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村長四下裡踅摸一圈兒,把許多村民家裡的雞鴨死狀,都看了一遍,這些小家禽死的很是蹊蹺,渾身冰涼且僵硬,唯獨頭部還有點溫熱感,而且有幾家人把死雞和死鴨劃開肚子,卻是看到裡面的臟腑,全部烏黑!
“太奇怪了!”
我暗自呢喃,和老村長站在村子裡,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左先生,你看出什麼門道沒?”
老村長着急地詢問。
“不像是藥死的,藥只能從嘴裡吃進去,但那些雞鴨,脖子以上都好端端的,腹部全發黑了,而且本來存在腹部的餘熱,居然出現在頭部……嗯?老村長,這村子中央位置,怎麼有一座土坯房啊?還坍塌了,沒人住嗎?”
正在研究着死雞死鴨的問題,我莫名地發現一座與其他房子格格不入的老式土坯房,坐落在大王村的正中心位置,兩邊都是路,孤獨蕭條地坐落在這裡,怎麼沒和其他村民一樣蓋新房子或是挪挪地兒?
“這一家從前住着一位風水師,沒兒沒女,也沒老婆,叫王長風,死了應該有五十多年了吧,那會兒咱才九歲,王師傅死的時候四十五歲,具體怎麼死的,誰也不知道,就知道有人去他家裡請他看風水,結果發現屍體在牀上都發臭了,說起這個王師傅,那可是個能人,其他風水師說我們大王村有四條龍脈,王師傅硬說有五條,而他住的這裡,據說就是第五條龍脈,還別說,他住這幾年就發了,請他看風水的排隊呢。”
老村長說起風水師王長風似乎有着說不完的話,頓了頓,接着說:“那請他看風水的,都是包着大紅包,小的人家還看不上眼呢,但奇怪的很,他發財的時候,大王村其他爺們兒們全都窮的叮噹響,他四十五歲就死了,不知道怎麼死的,我記得……他剛死的第二年,村子裡種的地全都大豐收,而且家家有餘糧,沒兩年,大王村的其他爺們兒全都富起來了,有人說最開始時,大王村的風水財位都被王師傅一個人獨佔,後來他命薄佔不住,就撒手去了。”
“風水財位?不,應該氣脈所致,外面四條小龍脈,分明就是向着這第五條龍脈供朝,雖然我對風水還不甚瞭解,但我相信,這第五條龍脈的氣運,一定掌控着其他四條龍脈,對了,老村長,你可不可以找幾個莊稼把式用鐵鍬在這座土坯房四周挖一挖,如果我說的沒錯,應該會發現一些東西。”
我皺起眉頭,說完這些話後,自己不禁被自己驚住了,我怎麼會這樣推算?想了想,也顧不上想那麼多。
“左先生,難道你懷疑是王師傅的影響?”
老村長詫異地看着我,轉而點點頭:“好!我這就去找人來挖!”
很快,老村長找來幾個莊稼把式,每人手中拿着一把鐵鍬,皆是向我看來。
“左先生,你說挖哪我們就挖哪!”
其中一個莊稼把式笑着說。
“呵呵!麻煩幾位大哥了,嗯,就圍繞着這座土坯房挖一個大圈兒出來,不用太深,一尺三寸就行。”
我報以微笑,並指着土坯房,至於說一尺三寸,其實這個尺碼,並不是指風水的,而是在禁術中有一句……“上三尺有神明,下一尺三有地靈!”
所以我就報了一個一尺三寸的深度,或許這個深度有東西,也或許沒有,但我現在的內心,不知在想些什麼,亂糟糟的,毫無頭緒,只希望能瞎貓碰上死耗子,讓我找出大王村的癥結所在。
十多分鐘後,突然有個村民大聲喊:“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啥了?”
老村長忙不迭地跑到跟前詢問。
“那是啥?”
這個時候我已經跑到跟前,看着他們挖出來的黑色土壤,而且帶着水漬,與一旁的黃色土壤完全不同,而且呈一個圓形,將這座土坯房包圍在裡面。
聽到我也在問,村民們都傻眼了,我仰頭看了他們一眼,方纔意識到他們都是在等我的確認,沒想到我也在問,清了清嗓子,我隨口問:“這會不會是當初打地基時填的土啊?”
“不會,這種土鬆軟,不適合打地基,再說這座房子又是土坯房,下面地基不打好,上面很可能會塌陷。”
老村長想了想,認真地解釋。
“那……再往下挖一點看看!”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什麼也沒想到,因爲在看到這些黑色土壤時,我莫名地聞到一股子惡臭之氣,這種氣味兒,似乎和昨晚在墳地聞到的一樣。
在看到他們挖出一堆黑色泥漿後,我果斷地制止……“別挖了……”
說完,我轉身走開,這時姑父快步跑到我跟前問:“宗一,你這是咋了?那土壤有啥問題嗎?”
“姑父,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大王村出的事情,應該和地下的氣脈有關!”
我低聲和姑父說了一句,轉而向老村長說:“老村長,我想去看看村子外圍的四條小龍脈。”
“那好,咱陪你去。”
老村長也沒問什麼,只是一路跟隨,也不知他咋想的,要麼對我不抱任何信心,要麼是對我完全信任,所以纔不問什麼問題。
奇異的是,大王村四圍的水溝,皆是從四個方向流過,在大王村聚合,然後再各自流向另外四個方向,我們來到村口,看着水溝中的清水流淌,我皺了皺眉頭,剛欲走下去看水質,突然發現水中飄搖的水草,竟然是烏黑之色,這讓我心裡“咯噔”一下!
