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轉頭一看,只見別墅門口站着兩個人,一個是馮遠山,他的身旁站着那個黑衣怪人。
見到這兩人,吳志遠怒火上衝,舉刀便向兩人衝了過去。
“砰!”一聲槍響,子彈在吳志遠腳下的石板上炸開了花,火星飛濺。
吳志遠在子彈打在腳下時便及時剎住了腳步,並未被打中。
馮遠山手中握着一把槍,語氣微怒道:“吳志遠,你是不是太囂張了?竟敢直接來我馮公館打人?”
“今天我不是來打人的,我是來殺人的!”吳志遠手握血影魔刀,殺氣騰騰的說道。
“哦?殺人?殺誰?殺我?”馮遠山面露微笑的問道。
“我問你,是不是你派人槍殺了棚戶區的那些窮人?”吳志遠厲聲問道。
“先不說我有沒有派人去殺人,我想先問問你說的棚戶區是哪裡的棚戶區?要知道,全上海這種窮人聚集的棚戶區不到一百,也有八十,不知道你說的棚戶區是哪一個?”馮遠山面不改sè的問。
“閘北棚戶區。”吳志遠一字一頓道。
“閘北棚戶區。”馮遠山點了點頭,嘴上卻回答道,“沒有,你搞錯了,人不是我殺的。”
“有什麼證據?”吳志遠怒道。
“你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那些人是我殺的?”馮遠山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雪茄,一旁的打手連忙掏出火柴爲他點上。
吳志遠將目光轉向站在馮遠山身旁那個一直不曾說話的怪人,他依然是那身詭異的裝扮,全身上下只露出了眼睛和額頭,額頭上依然是那個鮮紅的彈孔大小的傷疤。
“他!”吳志遠伸手一指那怪人,“他就是證據!”
“他?”馮遠山愕然看向身旁的怪人,問道,“大師,這件事是你乾的?”
那怪人並不應答,而是直直的看着吳志遠。
“不是他乾的,但只有他知道我住在棚戶區,而他卻來到了你這馮公館,分明就是他爲你通風報信,然後你就派人去棚戶區大肆屠殺無辜的窮人!”吳志遠厲聲道。
馮遠山不屑的冷笑一聲道:“你說的這些都只不過是你的猜測,那我來問你,你說那幫兇手爲何要到棚戶區大肆屠殺那些無辜的窮人?”
“爲了殺我!”吳志遠回答,聯想到在獨秀夜總會門口遇到的那幫手持機關槍的殺手,吳志遠覺得這些人的目的簡單直接,可能就是要取自己的xìng命。
“哈哈……”吳志遠話音剛落,馮遠山竟放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吳志遠惱怒的問。
“前幾rì在城隍廟,還有昨天在我的馮公館,我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你,又何必費這般周折,到棚戶區濫殺無辜呢?姓吳的,你是聰明過了頭,還是根本就是一個傻子?”馮遠山譏笑着看着吳志遠。
吳志遠被馮遠山的話激怒,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確實如此,馮遠山要殺他,之前的確有過不少機會,但他卻並沒有動手,這其中似乎另有蹊蹺。
“那這個怪人又作何解釋?他曾經在棚戶區旁的土堆上偷聽我跟別人的談話,而他又恰好出現在你馮公館,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吳志遠指向那怪人問道,他從在馮公館見到這怪人的第一眼起就對他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馮遠山抽了一口雪茄,轉頭看向身旁的怪人,笑道:“這位大師是我從南洋請來的風水先生,他最近四處奔波替我尋找百年之後的風水寶穴,至於爲何恰巧跟你遇上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莫非真的只是巧合?”吳志遠心中暗道。
“這位大師之前與你並不相識,與閘北棚戶區的那些貧民百姓更是無冤無仇,你不會是在懷疑他吧?”馮遠山見吳志遠沉思不語,笑問道。
吳志遠擡頭看着那黑衣怪人,兩人四目對視,不知爲何,吳志遠覺得他的目光平淡了許多,不似上次見他時那般yīn鷙,也沒有了那種似曾熟悉的感覺。
“把臉上的面罩摘下來!”吳志遠厲聲道。
那怪人聞言臉上現過一絲慌**,他轉頭看向身旁的馮遠山,似乎是在徵詢他的同意。
馮遠山抽了一口雪茄,笑道:“大師,既然吳先生要看你的廬山真面目,那就勞煩你摘下面罩吧。”
那怪人聞言點了點頭,伸手解下了臉上的面紗。
吳志遠仔細一看,那怪人約有四五十歲,面孔陌生,吳志遠之前從未見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對不住,是我誤會了,打攪了!”吳志遠抱了抱拳,轉身就要走。
“慢着!”馮遠山在身後朗聲道。
吳志遠停下腳步,並沒有轉身回頭。
“你闖進來打傷了我的人,什麼也不表示,就想這麼走了?”馮遠山頗具玩味的問道。
“你想怎麼樣?”吳志遠轉過身來,手裡的血影魔刀發出懾人的寒光。
馮遠山目光下移,看了看吳志遠手上的血影魔刀,笑道:“我馮某人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既然你剛纔道了歉,也算是給了弟兄們一個交代,我也就不會再爲難你。不過,我只是感到好奇,你似乎對這三番四次要殺你的人的身份並不怎麼在意。”
“我在意,也遲早會把他揪出來,用他的血來祭棚戶區那些枉死的冤魂!”吳志遠義正言辭的說道。
“好!”馮遠山拍了拍手,問道,“我們先前的關於城隍令的交易還算數嗎?”
“算數!”吳志遠回答。
“痛快!”馮遠山笑道,“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給你加加碼。”
“怎麼加碼?”吳志遠愕然問道。
“我不僅把姓盛的那位姑娘的下落告訴你,還告訴你要殺你的人到底是誰,怎麼樣?”馮遠山得意洋洋的笑道。
“你知道要殺我的人是誰?”吳志遠對馮遠山的自信表示懷疑。
“上海雖大,但也不過這幾塊租界,我洪門弟子遍佈天下,要查誰,那不是易如反掌?”馮遠山自豪的說道。
“好!”吳志遠正sè道,“明rì午時,還是在城隍廟的城隍殿,我帶上城隍令等你。”
“好!”馮遠山再次拍手,表情略顯興奮,“果然快人快語!就這麼定了!”
吳志遠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馮公館。
剛出大門,兩個人急匆匆的從街東奔過來,吳志遠一看,向她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