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遺秘
我們緊跟着老頭,向着聲音來處追去,但是,那尖叫突然之間嘎然而止,除了四周一片黑暗之外,便是那微弱的神龕發出的柔光。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也許更長,在這黑暗中,時間感覺過的特別漫長,而這洞穴的空間也逐漸越來越大,剛開始勉強可以進一個人,而現在,即便是我們五個橫着走,似乎都綽綽有餘。
不過隨着往前行進,石壁之上的浮雕卻也是越來越華麗,複雜。
走着走着,石階似乎沒了,換來的卻是一段平坦的路,只是,滿地皆是白骨,就像打翻了一籃子核桃,顱骨,手骨滾落的到處皆是。
那洞壁之上佈滿一種類似植物根系的東西,柔軟卻堅韌,只有玉米穗粗細,纏繞交織在一起,將洞穴內壁完全的覆蓋,老頭伸手拉扯,盡然找不到這些根系的頭,好似從石壁中長出來的,在微弱的光照下,照的根系的影子長而藥業,像幽靈一般不住扭動。
眼前的一切顯得異常詭異,良久,老頭髮出詢問:“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然而沒有人回答,這一刻,洞穴內靜的出奇。
我們四個繼續往前走,沒走多久,這條通道卻是傾斜着向上而去,我們翻越屍山,落腳處,總要發出令人心驚的骨頭的摩擦聲。
只是走着走着,我們卻是被盡頭所在宛如幽冥之門的巨大宮門前被徹底震驚,那雕刻着一張惡獸的巨口宛如要吞噬掉黑暗一般,無不展示出他的邪惡和戾氣。而在那牆壁四周更是雕刻着滿牆的飛天,夜叉,還有神佛。
在門前震懾許久,老和尚呸道:“他孃的,這什麼鬼地方,走,進去瞧瞧。”
這些屍骨在門口堆積最多,由們向內,又是一條長長的斜坡。
老頭低聲喧了一聲無量壽尊,略帶悲哀的說道:“看來到處此處莫不是地下宮殿,而且似乎經歷過異常兇殘殘殺,也許這些人是從這這門中走出,但是卻也是難逃一死的厄運。”
當我們繼續前行一段之後,只見十八根數人荷包大石柱就像十八個巨人直插雲霄,聳天入雲的藐視衆生,而在那十八根石柱的末端卻是一個偌大的祭壇,上面的似乎依然發出幽幽的光芒,就是這光芒,把整個大殿照耀的一層猩綠。
而在這些石柱中間,卻是一個偌大的水池,水池中央,有一顆大樹,也許這樣形容還不夠,因爲那樹即便是六七個成年人合抱恐怕都難以圍成一圈。
只是這一切並不算什麼,驚奇的那垂下的樹枝拖着四口棺材,而這棺材大的出奇,比平時我們見到的大的多了,最起碼是平時三倍有餘。
老頭盯着那棺材看了半天,對着老和尚說道:“和尚,你看那棺材,大也就不用說了,奇怪的是,你看到沒,那棺材上密密麻麻的血色符咒,那種符咒我這麼大都未見未聞過。”
老和尚也喃喃道:“不錯,你細看,那棺材儘管和平時所見差不多,但是你細細瞧瞧,那棺材之上藤蔓組成了一副圖形。”
“這?”老頭大駭道,“這不是你們佛家的降三世明王,軍荼利明王,大威德銘文,還有金剛夜叉明王嗎?只是五大明王?爲何偏偏缺少了不動明王?”
