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絕境逢生,沒想到最後還是死路一條。
吳志遠心中叫苦不已,料想身後的蛇羣已經順着這條洞追了上來,不出一時半刻,兩人便會遭到蛇羣的噬咬。他想象着蛇羣追上來的情形,驀地,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向月影撫仙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我們進了屋子之後,我在炕洞裡生了火,當時你有沒有聞到煙味?”
“煙味?”月影撫仙愣了愣,想轉頭問個明白,但這條地洞極爲狹窄,她根本無法回頭,回憶片刻,似乎明白吳志遠問這句話的目的了,於是回答道,“我沒有聞到煙味,因爲當時屋子裡根本沒有煙。”
“果然沒有煙。”吳志遠喃喃道,“在炕洞裡生火,一定會有煙,但我們在屋子裡卻沒有聞到煙味,說明炕洞裡有可以排煙的地方。而我們只發現了這一處洞口,所以這個地洞絕對不會是死衚衕!”
“可前面的確已經被泥石堵死,可能這地洞當初就挖到了這裡。”月影撫仙伸手向前面的泥石用力推了推,那泥石紋絲不動。
吳志遠覺得奇怪,他沉思片刻,突然說道:“你看看頭頂!”
月影撫仙依言擡頭一看,頓時大喜,只見洞頂有一個不大的洞口,其大小與現在所處的洞相差無幾。
“果然有出口!”月影撫仙高興笑道,只怪自己一直順着洞爬行,根本沒留意頭頂的情況,是以頭頂的洞口自己根本沒有發現。
兩人一先一後順着洞向上爬,這條洞是豎直向上的,洞壁的泥石不易攀爬,所幸洞並不算長,兩人只爬了幾尺距離,便看到了出口。
出口處又是一條石洞,石洞橫向,有一人多高,洞內比較寬敞,儘管沒有照明工具,洞內卻隱約透着一絲光線,但較爲昏暗,勉強可以視物。
吳志遠和月影撫仙並肩而行,因爲這石洞內的情況不明,兩人走得並不快,時刻保持着警惕。
石洞的洞壁粗糙,但上面長滿了細小的青苔,現在雖是冬末,但石洞中溫度適宜,青苔不受外面冷風的影響,長得極爲密集。
“這石洞應該有些年歲了。”吳志遠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兩側的洞壁,低聲說道。
月影撫仙沒有說話,目光直視前方,突然指着前面說道:“志遠,你看,前面有出口。”
吳志遠向前面一看,果然看到了洞口,但洞口外一片迷濛,不知是何情形。
“過去看看。”吳志遠拉着月影撫仙的手,兩人向着洞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眼看走到洞口時,吳志遠猛然剎住了腳步,同時一伸手攔住了月影撫仙,月影撫仙正要開口詢問,一看到前面的情形,不由得一陣唏噓。
只見洞口外是一道懸崖,懸崖對面是刀削一般直上直下的山體,十分陡峭,順着對面的山體向頭頂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霧氣,但霧氣的盡頭隱隱約約透着光亮,應該是太陽,但這懸崖裡霧氣太重,陽光根本無法照射進來。而目光向懸崖下看去,只能看到雲霧繚繞,深不見底。
吳志遠和月影撫仙此時就站在懸崖的邊緣僅有一步之遠的位置,如果再向前跨出一步,兩人便會跌落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又是絕路。”吳志遠看着腳下的懸崖,心中微涼。
“石屋裡怎麼會有地洞通向這樣一處地方?”月影撫仙覺得有些蹊蹺,不解的問道。
“石屋炕洞裡的地洞應該起到煙囪的作用,炕洞裡燃燒木柴時產生的濃煙會通過地洞飄到這裡。”吳志遠推測道,“難怪這裡的煙霧之氣這麼濃,應該全是炕洞裡的煙飄過來的。”
“可是,石屋的主人怎麼會想到將炕洞裡的煙通往這裡?他直接將炕洞的煙囪通往石屋外不是更省事嗎,爲何要捨近求遠?”月影撫仙覺得兩人剛纔爬過的洞並非煙囪的作用那麼簡單。
“難道他是刻意將濃煙排到這懸崖斷澗裡來的?”吳志遠隱約明白了什麼,“他是爲了掩蓋這處懸崖,不爲外人發現?”
“有可能。”月影撫仙點頭道,“如果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此處離傳說中的陰山古墓,也就是那個九天仙女墓不遠了。”
吳志遠聞言精神一震,他相信月影撫仙的預感,因爲女人的預感往往是最準的。
“可是我們現在該往哪裡走……”月影撫仙自言自語,眉頭緊蹙,擡頭看向洞頂,有了剛纔的教訓,她已經開始留意洞頂的情況。
吳志遠微微向前踏出一步,想仔細查看一下懸崖下的情況,驀然間,他發現腳下懸崖邊蕩着一條鎖鏈。
那鎖鏈顏色墨黑,不知是何材料打製,約有成人手臂粗細,一端嵌在了懸崖邊的石壁內,另一端順着石壁垂了下去,看不到盡頭。
“這條鐵鏈就是路!”吳志遠驚喜的說道。
月影撫仙聞聲低頭一看,也是一臉欣喜之色,儘管鐵鏈的盡頭是何處境未爲可知,但總比無路可走要好得多。
“我先下去。”吳志遠俯身抓住鐵鏈,順着鐵鏈腳蹬石壁向懸崖緩慢爬動。
月影撫仙蹲在懸崖邊,看着吳志遠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害怕吳志遠從自己的視線內消失,也跟着一起抓住鐵鏈,順着石壁下滑。
順着鐵鏈下行,比抓住鐵鏈向上攀爬要輕鬆得多,但時間久了,臂力仍有些吃不消,吳志遠暗運元氣,灌注雙掌,竭力將鐵鏈抓得更緊。
向下攀爬了有半柱香的時間,始終沒有到達鐵鏈的盡頭,也沒有發現其他出口,吳志遠心中打起了鼓,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石鐘山內水池中的那條鎖龍的鐵鏈,如果這鐵鏈下也鎖着一條龍,那此時兩人不是正向龍潭中靠近嗎?
正想着,吳志遠突然感到手上的鐵鏈猛地顫動了一下,他吃了一驚,低頭向下一看,只見下方的鐵鏈正在不停地來回晃動,好像下面有什麼東西正抓着鐵鏈在不停地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