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黑了下來,方濤和吳楠驚魂未定的站在殯儀館門口,看着不停涌入的警務人員,兩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再出事端,好在一切太平。
怪了,怪了。裡面怎麼沒有動靜啊!說着,方濤還提心吊膽的往屋裡瞄了一眼。
老方你盼點好行麼,還嫌不夠亂是麼。杜佳的死就夠讓人頭疼了,如果再讓警察出點什麼意外,飯碗就真的沒了。
方濤被吳楠這麼一說,心裡更慌了,畢竟死人了,生意肯定大打折扣,何況眼前還有一厲鬼沒有處理,關鍵是他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難道要自己跑過去對着眼前的警察說:“警察同志啊,停屍間的那具女屍是個厲鬼,杜佳就是被他殺死的。”得了吧,人家不把你當白癡纔怪。
讓一下,讓一下,雜亂的聲響將二人帶回現實,原來是杜佳的屍體被擡了出來。你們幾個把屍體帶回去解剖,讓法醫儘快給我詳細結論。一位怒眉橫張的中年警察對着幾個下屬說道。
喂!你們兩個給我過來,中年警察對着方吳二人喊道。
兩人畏首畏尾,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向前艱難的前行着,還時不時的往屋裡偷瞄,就像人是他們倆殺的一樣!
中年警察將二人的行爲盡收眼底,更加深了對他們的懷疑!
我是這裡的頭,自我簡紹就免了,現在我問你們回答,多餘廢話別說。懂不懂?
……
懂不懂!!!中間見二人閉口不答,便怒吼一聲。
懂!
懂!
姓名!
方濤。吳楠。
與死者關係!
他是我下屬。他是我徒弟。
警察同志啊,這人可不是我倆殺得啊,跟我們可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啊,我倆可是良民啊!這纔剛被問兩個問題,方濤就按捺不住了爲自己開脫起來。
中年冷哼一聲說道:“我有說是你們殺的了麼?你這麼着急爲自己開脫,很難讓我不懷疑你啊!這年頭賊喊捉賊的事情可是常見。”
方濤一聽這話,更是連滾帶爬,滿地喊冤。相比之下,吳楠到顯得比較從容鎮定,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人本來就不是他們殺得,更不需要辯解什麼。反而讓他大感頭痛的是,裡面的一片狼藉該怎麼解釋!如實說,這些警察會信麼?說實話,他自己都不信!
張隊,裡面確實有打鬥痕跡,還有一灘血跡。
中年聽後,斜了一眼方濤那倒黴的手。冷冷說道:“嗯,把與本案有關的東西帶走,封鎖這裡,禁止任何人進出。”
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上車之前吳楠咬了咬牙跟中年說道:“張隊長,叫您的手下千萬不要在進那間停屍房了,算我求您了。”
一直閉口不言的吳楠,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到讓中年驚訝不已。隨後中年眉頭一皺,沉默了一會對着下屬說道:“那間停屍房劃分爲重點封鎖,沒有我的批准任何人也不能靠近一步。”
是,隊長!
吳楠聽後,長出了一口氣。謝謝了!
哼,趕緊走了,別想跟我耍什麼心眼。
就這樣悲催的二人被帶回了警察局,並且分開審訊。張隊長貌似對吳楠很感興趣,所以特順照顧,由他親自審問,而方濤則被帶到另一個房間。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吳楠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中年說道:“說可以,但我只說給你聽,更不想被錄音。”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你要明白你現在的處境,你可是嫌疑犯!
我知道,除非你不想知道實情。
張隊長面無表情的看着吳楠,可他旁邊做筆錄的小弟可聽不下去了。把筆一摔怒道:“我說你別給臉不要臉,是不是皮癢?”
說完就要給吳楠點顏色看看,卻被張隊長攔了下來。你們先出去吧,我單獨跟他談談。
哼,算你老小子走運。
啪!張隊長將桌子上的錄音機關掉。如你所願了,希望你不是在浪費我的時間。說道這裡張隊長特意把語氣變得很陰冷,像是在警告吳楠,他的耐心有限。
吳楠想了想說道:“你相信有鬼麼?”
