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的母親一發威,這男人立馬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萎了下來。毛利衆人這會兒也就剛轉身,女孩父母的對話是聽的真切,都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男人見着三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小毛孩兒不停抖動的雙肩和那猥瑣的笑聲,哪兒能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可是一想到自家這母老虎的脾氣和閨女的病情,哎,嘆了口氣,還是硬着頭皮走上去說道:“嘿,這位小兄弟。”
毛利倒是沒轉身,肖山這小子轉過臉去,強忍着笑憋出一幅冷酷的表情,回到:“你還有什麼事兒?難道咱不治病你還不讓我們走了麼?”
那男人被肖山這一句嗆得,差點沒犯心臟病,心中連連暗罵,想老子在軍區,誰敢這麼說話,像這麼大的屁孩兒還是新兵蛋子吧。但恰好此時背後傳來一聲悶哼,男人回頭一看,女孩母親正瞪着自己呢,嚇得一哆嗦,趕緊轉回頭,換上一副笑臉,說道:“這,剛纔是我不好。你們看,我這年紀大了,難免就有些毛病。但是我家囡囡是無辜啊,你們就行行好,幫幫忙吧。”
這話倒是說的懇切,肖山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不過還是裝模作樣的轉回頭,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衝着毛利說道:“毛哥,您看,要不咱就出手一回?不過這診金……”
那男人見狀,急忙說道:“診金好說,診金好說。只要能治好囡囡,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肖山聞言皺了皺眉,扭頭問道:“這多少錢,是多少錢啊。”
那男人倒是一怔,心說這還沒治病呢就問錢了,不會是騙子吧。但是瞅着幾個年輕人,也不像。只是這錢財方面的事兒向來不歸自己管,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給多少錢合適。倒是有心想回頭問問,但是一想起家裡那母老虎的臉色,算了吧。當即咬了咬牙,說道:“十萬!”
這價碼一出,肖山倒是樂了,立馬扭頭衝着毛利說道:“毛哥,十萬,咋樣?”
毛利其實早就快憋不住笑了,你說這小子咋這會來事兒啊,特別是一聽見十萬之後,那心裡更是樂開了花,要說在常青山,看場病也就一二百,像這種需要驅邪的,大戶人家頂多也就給個萬八千的。這一水兒就是十萬,那可是大生意啊。當即心裡是笑開了花,但臉上又得憋住,總算是體會了一把痛並快樂着。
只是在那男人看來,這毛利臉上表情古怪,還以爲是嫌價格少呢,當即再度咬牙,說道:“十萬就是診金,要是治好了,我再給十萬。”
這話一出,不光毛利,就連大戶人家小姐苗淼都忍不住了,二十萬啊,可不是小數目,一般家庭絕對開不出這數目,更何況剛纔聽這對夫妻提到那男人是軍區的,軍人能這麼有錢的,保不齊還是個大官。這要能攀上點關係,那就是不收錢也行啊。當即將心中想法湊到毛利耳朵邊上說了。
毛利聞言,立馬會意。自己雖然愛錢,但目光可不短淺。幸虧苗淼是大戶人家小姐,估計這些事情早就看透了,這才提醒了自己。當即連連點頭,平復了下心情,轉過身,一腔正氣的衝着肖山責備道:“這治病救人乃醫者之本,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怎麼能動不動就提錢呢?”那模樣,簡直就跟一得道高人,世外神醫一樣。
弄得肖山不由得一陣鬱悶,這剛在機場大門口不還說要找一切機會賺錢麼,這會兒咋又成不愛錢財的方外高人了,還醫者呢!茅哥他不是道士麼?
