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鷹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就是想以血影魔刀的名義要花姑來娣和蠻牛三人的命。
來娣和蠻牛聽到南天鷹的命令,同時擡頭一臉驚恐的看向南天鷹,而後又轉頭看向花姑,兩人沒有言語,但眼神中卻在徵詢花姑的意見。無論從地位還是年齡來看,兩人向來以花姑馬首是瞻。
花姑畢竟經驗老到,聞言猶豫的看向南天鷹。黒降門的門規固然重要,但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黒降門弟子聽從的應該是門主的命令,而不是手持血影魔刀者的話,否則那隻能算是愚忠。
況且南天鷹手中那把血影魔刀真假難辨,花姑心中也有幾分懷疑,然而如今月影撫仙不知下落,南天鷹手中的血影魔刀究竟是不是從月影撫仙手中得來也未爲可知,血影魔刀關乎黒降門安危,所以花姑對其中一些內情心知肚明,但卻不敢貿然揭露。
心念至此,花姑將手伸到腰間,握住了腰間那把彎刀的刀柄。
“不要相信他!”突然,吳志遠從一旁的草叢中站起身來,一聲怒喝之後,站到花姑三人面前,伸手一指南天鷹手中的血影魔刀,“他那把血影魔刀是假的!”
場中四人俱是一臉驚訝,尤其南天鷹,其驚訝之sè遠遠超過花姑三人。
“小畜生,你居然沒有死?”南天鷹打量着吳志遠,愕然道。
花姑三人見情形突變,急忙站起身來,全部看向吳志遠。
吳志遠冷哼一聲,轉頭向花姑道:“他手中的血影魔刀根本就是假的!”
“那真的血影魔刀在哪裡?”來娣急切的問。
“真的血影魔刀還在你們門主月影撫仙身上!”吳志遠在現身之前已經想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不能說出血影魔刀現在已經遺落進了白狼谷的狼窩中,否則就被南天鷹撿了便宜。
“那門主現在在哪裡?”花姑見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能說出月影撫仙的名字,便用謹慎的目光打量着他。
“她現在很安全,你們大可放心。”吳志遠語氣堅定地回答。
花姑點了點頭,看向南天鷹怒道:“南天鷹,你勾結滿清餘孽,以蠱毒害人,藐視門規,早已被逐出黒降門,不要再妄想得到門主之位,如今你的yīn謀敗露,還有什麼話說?”
南天鷹掃視了面前四人一眼,yīn鷙的神情突然一變,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驟止,他臉上再現出yīn狠的表情,目光緊逼吳志遠,冷冷道:“很好,今天我又一次栽在了你這個小畜生手裡,這筆賬老夫會記着。”
說完,南天鷹就地一躍,身形已在十丈外,緊接着又是一躍,轉眼之間,消失在茫茫夜sè中。
蠻牛和來娣發足便追,花姑一伸手攔住他們,說道:“不要追了,我們三個聯手也只能與他打個平手,讓他去吧。”
蠻牛氣憤的一甩手,沮喪的剎住腳步。
“這位小兄弟,多謝你剛纔出言相助。”花姑轉身打量了吳志遠一眼,抱拳說道。
“不必客氣。”吳志遠笑了笑。
“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花姑看着吳志遠問道。
吳志遠一愕,想起花姑正在追查自己,但現在花姑三人的身份基本確定,所以也不必有所隱瞞,便坦然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吳志遠。”
此言一出,花姑、來娣和蠻牛俱是一驚,三人目光Jǐng惕的看着吳志遠,來娣厲聲問:“那你爲什麼要冒充我們門主?”
“就是,你到底以我們門主的名義做了哪些壞事?”蠻牛也是一臉憤怒的上前一步,探手就要抓吳志遠的衣領。他先前受到於一粟的蠱惑,一直以爲吳志遠假冒月影撫仙的名義做了不法勾當。
花姑一把攔住蠻牛,輕聲道:“蠻牛不要無理,我想這位小兄弟必定有自己的苦衷。”說完,便看向吳志遠,顯然是在等吳志遠的解釋。
吳志遠撓了撓頭,笑道:“其實,我乃茅山派弟子,受了師公之命前來捉拿於一粟回去,因爲我是剛入門的弟子,於一粟並不知情,所以爲了掩飾身份,當他詢問我的姓名時,我便脫口說出了月影的名字。”
“沒道理啊,那麼多人的名字你不說,爲何偏偏要冒充我們門主?”蠻牛緊追不捨的問。
吳志遠不知該做何回答,聞言羞赧的垂首不語。
“哦,我明白了,我看他是對我們門主有意思,心裡想着人家,所以情急之中就說出了這個名字,我說的對不對?”來娣似乎看透了吳志遠的心思。
吳志遠微笑不語,來娣雖然點中了要害,但是他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花姑再次打量了一眼吳志遠,繞過話題,客氣的問道:“不知道我們門主現在何處?小兄弟能否給我們帶個路?”
“她現在在離濟南有一千里遠的一個小山村,我正愁抓於一粟回去的路上沒個幫手,如果你們信任我,可以與我一同前往,順便幫我看着於一粟。”吳志遠面露懇請的目光說道。
“可是,那個於一粟已經被大帥府的人抓走了。”花姑眉頭一皺。
“我知道,只要他還在大帥府,我就能把他帶出來。”吳志遠信心滿滿道。
花姑聞言點了點頭。
花姑接着向吳志遠詢問了月影撫仙的近況,吳志遠想起月影撫仙曾被滿清餘黨李蘭如等人禁錮在燕國皇陵內的情形,不由得心中自責,但此事並非三言兩語所能說得明白,所以他並沒有告知詳情。但適才聽到花姑怒斥南天鷹“勾結滿清餘孽”,料想南天鷹必定早就與李蘭如等人有所勾結,黒降門對此事也早就知情。
此時約摸已到四更時分,吳志遠與花姑三人各自返回客棧,同時約定好明天一早在大帥府門前碰面。
雙方分道揚鑣之後,吳志遠來到投宿的客棧門口,因爲出門的時候客棧夥計早已入睡,吳志遠當時只是將門輕輕帶上,所以裡面並沒有反鎖,他輕輕一推,那門便被推了開來。
吳志遠悄聲躡腳的走到房間門口,此時已然下半夜了,菊兒必定早就睡了,想起她前一晚爲了把牀讓給自己而趴在桌子上睡的情形,吳志遠感到十分愧疚,爲了不吵醒菊兒,便輕輕推開房門,儘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響,然後小心謹慎的挪着步子,悄悄走到牀前。
藉着投shè進來的黯淡月光,吳志遠隱約能看到牀上的被子已經鋪開,但看上去卻十分平整。
吳志遠下意識的伸手向被子裡一摸,居然是空的!
牀上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