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沒有別的,只因那惡鬼是被困在這裡,而非惡鬼自願來這裡作惡,所以……那惡鬼想借助我左家的茅山封印術,救它出來!
“砰!”
我毫無徵兆地踢開一個缺口,一圈焚燒的火焰,當即熄滅一處,顧不上我所想所做的對不對,就在這時,似乎有着一團凌厲的冷風猛地衝出了缺口,將火焰竟吹得向一邊倒。
難道那惡鬼走了?只是我放走那惡鬼,是對還是錯?
“封鬼印!”
我突然在地面踩出一個七星圖案,然後從黃布袋內取出一塊印信,這是茅山封印術傳承印信,也是施法施術必用的印信!
“砰!”
再次隨着一道悶響,我將印信重重地蓋在棺材上,轉身大聲喝道:“封印諸禁術,安魂定陰宅,一切孤魂主,不得妄驚來!”
最後四句“定子”唸完,不知爲什麼,我突然由心而發的一股陰冷氣息,傳遍全身,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宗一!”
這時姑父飛快地跑了過來,一把將我扶住,並急切地詢問:“宗一,你這是咋了?”
“姑父,我……我身上好冷……”
我扭頭看了一眼姑父,如實告訴姑父我的感覺,儘管如此,我回想起剛纔所做的一切,內心深處,已經對茅山術,深信不疑。
“左先生,你這……累着了吧?”
王柱子關切地詢問,並向姑父說:“他姑父,趕緊把左先生扶到我家去休息一下,這裡的事情回頭再說!”
“不用等了,王大叔,您閨女的墳,可以填土了。”
我身上的陰冷氣息越來越重,但還是強忍着將這個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告訴了王柱子。
“啊?可以了嗎?謝謝左先生……”
聽到我的話,王柱子先是一愣,隨即眼眶便紅了,捂着雙眼悶聲抽泣起來。
“王大哥,別難過了,我們先回去吧,明天你就可以找人來填土了,別讓閨女再這麼待着了。”
姑父看了一眼還露在外面的棺材,深深嘆了一聲。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走進了大王村,來到了王柱子家,果然是高門大戶,說是高門大戶,其實比起那些茅草屋,算是強了幾十倍不止了,不過在大王村,紅瓦房的大房子,可是不少。
只是進了王柱子家的大院子後,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蕭條。
散落的樹葉,在院子裡,無人打掃,堂屋內,點着的蠟燭,也燃燒到了底座,似乎這是一家永遠處於等待和頹廢的人家,溫暖,已經不存在了。
王柱子家就那麼一個閨女,現在去世了,兩口子的日子可算是有些過不去,再加上墳地那事兒一鬧騰,這個家隨時面臨家破人亡。
一個穿着樸素的中年婦女,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打毛衣,看到我們進院子,當即放下一切,慌忙迎上來,問:“柱子,這兩位哪一位是左先生啊?咱們閨女墳地的事兒……”
聽到中年婦女有些哽咽的語氣,我連忙迴應:“嬸子,我就是左先生,這是我姑父,陪着我來的,您閨女的墳地已經收拾好了。”
拿出懷錶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夜裡兩點了,但王柱子兩口子卻非要去竈屋忙活幾道菜,我和姑父執拗不過,只得應承下來。
但我渾身通體陰冷的氣息,卻越來越重,一直沒有散掉,這讓我奇怪的同時,也有點擔心,莫不是我施術前後,犯了什麼禁忌或是衝撞到了什麼?
想了想,也或許是那會兒陰氣太重,傷了身子,待會兒喝點酒試試能不能好點。
半個多小時後,八盤菜,四葷四素,居然如此大的排場,按照風俗人情,盤子菜,和碗菜都是有講究的,所謂七個碗八個碟,這個碟在農村就是指盤子,所以七盤菜就不好,客人會覺得被慢待,而八盤菜也是最好的招待方式了,當然,還有更高的,比如九個盤或者十二個盤等等。
“大半夜的,天都快亮了,王大哥弄這麼多菜和酒,這是要幹什麼啊?”
姑父苦笑着阻止,卻是沒用,王柱子讓老婆去竈屋燒湯,然後拿出酒陪我們吃飯。
“咱們喝酒,管他天黑天亮,今兒個能請到左先生管下這件事,別說這點東西,就是再多也不能嫌多,呵呵!”