信則有,不信則無。張隊並沒有明確表明。
吳楠一聽,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此事有門。
那停屍間的那具女屍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只不過是一具屍體又能代表什麼?你別跟我說死者是被那具女屍殺死的。
吳楠並沒有回答只是接着說了下去。那具女屍的眼睛是睜開的吧!
張隊長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沒錯,眼睛的確是睜開的。”因爲之前他也被女屍的美貌所吸引,不禁多看了幾眼。但每次注視到那雙灰白的雙眼時,總給他一種刺骨的寒意,這讓他記憶猶新。
這具屍體送來的時候雖說不上面容祥和,但絕對不是死不瞑目的樣子,也就是說女屍的眼睛是在孫佳爲她上妝的時候睜開的。這點我們那裡的所有人都可以確定。
張隊長皺了皺眉頭,點上了一根菸,並沒着急抽反問道:“就算你說的是實話,但女屍睜眼又和本案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了,而且關係重大啊!在我們這一行裡流傳着一句話‘死人睜眼,冤魂化煞’也就是說,當入殮師爲死者上妝的時候,如果死者突然睜開眼睛,就說明死者生前必定含冤而死,冤魂不散化爲厲鬼爲害一方,這時必須及時用納魂鏡將冤魂收入鏡中,可保一時平安,在等高人超度纔可化險爲夷。從我爺爺到我這一代都沒發生過這種事,沒想到卻被我那倒黴徒弟碰到了,更何況我們這裡根本就沒有那所謂的納魂鏡,更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只是人人都知道這個傳說而已。
張隊長聽得入神,一時間陷入迷離狀態。當煙燒到了手指纔將他帶回現實。
張隊長扔掉手中的菸蒂緩緩說道:“那停屍間打鬥的痕跡與血跡,你又怎麼解釋?”
哎,本來我已經下班回家了,前腳剛進門我那徒弟的老孃就給我打來電話,說杜佳怎麼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這孩子一向準時回家的。我那徒弟從小就命苦,父親死的早,只剩娘倆相依爲命。他老孃就託我給找找,這不我就又殺了回去麼。
回到了殯儀館,我就看到了老方,問他知道杜佳在哪裡麼,他說之前給他安排了一個上妝的活,按理說到現在早該完事了,隨後我倆就奔着停屍間去了,卻發現杜佳雙手曲張,滿臉驚恐的倒在地上。生前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之後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牀上的女屍才發現,她竟然睜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着她的眼睛我彷彿像掉進冰窟一樣,從頭冷到腳。死人睜眼的傳說從我腦間閃過,來不及多想,喊了一聲老方後我撒腿就跑,可沒跑幾步我就被一雙手給抱住了,當時的情景只能用驚慌失措來形容,我就順手抄了一把小刀就紮了下去,聽到慘叫我才發現抱着我的人是老方!
當時我就來氣了,我說你他媽不跑,抱着我幹什麼。他卻說,我也想跑啊,我現在不知道怎麼了什麼都看不見了,像是被人遮住了雙眼。
我心裡把他這一頓罵啊,回頭一看嚇得我差點暈過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張隊長聽得入神,緊忙回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趕緊,趕緊先給我來口水喝,說了這麼半天口都幹了。
張隊長很不耐煩的將自己的杯子推給吳楠催促道:“趕緊喝,喝完接着說,快點的。”
一杯水下肚,吳楠大呼過癮,擦了擦嘴問道:“我剛說到哪裡了?”
你他媽什麼記性啊,說“你回頭一看差點給你嚇暈過去。”
啊,對對對。你猜我看到什麼?
見吳楠又問張隊長默默的迴應道:“看到了你媽……!”
……我看到那女屍站在老方的身後,用手捂住老方的雙眼,還不停的向我冷笑。
你等會,你等會,那我們進去的時候怎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啊?張隊長不解的問道。
吳楠想了想說道:“這點我也不太清楚,我想是因爲你們人多,在加上個個都是警察,正氣十足吧。”這也是之前我不讓你們單獨進去的原因所在了。
張隊長臭屁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顯然那句正氣十足很受用。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嗨,那多虧了我前幾個月在一個高人那求來的護身符。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見得死人比活人還多,難免碰上點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求了一張護身符,圖個心理安慰,沒想到卻救了我們倆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