“是呀,這個我也不清楚。”老和尚兩眼直戳戳的盯着那四具棺材,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聽不懂兩人說的啥子,不由問老頭:“啥子事五大明王呀?是幹嘛用的。”
老頭剛打算罵我,老和尚便說道:“小子,不知道了吧,我可比你那師傅博學多識多了,俺告訴你呀,這五大明王又作五大尊、五忿怒、五部忿怒。即不動明王、降三世明王、軍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與金剛夜叉明王。此五尊乃九識所變,系五佛爲降伏內外魔障所變現之教令輪身。金剛手曰:一切意相不同,或爲順,或爲逆。是故如來現慈悲之身,隨而作利益,解曰:諸佛之大悲,爲愍衆生故。即於順者以順應之,若於逆者則以逆制之。一佛住於忿怒三昧時,十方諸佛同入於忿怒三昧。毗廬遮那於無相中示現明王時,諸佛菩薩不更現忿怒之身乎?故四方之如來現教令之身,降伏衆魔也。然本誓各有不同,且常不隨逐於行者。或降三世菩薩降伏天魔或三世之貪嗔癡,或軍荼利降伏毗那耶迦之常隨魔及人魔,或焰摩德迦降伏龍魔及諸怨敵,或金剛夜叉調伏衆魔及無智者。不動明王,恆隨行者,若天、若毗那夜迦、若鬼等所作之障礙,一時消滅。’小子,懂沒?”說完拍着我的腦袋問我。
我搖搖頭說:“不懂。”
老頭可容不得我在外人面前丟人,聽我這樣說不由就來氣了,罵我道:“你個朽木疙瘩,五大明王就是五個神仙,現在懂沒懂。”
我哦了一聲,說道:“懂了,五個神仙。”
老頭挑釁的看了一眼老和尚,只氣的老和尚呀呀亂叫,不過好半天沒見花生了,老和尚不由問道:“我家寶貝花生呢。”
我這是也覺得奇怪,那小光頭一直抓着我屁股生疼,這會兒怪不得沒感覺,是呀,這小光頭跑哪兒去了?
我回身向着四周望了半天,哪有花生的身影呀。
老和尚這下可不幹了,圓睜個牛眼,氣哼哼的吼道:“你個老不死的,你那符籙不是吹的很牛逼嗎?我徒弟呢。”
就在兩人嚷嚷的時候,我四處打量着,突然發現,在祭壇顯出做個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因爲那祭壇高出這水池許多,所以不仔細看也不會發現,我看見那光頭,首先想到的便是花生。
“花生,花生在哪兒呢。”我手指着祭壇喊道。
兩人立馬停止了叫嚷,順着我所指望去。
“花生,我的花生。”老和尚說完就要向着祭壇跑去,但是被老道扯住了衣袖。
“你個老不死的,想幹嘛?”老和尚怒吼道。
“你看,好像不對勁。”老頭低聲說道。
此刻我也感覺出不對勁了,在哪綠光的照射下,祭壇上的光頭顯得異常的詭異,與此同時,一張臉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那不是花生是誰呀。
我們三個趕緊衝上祭壇,不過當我們看着眼前的一幕卻是驚呆了。
只見花生坐在祭壇上,雙手抓着一把腐爛的肉,正在往嘴裡塞着,臉上沾滿了血絲,他看到我們,對着我們裂開嘴巴笑着,笑的很滲人,隨着笑意,暗黑色的粘稠血液順着他的嘴角流下。
看着這詭異的一幕,我不由踉蹌後退了數步,緊緊抓住老頭的衣服,我也儘量壓住嘔吐的衝動,但是還是沒忍住,蹲在原地大吐特吐。
“你這龜兒子,你他孃的搞麼子?”老和尚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大怒,一巴掌拍過去,我看老和尚那勁道,感覺一巴掌絕對可以把花生抽出個十萬八千里,但是詭異的是,花生一動不動的坐在祭壇上,紋絲不動,腮幫蠕動着,嘴裡發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你先別動?讓我看看。”
老頭止住了老和尚,然後從褡褳裡取出一張符紙,燒盡之後,在雙眼上食指無名指併攏摸過,然後卻是向着四周掃了一圈,特別的在小和尚身上打量了一番。
