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失望之極,對這蔣家卻已經使無話可說了。
我沉吟少許,長嘆一口氣,看着蔣成悅說道:“我想來,那位風水師之子的去世恐怕和你蔣家難逃干係吧,即便是她孫女的消失也和你家有着關係。”
當我說到此處,我看到蔣成悅身子一顫,眼睛圓睜,“趙先生,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蔣家雖然談不上義氣當先,但是卻不是殺人越貨什麼事都可乾的。”
我笑了笑,看着蔣成悅,“蔣老先生,人在做,天在看,你到現在還在忽悠?忽悠我還是忽悠這天?”我厲聲吼道,“你騙得過人,可騙得過這天?騙得過這風水氣運?騙得過這天地法眼?”
我很憤怒,憤怒的是這老傢伙到現在了還在我面前裝,這就是他大爺的修佛幾十載的佛家居士嗎?
“蔣老先生,你可看到,這碗中之冤字,這是冤枉的冤,這是冤屈的冤,這是冤死的冤,想來說不定那風水師失蹤的孫女也是拜你們所賜,說不定已經暴屍荒野了吧!”
“姓趙的,放你孃的狗臭屁,那丫頭還活着好好地.......”
我一旁冷笑了,蔣文斌那衝動在我這般的一激三怒之下,終於吭氣了,而這吭氣,讓一邊的蔣成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所措起來。
“那丫頭好好地活着?”我冷笑的轉身盯着蔣文斌,“你們不是說那丫頭失蹤了嗎?怎麼又回好好的呆着呢?你是如何知道的?”
蔣文斌看了我一眼,卻是撇過頭去,他似乎知道,言多必失。
“蔣老先生,既然你兒子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你還不能直說嗎?你想過沒,你蔣家爲何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蔣家風水爲何會陷入如今這番歹風惡水之相!那兩條金龍又怎會遠你蔣家而去!你想過沒有,人家可是一位道行高深的風水大師,拼着眼睛瞎掉,耳朵聾掉,難再生育的災厄,爲你蔣家一改飛龍局,只求後輩子孫能有個安逸之所,生活的不至於太寒磣,但是你蔣家又是如何對待他家後代子孫的?”
我看到我沒說一句話,蔣成悅就像風中殘燭晃一下,一甲子的人了,竟然還是這樣的。
“如果您老真的不想說,我只能說抱歉了,你要知道一副還算可以的雙龍戲珠的水龍寶地,被那位風水高人給改成了飛龍寶局,就是說那兩條水龍被他給度化成了金龍,這兩條金龍便攜有了風水師的精神感應,這在在風水學中叫做亢龍在身!也就是說,當你蔣家背信棄義,對與他所說承諾不予遵從,那麼,飛龍局中金龍自然有所感應,必然會離你蔣家而去,你要知道,金龍離去,你這飛龍寶局自然變成一處惡風歹水,這纔是你家業不順、家人多病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哦?!”蔣成悅身子微微一晃,“你的意思是,原來我這陽宅風水突陷災虞,我生意不順、家人不寧,都跟那對父女有關?是他們在搗鬼作怪?”
“可、可……”蔣成悅一擦額頭紛涌的汗水,“怎麼會這個樣子?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我只是擡頭看天,看着那漫天繁星,竟然有種說不出的舒暢感,也許是胸中積鬱一掃而空,也許是看到蔣家報應心中舒暢?
“蔣老先生,既然咱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有話可以直說了吧!”
“好,既然話都到這個份上了,既然此地並無外人,也沒什麼可說的。”
“爹!”蔣文斌卻是低聲喝道。
“趙先生,此事跟我爹無關,都是我蔣文斌所爲,這一切都跟蔣家無關,全是我一人之事,有什麼報應,全落到我身上吧!”