快步走到水邊,我抓住一把水草上來,看着上下烏黑的模樣,且冰冷無比,竟然比水的溫度還低,這……
“宗一!”
莫名的一股冷意竄上全身,我下意識地甩開水草,整個身子也突然打了個趔趄,這時姑父一把拽住我的肩膀,大聲喊了一句。
“姑父,我身體內的寒氣,還沒驅散,這會兒又出來了,很冷!”
我顫聲說,但馬上又盯着那些水草,急急地說:“姑父!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快回村子!”
“可你到底是咋回事?不行咱去醫院算了!”
姑父關切地扶着我上岸。
“是啊左先生,咱看你這身子骨是不是有些虛弱?”
老村長也着急地詢問。
“不,去醫院也治不了我的病,我明白了,都想明白了,老村長,我們再去那王師傅家,現在我可以說出大王村爲什麼出現這種情況了!”
我拒絕了姑父和老村長的建議,快步走了回去。
再次來到這座土坯房跟前,我冷聲說:“老村長,現在我問你一件事,亂墳場那邊有一片臭水窪,據王柱子大叔說,大王村自從存在就有那個臭水窪了,現在我想向你證實一下,是不是這個情況?”
“臭水窪?村子裡的雞鴨全死了和那臭水窪有什麼……好吧,咱想想,那個臭水窪所在的地方,原本是耕地,但卻不是柱子所說的和大王村一樣久遠,好像是四五十年前出現的一個臭水坑,逐漸就變成了一大片的臭水窪,但在那個土坡前是聞不見臭味兒的,要到了臭水窪跟前才能聞見,弄不好是下雨積水嚴重的問題吧?”
老村長認真地想了想,大致將那個臭水窪的來歷說了出來,但還是和沒說一樣,不過……他所說的內容,其中有一條很重要,那就是年份,和風水師王師傅死的年份相近。
“現在我來說,那個臭水窪的出現應該是和這裡曾住過的風水師王師傅之死,是同一年,這個原因容易理解,因爲地下的氣脈相連,而這一條氣脈,是直通到那個臭水窪的地方,由於早些年氣脈未通,所以王師傅享用了許久的財位,但氣脈一通,王師傅便被那臭水窪的煞氣所傷,他的死,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煞氣重創而死,還有,臭水窪從那一年開始不斷擴大範圍,其原因,也是和這條龍脈有關,龍脈廢了之後,變成死脈,村子外的四條龍脈,自然而然的往這裡泄煞,每年如此,久而久之,與那相通的臭水窪便會逐漸氾濫成災!”
我一口氣將內心所想全部說了出來。
“不對啊……王長風的能耐大着呢,現在的問題,難道他當年沒有看出來嗎?就那麼被煞氣重創死了?”
老村長搖了搖頭,似乎不太相信我的分析。
“如果他無力挽回呢?”
我說着,緊盯着老村長,這時,老村長也不說話了,又想了想,我接着說:“他的死是被煞氣衝撞,死後必然怨氣沖天,化爲惡鬼,說到這裡,就必須要提一下王柱子大叔的閨女所在墳地,他閨女的墳地前幾天被惡鬼當門坐,但當我施術時,那惡鬼明顯是想逃離出去,而不是對我使壞,這說明什麼?這隻能說明,那惡鬼原本就被困在臭水溝附近,所以才被人輕易利用!”
“可是這又能說明啥?”
姑父一臉迷糊地問。
“說明啥還不明白嗎?原本王柱子大叔的閨女生前,村子裡發生過怪事沒?臭水溝那邊又發生過此類事件沒?”
我咧嘴一笑,接着說:“恰巧在王柱子大叔閨女的墳地上,我放走了那個惡鬼,當夜,也就是昨兒個夜裡,大王村全村的雞鴨全死絕了,這一點可以看出,此地的氣脈和臭水溝的氣脈是想通的,必然是煞氣倒轉,全村的小家禽經受不住煞氣的衝撞,和那些水草一樣,腹內全黑,至於頭部的餘熱,不過是一口陽氣停頓的位置,還未來得及消散而已,如此,那惡鬼一定是早就被鎮在臭水溝旁了,你們想想,能夠鎮住那臭水溝的惡鬼,會是誰?只有……風水師王長風!”
“啥?你放走了那個惡鬼?你爲啥放走那個惡鬼啊?!”
姑父驚愕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因爲那個惡鬼也是被利用的……現在我們要證實一件事,那惡鬼是不是風水師王長風,還有,究竟是誰在幕後製造的這一切事件,先是引誘我左家的人來墳地封印,致使煞氣倒轉,全村的家禽盡死,這一切的一切背後,都在指向一個答案,製造這一切禍事的人,分明就是在對付我們左家的人!”
說完這些話,我體內的寒氣再度遞增,不禁打了個寒顫,我回頭說:“如果這件事不弄個清楚,我身體內的煞氣也難逼退了……”
“啊?到底是誰這麼惡毒!居然設計出一個個圈套來害人,而且還專門對付咱們左家的人,難道是……難道是知道你爺爺去世,故意要讓左家的衣鉢無人可傳?!”
姑父一臉慘白地說……“宗一,那,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只可惜我不會茅山術,不能幫你,不然我非把那個幕後之人找出來!”
“是啊,爺們兒們這次可算是栽了大跟頭,那些雞鴨可是值不少錢呢,既然這事兒是因爲那臭水溝的什麼氣脈和惡鬼,可就不是普通人能夠解決的了,還望左先生幫幫咱大王村啊!”
老村長一臉着急地求救,看着老村長無助的神色,我皺起眉頭,心裡開始盤算接下來怎麼挽回這個彌天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