“怪不得,哼!”老道厲吼一聲,卻是手結地雷訣,向着小和尚額頭印去。
“難道有鬼?”我心下驚奇,不過我就納悶了,我這眼睛,有時候看的見鬼物,有時候看不見,也不知道咋回事。不過我記得老頭說過,只要我運用內經圖的法門,便可以看的見一切邪祟。想到此處,我便運起法門,意念集中在雙眼,向着花生身上看去。
這一看卻是讓我大吃一驚,只見花生左右分別坐着一個小孩子,一男一女,光溜溜的一絲不掛,看年紀也就四五歲。
說他們是小孩,卻也不然,因爲,這兩孩子頭頂和平常人不一樣,卻是一張平板,宛如被削掉了腦殼一般。
而此刻,這兩個小孩正笑嘻嘻的抓着花生的手,裂開的嘴巴上下各有兩個虎牙,只包裹着下巴,眼神之中滿是兇戾,這哪是正常人家的小孩子呀。
此刻老道手中的地雷訣依然按上了花生的腦袋,在按上去的同時,我看到兩個小鬼立馬裂開嘴抱着哭了起來。
哇塞,鬼也會哭。
不過此刻,花生卻是茫然的看着我們,然後看了一下身下,連爬帶滾的下了祭壇,哇哇的嘔吐着,小和尚一過來,老和尚便噼裡啪啦的一頓,然後黑着臉怒道:“你個小禿驢,亂跑什麼。”
我聽得只想笑,不過看着眼前的情景,我哪有心思笑呀。
而且,此刻那倆小鬼頭哭着哭着,便裂開一張嘴,一張臉扭曲着朝着老頭哇哇大叫。
“哎吆,你們還會兇人呀!”老頭舞動着手中的木劍,與此同時,從褡褳取出辟邪鈴,口中說道,“我看爾等乃是受了拘魂咒影響,勾留此地,作惡千魂,今日便送你們一遭,早點輪迴去吧!”
說完搖着銅鈴繞着祭壇影子轉了三圈,口中念着:“頒降太上拔亡生天勒敕,勒拔亡人生前罪孽。”
這叫脫罪,讓這人死後推理生前的過失,接觸平日所積攢的罪惡,不把深淺的舊賬帶入輪迴,具體的便是說的三災四煞,五虛六耗,七傷八難,九厄十纏諸多等等。
說完從口袋裡取出七枚銅錢,半塊糯米糕,捏碎灑在地上,“叮噹”一聲,銅錢落地,站在糯米之上,老道口中唸叨:“金錢落地解冤節,流年月障皆可拋!”
“轟”的一聲,手中符紙瞬間燃燒起來,不等落地,桃木劍一挑,帶着還未燒完的符紙在哪倆頭頂轉了一個圈方纔燒盡。
同時,老頭手中的木劍噌的一聲立在他的身前,然後老頭手中捏着法訣,口中念着咒語:“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戧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爲男爲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就等衆急急超生敕就等衆急急超生。”
這咒語赫然是救苦往生神咒,說完,法訣所指,口中對着那倆小孩唸叨:“早去輪迴,去吧!”
接着那倆小孩子的身影越來越薄,直到消失不見。
不過當老道做完這一切的同時,小和尚花生卻是蹲在那兒,不停地嘔吐者,誰也沒注意到這一幕,而當我去扶花生的時候,我驚呆了,不由啊的一聲尖叫。
老和尚和老道兩個聽到我的尖叫,不由低頭順着我手指看去,一看之下,兩人也不由皺起眉頭。
因爲小和尚花生這一會一直在吐,但是吐得卻是血,滿嘴血污,好像吐不完一般,而這血污形成了一條小溪,扭扭曲曲的向着那大殿中心的水池流去。
“不好!”幾乎是同時,老頭和老和尚大喊一聲,但是,就在此時“滴答”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入我們耳朵,宛如珍珠落在玉盤的聲音一般,清脆,好聽極了。
只是,在這聲響之後,原本懸掛着四口棺材的巨樹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而頭頂上不斷有碎石跌落,眼前突兀的一幕,頓時驚得我目瞪口呆。
“快上祭壇!”現在除了祭壇所在沒有任何動盪,整個大殿其他所在都是劇烈的晃動,我聽到老頭這樣喊道,立馬拉着小和尚向着祭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