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力的母親這次之所以上吊也是因爲這個於萍,於萍跟她的婆婆說要吃排骨,並讓她婆婆將做好的飯送到小賣店,因爲於萍在小賣店打麻將。後來她婆婆按照於萍的吩咐把飯跟排骨送到了於萍的面前,當時於萍正好趕上胡牌激動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將她婆婆手裡的飯菜撞在了地上,結果於萍就當着小賣店衆人的面破口大罵張蘭活着還不如死了,真是廢物之類的話,就因爲這件事張蘭一氣之下,在凌晨三點的時候上吊自殺了。
“師傅,我想去抽她兩個大嘴巴子”二柱子紅着眼睛憤怒的說道。
“你跟我來是做白事的,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了,其餘的事別管”我嚴厲的對二柱子說道,別說二柱子想去抽那個於萍,我特麼的也想去抽她,這女人簡直是太可惡了。
“這件事你哥知道嗎?”我向那個男子問道。
“我哥他也知道,你也看見我哥那個人了,天生就是一個老實人,軟蛋一個,怕媳婦怕的要命,他知道又能怎麼樣”那個男子嘆了一口氣說道,聽了那個男子的話我也是嘆了一口氣。
雖然這個於萍爲人不怎麼樣,但是張蘭在這個村可是個大好人,無論誰家有喜事還是喪事,她總會第一時間趕去幫忙,張蘭死後村裡來了不少人都來弔唁這個可憐的女人。
“對了,出殯的紙紮都買了嗎?”我向那個男子問道。
“還沒呢,也不知道買什麼,這位師傅,你跟我說吧,我現在就去買,指望我哥是指望不上了”那個男子也知道他哥宋大力拿不出錢來。
“第一樣童男童女一對,用來伺候死者的。第二樣牛車一輛,牛車上要配趕車的紙人,這是用來送死者去地府的。再就是搖錢樹,還有樓房一棟......”我對那個男子一一的吩咐道。
“好的,我這就去買”那個男子說完就開着車離開了。
“師傅,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二柱子一臉疑惑的看着我問道。
“先扎引魂幡”
“引魂幡是幹什麼用的”二柱子再次向我問道。
“這引魂幡是招死去人魂魄用的,一般剛死的人魂魄有些迷離,引魂幡是出殯走在最前面的,爲引死者的魂魄進入墓中,而且打這引魂幡的一般都是家裡的長子還有長孫”我對二柱子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的,你這麼說我還有點影響,我爹死的時候,我好像也扛了那麼一個東西”二柱子回憶道。
引魂幡的扎法很簡單,引魂幡在幡杆一側貼上白紙條,引魂幡紙條下端呈尖角表示爲喪男,呈燕尾形狀表示爲喪女,紙條多少要看年紀的大小,年老的紙條多,年少的紙條少,一般一張紙條代表一歲,外人看着引魂幡上的紙條一眼就看出了死者是年老還是年幼。
張蘭的那個兒媳婦坐在屋子的炕上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玩着手機,有時候還發出呵呵的笑聲,彷彿外面躺在靈棚裡的那個女人跟她毫無關係似的,我心裡對這個女人十分的反感。
“這個女人簡直比張海波還可恨”二柱子低聲的對我說道。
“少說話,多幹活”我沒好氣的對二柱子說道,二柱子說的確實沒錯,相對比較,我覺得張海波還真沒有這個女人可恨。
當我把引魂幡扎完以後,宋大力騎着電動車把我剛纔吩咐他的東西都買回來了,我將宋大力買的東西在死者的身邊一一擺好。
“你用一個乾淨的手巾去給你媽的臉擦一下”我對宋大力吩咐道。
“好”宋大力按照我的吩咐,用一條幹淨的白手巾沾了一下水然後擦拭着他母親的臉,宋大力一邊擦着一邊流着眼淚。兒子倒是個孝順兒子,就是這媳婦太不孝了。以水淨身,表示不作骯髒鬼,一般以溼毛巾試淨其身即可,表示迴歸樂土,兩不相欠。
