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悅邁動着吃力的腳步,一步步跨着階梯,我能夠看到,他每邁出一步都很吃力。
在場衆人都緊緊盯着蔣成悅,大氣不敢出一聲。
“一、二、三、四……”蔣成悅連第一級都沒跨上幾階,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在臺階上停歇一陣,望望丘頂,一聲長嘆,揹着那丫頭繼續向上爬去。
我能夠理解蔣成悅的心情,他揹負的是一大家族,他揹負的是一個家族的興衰,我想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此刻正當炎日高空,幾十度的高溫,對於已經花甲年紀的蔣成悅來說,這的卻是一件苦差事,此刻沒跨上及臺,便已經滿身大汗,氣喘吁吁,就這樣,蔣成悅,揹着那丫頭,三步一小歇,五步一長歇。
看似簡簡單單的七級浮臺,卻是硬生生的被爬了一上午,卻是終於爬山了六級。
還有最後一級浮臺,我看到蔣成悅揹着那丫頭猛勁的喘着氣,看的出來,他似乎要做最後的衝擊了。
我心中笑了笑。
當即,蔣成悅一揩汗水,鼓起勁,邁開了步子。只不過,越是到終點,心裡盼頭更大,這體力就消耗的越快。
蔣成悅跨上了十來個臺階之後,身子一級在臺階上開始打晃了,這丫頭雖然看似瘦弱,怎麼也有六七十斤吧,這七級浮臺的重點,對於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來說,這也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蔣成悅來說,很苦!
蔣家衆人捏着拳頭在那兒給蔣成悅鼓着氣,就在此時,我擡頭望天,有看了一番天色,眉頭不由皺起。
因爲就在此時,突然天空想起一陣陣“轟隆隆”的悶雷,緊接着,又見數道金鞭“噼裡啪啦”地在空中劃過,這陡然之間,電閃雷鳴,風雲變色,烏雲壓頂!
山丘上衆人無不瞠目結舌,雖說現在這個時間的天氣,說變臉就變臉,但是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俗話說山雨欲來怎麼也要先風滿樓,可是這天氣,一眨眼之前的烈日高照已經被天雷滾滾,閃電霹靂替代。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黃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了下來,不多時,天地間已是“大珠小珠落玉盤”,蒼冥之中,穹塞之裡,早已成一片雨幕!
“下暴雨了!”蔣家一人喊了起來,霎時,衆人如鳥獸散,紛紛跑向不遠處的屋檐下。
“大哥,快躲雨了!”花生拉了一把我的說道!
“真是罕見的大暴雨呀!”
“這種暴雨古城最起碼十來年沒遇過了!”
我聽着周圍衆人的議論,不由掐指一算,心中依然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哥!”花生再次拉了我一把。
但是此刻我卻是不想躲雨,我只是想任憑這暴雨來的更猛烈點。
“轟隆”,一聲大響,天際再次傳來轟然雷鳴,白色閃電張牙舞爪地劃過蒼穹,片刻之後,豆大的雨滴如小石子一般砸了下來,打在階梯之上,啪啪作響。稍後,傾盆大雨,轟然而下。
轉眼間,天地之間,一片迷濛,我全身片刻間已經完全溼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說不出的冰涼,我擡起頭向前方看去,剛纔原本晴空萬里,轉瞬間卻是黑壓壓的,就好像天要塌下來一般。
“雀巢散,神龍匿......”我揚天不由長嘆一聲。
“大哥,到底這是咋回事?”花生見我不肯避雨,竟然也陪着我。
我低聲說道:“覆巢之下無完卵,一切都結束了!”
我轉身走向大門之下的屋檐。
“趙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我看到蔣成悅踉蹌的從哪石階之上踉蹌衝了過來,被蔣家衆人扶到了屋檐之下。
“那丫頭呢?那丫頭人呢?”
