的景象。看他漸遠的身影,這樣也好,省的我也跑一趟了。
賈冥陽站在人堆之中,如同鶴立雞羣。很難讓我看不到他。
他先是在外圍觀望了一會,看他隨意的腳步,似乎並不是特別嚴重的事。莫非是新人聯姻?可從我這個角度看去,並沒有看到任何張貼的喜字。
然而就在這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賈冥陽突然
衝進人羣,雖然裡面人頭擁攢,但也沒能扛住這大塊頭的左推右搡,他硬是把人羣衝散,獨自闖了進去。
他進去的快,出來的更快。
他再次衝出人羣,朝白樓這邊狂奔而來。
我立刻意識到不妙,轉身胡亂拍打牀上的峰子:“快醒醒!出事了!”
賈冥陽回到白樓,絲毫未理會我的提問,他匆匆抓起一個包裹,再次衝了出去。
鵬飛看了我一眼,說:“走!咱們也跟上去。”
當我三個趕到現場後,發現已是一片狼藉,人羣哄亂成一團,夾雜着各種躁動。
“麻煩讓一下!”我沒有賈冥陽那副蠻力,只能硬生生的一點點往前擠。
擠到靠前的位置,我發現賈冥陽已經和幾個村民爭成一團。
其中一位老者不停的呵斥道:“你瞎搞什麼!待會警察來了,現場都被你破壞了!”
賈冥陽推開幾個試圖阻攔他的人,繼續把手中的一塊長布蓋在一個黑褐色的長木上面,他又扯出三條粗【紅】繩,奮力把凸起的地方綁死。這輪廓看上去,嘶~似乎是一塊棺板。
這時,賈冥陽喝退衆人:“幸虧陽光還沒照進來,否則你們全村都要倒黴!”
“你這個小夥子,胡說什麼呢!”“就是!就是!這人怎麼這麼奇怪。”“待會先讓警察把他抓起來。”聽着七嘴八舌的聲音,看來這些村民沒一個好惹的。
見他們又進入躁動狀態,我們趁此機會終於趕到了賈冥陽身邊。
這不進來還好,再一看腳下,我差點乾嘔當場。
只見地上躺着一個男子,他的腦袋已經被黑布包裹的東西壓扁,白的紅的散落一地。
再看他身上,到處都是被撕咬的痕跡,各個傷口深淺不一,鮮血嬋紅。
然而造成這些撕口的兇手就躺在旁邊,那是六七條狼狗,狗舌長吐,獠牙畢現。
這時我終於明白了一旁的幾位村姑爲什麼哭訴,想必這些就是她們的看家衛士了。
人羣還在時不時的議論着,但我從中似乎聽到的不是憐憫,而是一種焦灼。村子裡養的大狗並不多,但一夜間就死了大半,還是這麼詭異的死法。
“真是造孽啊,如果老凱早點聽勸,他就不會落個這樣的下場了。”
這忽然的聲音,滄桑有力,我順着瞅去,最後在人羣中鎖定一位白髯老者。
這人非常奇怪,在這感嘆一聲,搖了搖頭,竟轉身走了。
我剛想追去,賈冥陽突然道:“老七,身上帶着銅元沒?”
鵬飛在身上摸索一番,攤開手掌說:“還有五枚。”
賈冥陽把銅錢一把抓過,凝望着遠處的天空說:“算了,能頂多久,頂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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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