“既然已經死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別人你不看,你就看在你兒子的面子上”我走到死者的面前用手再一次的抹了一下張蘭的眼皮,這一次張蘭的眼睛閉上了。接着我又將一枚銅錢塞到了張蘭的嘴裡,這錢名爲壓口錢,“壓口錢”是逝者口中含着的錢,希望逝者到了陰間一直有錢用。
“你能不能蒸點苞米麪餅子去”我向宋大力的媳婦於萍說道。
“我沒時間”此時於萍擺弄着手裡的電話玩着微信。
“還我去蒸吧”宋大力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苞米麪餅子的用處很大,我用這苞米麪餅子做打狗乾糧,一般死者左手拿着打狗乾糧,右手拿着打狗鞭,這是過惡狗山用的,如果沒有這兩樣東西,惡狗山的惡狗就會去啃食死者的魂魄。
做白事其實很簡單,也就是讓死者家屬準備這麼些東西,剩下的也就沒有什麼事了。二柱子將符籙大全拿起來看着,我則是坐在盤膝坐在宋大力他們家炕上調息着體內的道力,昨天晚上消耗的道力到現在還沒恢復呢。
宋大力則是跪在他母親的面前一邊哭着,一邊在喪盆裡燒着紙錢。直到傍晚的時候張蘭的侄子拉着紙紮從外面趕了回來。
我跟二柱子走到院子裡幫張蘭的侄子將那些紙紮從車上拿了下來,張蘭的侄子看着他那可惡的嫂子一臉無奈的搖着頭。
當宋大力把苞米麪餅子蒸好後,那個於萍先從鍋裡拿了三個裝在碗裡就吃了起來,二柱子則是一臉氣憤的看着我,而我也在壓着我心裡的怒火不讓自己爆發出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這句話雖然是對二柱子說,也同樣是在對我自己說。
“二柱子,你去把靈棚上面的那盞油燈點亮”我對二柱子吩咐道。
“是,師傅”二柱子拿着火柴就去把掛在靈棚上的那盞油燈點亮,這個二柱子我也是越來越喜歡了,他對我說的話是言聽計從,我身邊也真的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幫我。
“宋大力,晚上你來守靈,千萬不要讓那盞油燈滅了”我對宋大力囑咐道。
“我知道了”宋大力點着頭應道。
守靈又叫守夜,在大殮出殯之前,由喪家的親朋好友晝夜輪流守護在死者的停鋪附近,看住油燈,不讓燈滅,燒紙上香,並嚴禁貓狗之類的活體動物靠近終鋪,恐其亡人被串開七竅,會引起詐屍,同時也是一種盡孝道。
白天來弔唁的人不少,到了晚上宋大力的家裡就沒有什麼人了,只剩下宋大力和他的媳婦以及張蘭的侄子,還有我跟二柱子。
“師傅,這天都黑了,我們不回去了嗎?”二柱子向我問道。
“做白事要一直陪着死者到出殯的那天,我們要在這裡待上三天”我對二柱子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的”二柱子點點頭說道。
我跟二柱子剛說完話,柏皓騰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林兄弟,你上哪去了,怎麼還不回來”柏皓騰在電話那頭擔憂的問道。
“柏兄弟,我接了一個白事,要在外面待上三天兩夜,後天晚上我能回去,你不要爲我擔憂”我對柏皓騰解釋道。
“你在哪了,我現在過去找你”柏皓騰還是不放心我。
“不用了,你身上的傷害沒恢復好呢,我自己能行”我衝着電話笑道。
“那我讓鶴瞳過去找你吧”柏皓騰墨跡的說道。
“真的不用了,就這樣了,我這邊忙先掛了,一旦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我沒等柏皓騰回覆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我可不想什麼事都去麻煩柏皓騰他們。
“這一天天的真是鬧心,我出去打麻將了”於萍從屋子出來對宋大力說了一聲就向外走去,宋大力只是看了於萍一眼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