突然的變故讓我不由愕然,但是我似乎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
而在蔣文斌如泣如訴的傾訴之中,我卻是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原來那位風水師的兒子中年之後取了一媳婦,然後老來得到一女兒,這女兒生的異常俊秀,而蔣家如此之大,又因爲蔣家答應了那風水師之事,所以卻是和蔣文斌他們玩的還不錯,而在三年前大年晚上,蔣家和往年一般繼續狂歡,蔣文斌喝的酩酊大醉,卻是誤入到了那母女倆的地方,因爲對那女子的美豔垂涎已久,所以趁着酒興將那女子霸王硬上弓,蔣文斌正要離去,卻是被那風水師兒子撞了個正着,百般糾纏無奈的蔣文斌將那老頭推翻在地,卻是沒想到那老頭竟然命喪黃泉,因爲此事關乎蔣家名聲,所以一直不曾傳出,而那女子更是因爲這件事情之後變得瘋瘋呆呆,整日在蔣家院子之中瘋言瘋語。所以蔣家纔將那女兒關在了拆房,每日送點吃喝。
我聽到此處,不要長嘆一口氣,“自作孽不可活呀!”雖說酒後亂性,但是這份孽因已經種下,蔣家必然要承受這一切的孽果,天地風水的責難。
“趙先生,現在是否還有解救之法?”蔣成悅急切的問我道。
我心中暗自冷笑一番,那風水師以命換福,你蔣家卻是這樣對待他家後代,也許這是報應,但是這報應卻是未免也太!
不過雖然心中這樣想,但是我並沒有說,只是對蔣成悅說道:“孽因不得果,如果你蔣家善待他們一家,也許你蔣家的生意現在雖然談不上通達四海,但是怎麼也是蒸蒸日上!你看你,一心要瞞天瞞地,結果還是被我一步步給你捅了出來!也罷!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那麼,我現在爲你點化另一條招龍聚氣之道,首先便要你在天心位上向天地跪陳實情,以讓風水氣運感應你的心誠意靈,你能做到麼?”
蔣成悅見我這樣說道,望了四周一眼,然後看了一眼一邊臉色悽慘的蔣文斌,良久長嘆一聲,向着天地作揖說道:“罷罷罷,養不教父之過,子債父償,我蔣家忘恩負義,不受信諾在前,正如先生所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既然趙先生神通通天,指了出來,老夫也無話可說,一切遵從趙先生吩咐而行!”
“爹,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孽,還是我來吧!”蔣文斌看到突然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的蔣成悅泣不成聲。
我心中暗自鄙視了這貨一通,卻是說道:“這個雖然是你做的孽,但是你要知道,你並非蔣家家主,一切罪孽只能蔣老先生承受了!”
“滾到一邊去,你個孽子!”蔣成悅怒罵一聲,卻是轉身問我:“趙先生,不知道我如何辦是好?”
我看了看蔣成悅,說道:“好,既然蔣老先生這樣說,那麼.......”
我當下從褡褳之中取出金針一枚,硯臺一方,以及黃紙、毛筆和硃砂等,“我現在要取你心血畫血符一道,十指連心,指尖血便是心血。你先把你生辰農曆年月日時告訴我。”
蔣成悅當即將自己的生辰八字道給了我,我一一記下,然後按照食指一一取出三滴,滴入硯臺之中,然後放入硃砂,用毛筆和勻之後,拿過符紙,然後邊唸咒語,邊畫咒語,一氣呵成,一筆不停,血符一成,我便在符頭符腳之上點出了蔣成悅的生辰八字之中的神煞之位。
符咒成了之後,我將血符貼在了蔣成悅額頭之上,讓蔣成悅與四象交回的天辛未時,向天地陳明其中因果。
我之所以蔣成悅心血爲符咒,點出他的八字用神,是因爲天地有法眼,風水有正邪,而且風水生氣,氣血相生,血符改氣,氣生風成,便能感應蔣成悅的氣運命數。
就在我符咒貼在蔣成悅額頭之上時,圍繞着神龕四周,天心所在,立馬狂風起伏,好似羣魔出動,萬鬼哀嚎,衆人皆是顫顫發抖,大氣不敢出一聲。
“蒼天在上,我蔣成悅養子不教,作孽欺心,有負先人之託,不知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忘恩負義在先,中孽因而的孽果,辜負譚先生之風水造化大恩大德,欺其後輩子孫,有負其與先祖手足之情,蔣家重生之大德,如此人輪不義、天地不齒之孽,盡是我蔣成悅一人之罪,天地有責難,一人做事一人當,蔣家陽宅風水厄虞以及我家人上下終究何辜?願天地有災劫降臨我蔣成悅一身.......”
到了此時,我才知道,蔣家身後改風水的先生姓譚。
就在蔣成悅說完的同時,卻是啪的一聲,那血符卻是從他額頭上飛了起來,我心中暗驚不已,卻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捏住了那符咒,卻是看到,那血咒的血跡已經化了開來,原本黃色的符咒,此刻卻是浸滿了血色,宛如一把利刀一般。
看到此處,我渾身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