王柱子拿出酒盅,一人跟前倒了三盅酒,沒二話,端起酒杯就上來了,我和姑父也不再客氣,陪着王柱子喝了一通酒。
“這點錢不多,但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左先生不要嫌少,請收下。”
飯後,王柱子拿出三十塊錢,雙手恭敬地遞到我跟前。
“三十塊還少?太多了,何況剛纔的一頓酒飯都花了王大叔不少錢呢,王大叔別這麼破費了,我們能幫上忙就已經很高興了,不圖錢。”
我急忙將錢推還給王柱子。
“這可不行,替人管事必須有這一道酬謝,這是老規矩,咱們都懂,左先生,你可別不收,不然對你我都不好不是?”
王柱子執意要把錢塞給我。
“姑父,你看這……”
我這一趟來首先是想幫助王柱子家管下這件事,因爲我看到他着實太可憐了,若是再沒人管的下這件事,恐怕他這個家就要毀了,而且前番有人幫他家的墳地填土得了重病,他都賠了那麼多錢,家底一乾二淨應該是了,這會兒拿出三十塊,弄不好都是借來的錢,我怎麼能收呢。
“這不也是錢嗎?呵呵,反正都是一場酬謝,這也就算是了,生活不容易,這咱們都知道!”
姑父突然從王柱子家的牆縫中摳出了一枚破銅錢,笑着交給我。
“呵呵!這算是沒有破壞規矩,誠心我們都領了,別的什麼也別說了!”
我笑着接下破銅錢,將那三十塊錢又推還給了王柱子。
又是一番感謝,這一枚破銅錢代表什麼意義大家心裡都有數,生活都不易,王柱子家已經快要過不下去,我們自然不能再收那個酬謝。
我們要回去,眼看都快凌晨四點,而王柱子兩口子卻堅決要留我們在他們家休息一下,起碼睡一覺睡到天亮,姑父的確是夠累的,想想回去還得走六里路,乾脆就留下睡一覺,畢竟我不睡,也得讓姑父睡,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受罪。
王柱子的老婆把他們閨女生前住的房間給收拾了一下,讓我們將就着睡到天亮。
然而,也不知我們睡了多久,只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沸沸揚揚的吵雜聲,將我和姑父從睡夢中驚醒!
“外面咋了?”
姑父一尥蹶子跳下牀,慌忙穿上鞋,快步跑了出去。
我也急忙穿上鞋,跟着姑父走出堂屋,而這個時候,王柱子兩口子也早已站在院門口。
“王大哥,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亂哄哄的?”
姑父當即詢問王柱子。
“奇了怪了,你們快看看,一夜之間,大王村所有養雞養鴨的人家,都出事了!”
王柱子一臉驚恐地看了我和姑父一眼,並示意我們不要走出去,只在門內向外看就行,確實,外面罵聲一片,誰敢露個頭,就算不扯上關係對上號,估計也會被他們的眼神刮掉一層皮。
“到底出什麼事了?他們都在罵什麼?!”
我驚恐地看着那些憤怒之極的村民們,心裡感到一絲絲不妙。
“養豬的豬倒地不起,生不生死不死的,養雞的養鴨的,雞鴨全都死了,只有大點的牲口沒死,驢啊牛啊的沒事,但你說奇怪不奇怪……”
王柱子沒說完,突然不說了,急忙將院門關上,並着急地說:“左先生,他姑父,你們暫時還是別離開大王村,現在大王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恐怕他們會逮住誰都像是做賊的,更何況你們還不是本村的人!”
“那我們翻牆走行不行?”
姑父似乎也料想到事情的嚴重性,神色慌張地詢問。
“姑父,我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你看你說的,還翻牆,我看我們真的翻牆,弄不好還真會惹出大事,現在雖然知道村子裡的村民們養的雞鴨全死了,但爲什麼死,我們不知道,我覺得村民們也不會都那麼渾,還是有明白事理的,不如我們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瞭解一下,能幫忙也說不定。”
我想了想,阻止了姑父的想法,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堂堂正正走出去,或許還沒事,真的偷偷摸摸,沒事也能弄出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