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於一粟、張大帥和菊兒姑娘四人走出院門,發現金菊巷東西兩端都站滿了Jǐng察,他們並不知道院中發生的情形,見有人走出來,紛紛舉槍對準了吳志遠四人的方向。
“你們眼瞎了?都給老子把槍放下!”吳志遠和於一粟尚未開口,張大帥就憤怒的吼道。
巷子兩頭的Jǐng察這才認出這個只穿着一條內褲的人居然是張大帥,但人人臉上都露出了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將槍放了下來。
吳志遠扭頭看了看於一粟,只見他手中的駁殼槍直對着張大帥,便將手中的木劍收回,提醒道:“手槍比木劍要保險得多,大帥再委屈一下,只要我們安全離開濟南城,保證你毫髮無傷。”
張大帥回頭看了看,見於一粟手中攥着一把駁殼槍,而槍口正對着自己,便冷哼一聲,順着巷子向東走去,於一粟連忙跟上,將槍口頂在了張大帥的後腰間。
四人一前一後徑直走到了東面巷口,堵在巷口的Jǐng察紛紛讓開一條道路,這時張大帥停下腳步,對一旁隊伍中一個體型較胖的人命令道:“你,把衣服褲子脫下來!”
那胖Jǐng察不敢猶豫,連忙將全身上下脫了個jīng光,並彎腰將褲子套在了張大帥的腿上,上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張大帥這才擡步向前走去。
幾人離開金菊巷後,不時有Jǐng察尾隨其後,吳志遠轉身對其發出Jǐng告,後來走出濟南城,周圍沒有可以避身的建築,那幫Jǐng察便沒有再跟來。這一路上不時有百姓圍觀,對着這四人指指點點,更有幾人認出了張大帥的身份,指點的舉動中更含嘲諷之意。
到了西郊,見已經完全脫離了Jǐng察的追蹤和控制,吳志遠這才示意於一粟停下來。
“張大帥,今天對不住了。”吳志遠上前爲張大帥鬆綁,“你現在可以走了。”
“月影兄弟,這可是隻大老虎啊,就這麼放他回去無異於放虎歸山啊!”於一粟手中的駁殼槍始終對着張大帥。
“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們現在安全了,就要放人家回去,即使以後被抓到了,那也只能算我們倒黴。”吳志遠平靜地說道。
於一粟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張大帥怒目圓瞪,表情不善的看了看於一粟,又看了看吳志遠和菊兒,眼角肌肉抽動了幾下,轉身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將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這秋冬季節天氣很涼,他已經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目送着張大帥的背影消失在城郊街巷,吳志遠語氣鄭重道:“不出一刻鐘就會有大批的Jǐng察朝這個方向來追我們,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現在就從南面繞過濟南城,向東走,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向相反的方向行進。”
於一粟嘿嘿一笑,稱讚道:“這一招聲東擊西妙啊,看不出月影兄弟年紀輕輕,論計謀論膽識都高人一等,實在佩服!”
說着,於一粟轉頭看向菊兒,眼露jīng光,jiān笑道:“菊兒姑娘,以後你就跟着我混吧。”
菊兒眼神中閃過一絲慌**,腳下不由得朝吳志遠身邊靠了靠。
三人不敢遲疑,依計向城南方向繞去。饒是三人腳步較快,還未到城南郊時便聽到城中雞飛狗跳聲不絕於耳,大批部隊行進的腳步聲向西而去。
於一粟與吳志遠相視一笑,繼續向東方而去,菊兒跟在二人身後,眼神中卻是一片敬佩的目光。
一直走到吳志遠與於一粟當初進濟南城的地方,三人也沒有見到Jǐng察的影子,料想此時全部Jǐng力都已經朝西方追去了。
“你ZìYóu了。”吳志遠轉身對菊兒說道,她自始至終一直跟在吳志遠的身後,一言未發,但此時聽到吳志遠的話,驀然擡頭,眼神中有一絲驚訝,也有一絲疑惑。
“現在已經安全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再進濟南城,除了西方,其餘的方向都是安全的。”吳志遠解釋道。
“不要趕我走,我想跟着你。”菊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僅僅幾個字,到了最後幾乎細若蚊蠅了。
吳志遠就站在她的面前,自然將她的話聽得清楚,他一愕,雖然事先已料到菊兒會有跟隨自己的打算,但此時對方話說出口,吳志遠依然不知該如何抉擇。
這次來到濟南,吳志遠的任務便是將於一粟帶回永和義莊,到目前爲止可以說一切順利,如今於一粟就在身旁,此人雖然狡猾,但他始終不知道吳志遠的真實身份,所以只要稍加算計,定能將他擒獲。但如果將菊兒姑娘帶在身旁,無疑就給自己的計劃平添了許多阻力,且不說這菊兒的身世背景如何,只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恐怕自己要花費很多的jīng力去照顧她。
菊兒見吳志遠沉默不語,連忙補充道:“我不會連累你的,我會洗衣做飯縫縫補補,我什麼都會做。”
吳志遠看着菊兒乞求而迫切的眼神,心中頓生惻隱之心,又想到她只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弱質女流,如果此時舍她而去,在這**世之中,恐怕她難有好的下場。
“菊兒姑娘啊,這個,月影兄弟他已經有妻有子了,你跟着他肯定是多有不便,不如你以後就跟着我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於一粟不失時機的在一旁插話道。
菊兒看都沒看於一粟一眼,只是平淡的回答:“謝謝道長的好意,這位哥哥救我免受惡人凌 辱,又帶我離開金菊巷,是我的恩公,即使是爲了報答他的恩情,我此生也要跟隨他一人,哪怕是爲奴爲婢我也心甘情願。”
這一番話看似是對於一粟說的,但更像是對吳志遠表明心意。
吳志遠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就暫時跟着我,不過你不用做什麼奴婢,我們是平等的。等以後情況穩定了,你隨時可以走。”
菊兒聞言一陣欣喜,連聲道謝。於一粟則在一旁露出一臉不屑地神情,目光中的妒意一覽無餘。
“濟南城是呆不下去了,我們往東去吧。”吳志遠回頭看了看濟南城說道。
吳志遠這句話其實有自己的目的,永和義莊在東方,只有一步步向東行進,並伺機控制住於一粟,這纔是最實際的辦法。不料自己的提議剛說出口,就被於一粟潑了冷水。
“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你自己做主了,有沒有考慮我們的感受?”於一粟冷嘲熱諷的說道,轉頭一看菊兒,一臉諂媚的笑容,說道,“菊兒姑娘,你說,你想去哪裡?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去。”
“我聽哥哥的,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菊兒一直看着吳志遠,神sè堅定而平靜。
菊兒簡短的一句話令於一粟像是吃了一個死蒼蠅,吞不下去又咽不上來,十分難受,他看了看菊兒,有看了看吳志遠,糾結了半晌,狠狠地嚥了口唾沫,一甩手說道:“好吧,那就往東走!”
說完,於一粟便率先順着小路向東走去。
吳志遠看了看菊兒,兩人相視一笑,也跟了上去。
“哥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菊兒一邊加快腳步跟在吳志遠身側,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