不過那男人聽這話倒是沒想這麼多,不由得對這年輕人抱以讚許的目光,毛利到也能裝,接着啥話沒說,還真擺出一副醫道高手的模樣,走過去將手搭在了那閨女的脈門之上。
其實,要說這醫道,和道術那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雖說茅山道正一宗所傳的上清大洞真經裡也有關於治療的符籙咒語,但都有相當的侷限性,基本上除了恢復外傷內傷可以,其他的都不行,這女孩此時要是摔斷腿,或者得的疾病,毛利都沒轍。不過這女孩是中了邪,遭了那鬼婆婆食魄,根本就不是病,這就正中下懷了。
不過現在這情況,且不說茅山祖訓道術不得在凡人面前顯露,在機場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就更不能輕易使用道術了。本來這驅鬼對道士來說是小事兒,但平常也是需要念咒語的。好在毛利不是得了阿狸給的那本魔法書麼?也虧得他學到了中級,掌握到了不用施咒僅憑精神力操控就能施展的境界。
這鬼啊,就是一種能量體,是一種類似於電磁波的能量,只要運用精神力操控自然界中的雷元素,打亂它的電磁能量,自然就能達到驅鬼的目的。到時候鬼一消散,其所吞噬的六魄必然受到自身三魂磁場的吸引,重新歸來。
可是說歸說,毛利還是裝模作樣的給女孩把了把脈,又將雙手在其頭部的太陽穴等穴位按壓了一番,尤其是按摩這女孩臉頰穴位的時候,那細膩水潤的皮膚讓毛利不由自主的多按了按,直到最後纔好不容易的平復下心中的躁動,悄悄運用精神力將那鬼婆婆給驅除了。
這鬼魂一驅除,透過陰陽眼,毛利看見被吞噬的三魄在空中顯現了出來,看樣子,不消一會兒魄歸魂處,這女孩必然醒來。毛利這才收回了手,還裝作力竭的樣子閉着眼睛揉了揉頭部,估摸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衝着那女孩媽媽說道:“這位阿姨,您閨女病已經治好了。應該很快就能醒來的。”
果不其然,這話音剛落,只見那女孩眼角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上的氣色也眼瞅着紅潤起來。這一幕,是驚得那女孩父母心中駭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水不可鬥涼。
激動的女孩他媽連連直道:“神醫啊,神醫啊!”
那本來還有些顧慮的女孩他爸此刻也是完全信服了眼前這個少年,大加讚許的說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謝謝,謝謝!”
毛利見狀卻是淡然一笑,站起了身,做了一禮,說道:“二位言重,令愛應當沒事了,不過仍需多加休息。在下就不打擾了,後會有期。”說完也不回頭的轉身拉着苗淼和肖山就離開,直到轉了幾個彎,走到一咖啡店裡回頭見沒人追來,這才忍不住沒笑出聲來,衝着苗淼說道:“咋樣,剛纔演的咋樣。“
誰知苗淼卻是一通鄙視,說道:“還演得咋樣?你這又是作揖又是文言文的,當是拍古裝戲啊!假得不能再假了。哎,毛哥,以前我還偷偷想過,像你這樣帥的男生要是演電影肯定備受歡迎,現在看來,沒戲。”
“嘿,怎麼說話呢!不是你讓我客氣點麼。”
“客氣點就得學古人作揖,說文言文啊!真是……”
站在一旁的肖山卻是光頭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說道:“嘿,苗姐,毛哥,別吵了別吵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只是這話問的不是時候,兩人都氣頭上呢,異口同聲的回了句:“沒事兒!”堵住了肖山的嘴。
一時間,氣氛尷尬,三人也沒什麼話,索性就坐在咖啡廳裡打發時間,肖山見狀立馬知趣的買了奶茶咖啡,又弄了些點心,這才哄得二人開了口,道出了原委。
肖山聞言卻是不大同意,說道:“呃,這麼做倒是不錯,只是咱就這麼走了,萬一別人上的不是這班飛機,又沒留個聯繫方式。我還是覺得先將錢弄到手裡保險一點。畢竟是二十萬啊。這救命之恩,要是他們是重情的人,就是兩百萬也能記得咱們,要不是,咱也得了二十萬不是。”
這話一出,毛利和苗淼頓時只覺得遭了五雷轟頂一樣,可不是麼,肖山這說的完全正確啊,咱就這樣傻乎乎的治好病就走了,那飛機一飛,世界各地,誰還記得到誰啊!二人回過神來,當即互相鄙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責備道:“都是你!”說完就急匆匆的就衝着廁所方向跑去。
可等衆人在氣喘吁吁的跑回原地,都耽誤這麼長時間了,哪兒還見得到那一家三口的影子,這下,徹底是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