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話音剛落,就見那蠱蠍屍堆猛然又是一抖,一隻通體烏黑油亮、體型巨大的蠍子抖落身上的蠍子屍體,從屍堆中爬了出來。
黑衣人和李蘭如兩人均是大吃一驚,那蠍子趴在地上,尾刺高高捲起,不時甩動幾下,甩出幾滴粘稠的液體,前面的兩隻大螯高舉在空中,螯臂有如小孩的胳膊一樣粗,十分兇悍。
如此碩大的蠍子實在是生平未見,黑衣人和李蘭如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那個賤人真是狠毒,咱家果然中計了!”李蘭如盯着眼前這隻詭異的巨蠍,惡狠狠的罵着,所罵之人自然是月影撫仙。
黑衣人並不理會李蘭如的謾罵和牢sāo,一直以來,他都十分沉穩,從不多說一句話,見那巨蠍抖動着身體,似乎正在適應周圍的環境,他將手緩緩伸進懷中,抓出了布袋裡最後一把石灰粉。
石灰粉在驅毒祛邪上有一定的作用,對普通蠍子而言,也是克敵制勝的良藥,但對眼前這隻詭異的蠱毒巨蠍,他心中卻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只能瞅準時機,將石灰粉揚到巨蠍的眼睛上,或許效用會更明顯一些。
巨蠍抖了抖身子,已經完全適應瞭如此快速生長而成的身體,它尾刺揚了揚,首先看到的便是對面的黑衣人和李蘭如,大螯夾動了幾下,發出了極爲清晰的“咔咔”聲。
李蘭如嚇得渾身一哆嗦,驚恐失聲:“哎喲,那蠍子要過來了!”
果然,只見那巨蠍的那條腿突然在地上用力一蹬,整個身體便擡了起來,緊接着蠍腿爬動,步履沉穩的朝黑衣人和李蘭如的位置跺了幾步。
世間萬物皆有靈根,即使是一草一木,也有自己的思想,這巨蠍是數億隻蠍子中的佼佼者,其內在質素自然非同凡響。蠍子的視力雖弱,但在此時與黑衣人的距離範圍內,它已經發現了黑衣人手中的石灰粉,似乎有所忌憚,便停在了原地,尾刺捲起高昂,不再前行。
雙方成對峙之勢,黑衣人心中驚詫於這巨蠍的智慧,但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緊緊地盯着巨蠍的舉動,伺機出手。
時間頓時如同凝固一般,墓室中的兩人一蠍全都紋絲不動的呆在原地,似乎誰先動誰就會露出致命的破綻。
黑衣人的額頭冒出了涔涔汗珠,他沉思片刻,突然覺得胸腔氣息不順,連忙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白sè的小瓷瓶,單手屈指將瓷瓶的瓶塞彈開,放在鼻前嗅了嗅。
就在他這一連串動作就要結束的瞬間,那巨蠍猛地一甩尾刺,竟倒轉身體,將尾部的尖刺對向了黑衣人和李蘭如,正是一招“蠍子擺尾”。緊接着,蠍腿爬動,倒退着朝黑衣人的方向刺了過去。如此這般,黑衣人手中的石灰粉如果想要灑到巨蠍的眼睛上,便十分困難了。
事實上,黑衣人方纔掏出瓷瓶嗅聞只不過誘敵的假動作,他的注意力始終放在面前的巨蠍上,沒有絲毫鬆懈,他要等的也是巨蠍趁這個機會的攻擊,但他沒想到巨蠍會倒轉身形,直接使用尾部的毒刺來攻擊自己,一時間沒了對策,只能連連後退。
李蘭如也尖叫着跟在黑衣人身後不斷倒退,眼看兩人就要退到石壁上,李蘭如罵了一聲,自己跑到了石牀邊,遠離了黑衣人。
此時,那黑衣人的後背已經靠在了石壁上,而巨蠍還在步步逼近,他一見不妙,也不再顧忌那麼多,直接將手中的石灰粉朝那巨蠍揚了過去。
巨蠍果然並不懼怕石灰粉,它僅是蠍尾一閃,堪堪躲了過去,但仍有不少的石灰粉灑到了黑亮的背脊上,似乎沒有任何傷害。
手中的石灰粉揚出的同時,黑衣人將肩頭揹着的歪把子端了起來,對準了巨蠍便扣動了扳機,一連串振聾發聵的槍聲在墓室中不斷迴盪,因爲兩者的距離太近,所以黑衣人這一連串的點shè幾乎全都命中目標,悉數打在了巨蠍的脊殼上。
槍口冒出了白煙,彈殼掉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一股濃烈的硝煙味道充斥着整間墓室。黑衣人一直將歪把子內的子彈全部打光才停了下來,一些子彈打在了地面上,彈起了層層煙塵,縈繞在巨蠍的周圍,令人看不清那巨蠍此時的樣子。
槍聲驟止,墓室內恢復了寂靜,只能聽到黑衣人粗重的喘息聲,他定睛看向面前不遠處的巨蠍,隨着煙塵逐漸消散,他的臉sè變得愈加驚恐。
那隻巨蠍居然毫髮無傷,那些打在它身上的子彈便似是打在了堅硬的鐵塊上,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黑衣人滿臉的驚恐已經展露無遺,在他的真實身份中,見到的詭異的事情實在不少,再離奇的事在他看來也並不爲奇,但令人如此驚駭的事情他卻是頭一次見,哪怕是紫僵白僵,在如此猛烈地火力之下,也早被打出了一身的馬蜂窩,而這隻體型碩大的蠍子居然沒有收到一絲損傷。此時他終於明白過來,這巨蠍一身邪氣,並不是普通的火器或者硬物所能降服的。
饒是如此,求生的yù望仍左右着他的神經,見那巨蠍高昂着兩隻大螯朝自己爬動過來,他將手中的歪把子機槍朝那巨蠍一砸,一閃身向與李蘭如相反的方向衝了過去,幾步衝到了石門旁那個沒有歪倒的燈奴旁,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另一番打算。
燈奴是巨石所制,既然子彈無法shè穿那巨蠍的身體,燈奴這塊巨石應該也不會對巨蠍造成多大的傷害,但他卻想利用這塊巨石將巨蠍壓住,使其無法ZìYóu活動,料想那巨蠍也不會有那麼大的神力將壓在身上的這麼大的一塊石頭掀開。
想到這裡,他毫不遲疑的彎腰提氣,雙手抓住燈奴石雕的底座,一下將那燈奴搬離了地面。
就在此時,燈奴後突然竄出了一個黑影,那黑影動作迅捷,凌空一躍,徑直朝對面的石牀方向竄了過去。
黑衣人定睛一看,那黑影不是他物,居然是一隻蛇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