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和月影撫仙相視一眼,兩人也一起跟了進去。
這座城隍廟並不大,只有一間,正北處供奉着城隍爺的神像,神像前一供桌,桌上擺滿了貢品,除此之外,並無其他藏身之所,但放眼所及,廟內空無一人,根本沒有周煥章等人的身影。
“這裡一定還有其他出口,大家四處查看一下。”吳志遠十分肯定,因爲他先前看到的廟內有人影晃動絕不是幻覺,況且南天鷹也是追茅山弟子追到這裡來的。但如今廟裡沒有人,只能說明他們是另尋他路離開。
衆人分散開來四處仔細查看,片刻後,一名舉着火把的弟子叫道:“找到了!”
吳志遠等人連忙走過去,只見城隍爺神像後的石壁上有一個可容一人鑽過的洞,洞口邊緣粗糙,土很新,一看就是剛鑿開不久,看來周煥章他們是意識到了廟門外的危機,所以在這石壁上匆忙鑿洞離去。
“快看這裡!”一旁又有人喊了一聲。
吳志遠和月影撫仙連忙轉身過去,只見一名弟子掀開了供桌下的布簾,露出了供桌下的一副黑漆棺材。
吳志遠認得這副棺材,這副棺材正是先前送葬隊伍中擡着的那一副。
“把棺材拖出來,打開看看。”吳志遠命令了一聲。
幾個弟子抓住棺材的一頭,用力將棺材從供桌下拖了出來,棺木在地面滑動時發出刺耳的“吱嘎”聲。棺材拖出來之後,衆人站在棺材旁,沒有一個人敢伸手去開棺。
吳志遠也不與這些膽小怕事的弟子計較,正要親自過去打開棺材,蠻牛從人羣外圍擠了進來,罵了一句道:“沒出息的東西,我來!”說着,上前一彎腰,抓起棺蓋用力一掀,將棺蓋掀在了一邊。
手持火把的弟子立刻將火把湊到棺材旁,棺材內頓時一片明亮,吳志遠向棺內一看,發現棺材裡空空如也。
這是一副空棺!
“哎喲,是空的,怎麼是空的?”蠻牛疑惑的看着吳志遠。
“因爲裡面的人被周煥章他們帶走了。”吳志遠轉頭看向神像後石壁上的洞,方纔他們和南天鷹在廟門外打鬥了好長時間,這段時間足夠周煥章等人打洞然後離開。
“可是,如果剛纔躲在廟裡的真的是茅山派的人,他們爲什麼要用棺材擡着一具屍體出現在雲南地界呢?趕屍不是他們的拿手本事嗎?”花姑對眼前的情況也十分不解。
“這就是關鍵所在。”吳志遠看着眼前的棺材,反問道,“你們說,南天鷹爲何會如此興師動衆,親自帶着大批的黑降門弟子下山來圍堵這些茅山弟子?”
“黑降門和茅山派是世仇,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蠻牛想也不想,粗聲粗氣的回答。
花姑眉頭一皺,推測道:“黑降門與茅山派之間的仇怨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了,不過後來兩派之間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幾十年來倒也相安無事。如果這些個茅山弟子出現在黑降門地頭上,南天鷹倒是犯不着如此興師動衆。門主的意思……莫非是這棺材裡的人才是南天鷹的真正目的?”
“嗯。”吳志遠點了點頭,看向月影撫仙道,“我和月影潛入黑降門後,發現裡面的雞已經全被宰殺,說明金珠尼極有可能已經回來了,但我們卻沒在黑降門中看見她,而南天鷹身邊也不見她的蹤影。所以我想,金珠尼很可能是落到了周煥章那些茅山弟子的手上,他們把金珠尼裝進棺材以掩人耳目,南天鷹之所以如此緊張,應該就是爲了救金珠尼而來。”
“志遠的推斷很有道理。”月影撫仙贊同道,“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茅山派與我們黑降門之間平靜了這麼多年,爲何他們會突然興風作浪,挾持金珠尼,這不是明擺着要與黑降門正面衝突嗎?況且我們黑降門的人極少在江湖上走動,應該不會招惹到他們纔是。”
吳志遠沉思片刻,解釋道:“我想這與楊成宗有關,如今他霸佔了茅山掌教一職,最怕的就是我師公突然回茅山,我師公德高望重,茅山上下人人敬佩,一旦我師公回去,他就只能將掌教一職拱手讓出,爲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他急於做出一番成績,但茅山上下太平,世外雖兵荒馬**,但也非茅山派弟子能力所及,因此,他最後就把主意打在了黑降門的頭上,只要收復了黑降門,他在茅山派就有了說話的資本,也可以以此爲藉口與我師公在茅山掌教之職上一爭高下。”
“果真如此的話,那此人可真的是利yù薰心,爲了自己的權勢地位,不惜掀起兩派之間的腥風血雨。”月影撫仙憤恨道。
“這楊成宗看似光明磊落,實則是小人之心,rì後我們遇到他,還得小心防範纔是。”吳志遠嘆了口氣。
“既然南天鷹已除,茅山派的人也逃之夭夭,你是不是該跟我一起回玲瓏山寨了?”月影撫仙微微一笑,臉上宛如盛開了一朵聖潔的荷花。
南天鷹雖除,但周煥章那幫人依然還對黑降門存在威脅,吳志遠暫時不想離開,他正想着如何解釋,只聽花姑懇求道:“黑降門此時羣龍無首,門主應當先回黑降門主持大局,送雞和九獄曲蟮回玲瓏山寨的事,就交給屬下幾個去做吧。”
吳志遠心中竊喜,向月影撫仙聳了聳肩。
“那我也只好留下了。”月影撫仙無奈的輕嘆口氣,其實她還是很想親自送雞和九獄曲蟮回玲瓏山寨,她的心裡掛念着無塵的安危,但如果撇下吳志遠一人在這裡,她又會擔心吳志遠。與其同時擔心兩個人,不如擔心擔心一個人,所以她決定留下陪吳志遠。
花姑、來娣和蠻牛等人沒有回黑降門,而是直接回到分舵,打點行裝,待天亮之時,便動身上路,直接北上。
吳志遠和月影撫仙帶着一衆黑降門弟子回到了黑降門,一番安頓之後,黑降門上下再現往rì勃勃生機,正午時分,吳志遠躺在牀上歇息,頭枕雙手,看着頭頂的帷幔,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吳志遠起身開門,見是月影撫仙站在門外,手裡還端着飯菜,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忙要伸手接過,月影撫仙卻端着飯菜走了進來,將飯菜一一擺在了桌上。
“這是……你做的?”吳志遠在桌前坐下,看了桌上的飯菜一眼。
那些飯菜無sè無香無味,有的都已經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