看着蔣成悅出現,我不由大吼道。
“沖走了,沖走了!”蔣成悅粗重的喘息着,不停的咳嗽着。
蔣家衆人不停的慰問的蔣成悅,但是此刻我聽到蔣成悅如此說道,不由搖了搖頭,說道:“蔣老先生,我已經盡力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蔣成悅突然擡起渾濁的雙眼,盯着我。
我卻是沒有回答他,卻是擡頭望向那臺階盡頭,卻是看着,洶涌的洪水,宛如天地捲簾一般,卷着一個身軀,向着那麗江之中翻滾而去。
就在這時,雨點已經稀稀拉拉,暴雨已過,烏雲漸收,天地之間又已穹頂分明起來。山丘上的一股洪水仍在洶涌而下,向山下的河流奔去。
“蔣老先生,你可看到眼前景緻!”
蔣成悅迷惑的看着眼前,卻是不知道眼前景象又意味着什麼。
“金龍遁天,一去不返,既然那丫頭已經入了麗江,看來你蔣家是再也沒有氣運居住那飛龍寶局的陽宅了!”
“趙先生,我們找回那丫頭行不行,我們把那丫頭找回來怎麼樣?”
“不用找了,已經無力挽回了,找到也是無用了,何況那女子恐怕已經被那兩條金龍侍駕遁天,這對於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說道此處,我不由長嘆一口氣說道:“關鍵是,你對他譚家所犯下的孽債,使得兩條金龍徹底對你蔣家失望之極,使得他們無論如何也要遁去,蔣先生,很不幸,金龍遁去,你這雙龍戲珠陽宅風水再無乘龍之勢。風水堪輿之術,我前後爲你順天改氣以喚龍,又逆天改命以請龍,風水先天后天奪天之術都已用盡,現在看來,便是神仙下凡,這兩條金龍也招不回來了!唉,喚龍請龍,我已無力迴天!”
蔣成悅聽到此處,滿臉頹廢,雖然一身落湯雞,但是此刻卻是無話可說,該做的我都做了,不該做的我也已經做了。
不過似乎蔣文斌就沒那麼好脾氣了,聽到我這樣說,立馬橫眉冷對,怒吼道:“姓趙的,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們都不清楚,你拿了我家錢財,事情沒辦妥,我想你總要給我蔣家一個說法吧!”
我不由冷哼一聲:“你錯了,我那你們錢財,五十萬而已,但是所有的應該是四百萬,還有,既然拿你錢財,我便滅幼搞鬼這一說法,我身爲道門之士,卻是沒必要玩這等伎倆!”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你要知道鵲巢散,神龍匿,還有那血咒泣血,我想你們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吧!”
“姓趙的,你不要血口噴人,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們已經言無不盡,你他孃的還在這兒給我們使怪?”
我看着蔣文斌這幅模樣,不由搖了搖頭。
“你可知道,爲何會有暴雨,你可知道爲何洪流從天而降?”
“因爲鵲死巢亡!”我厲聲說道,“你蔣家乾的虧心事,不願說也罷,但是趙某卻是難以承受這份天罰。”
“雀死巢亡?”蔣成悅擺開周圍扶着的人,沙啞的問我。
“仙雀孕卵,卵破雀亡。我想你們現在應該知道我說的什麼了吧!”我長嘆一口氣,對花生說道,“走咱們下山吧!”
“姓趙的,你什麼事都沒幹成,就想一走了之嗎?”趙文斌率先攔在我前面,虎視眈眈。
“風水命報,這是報應,我想蔣老先生想好你在找我吧,我會在宅子等你們的!”說完我卻是不利蔣文斌,甩手而去。
“讓他走吧!”蔣成悅的聲音突然顯得幾份落寞和滄桑,但是這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在回去的路上,花生問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卻是什麼也沒說。
蔣家造的孽,果然深重,雖然此次我離開了蔣家宅院,但是我想恐怕此次下山之後,面對我的會是狂風暴雨,但是此刻我已經沒路可走。
蔣家必定會敗亡,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按照我的推算,三五年之內,蔣家在古城將再無立足之地,只是,恐怕在這之前,我的日子不會好過,而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離開。
當我和花生說出離開的決定之後,花生一個勁的贊同。
下山之後,我將那五十萬轉存到了我的卡上,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在宅院之中呆了幾天。
這幾天說實話,有點太安靜,有點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感覺。
這夜,夜深。
熟睡中的我,突然被一陣轟鳴驚醒,我驚愕的坐起身,望向窗外,卻是看到窗前一個黑影婆娑,立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