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櫟的調侃再明白沒有了,這下裴然更是害羞地擡不起頭來了,她坐在全場那麼多的觀衆之間,周圍的掌聲吶喊聲直衝耳膜,可不知怎地,她越來越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蹦蹦蹦地,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裴然忙去看自己的手機,逃避這個話題。
李櫟覺得挺好笑的,楚恆下場後,接替他上場的可是李荔!這姑娘竟然捨得不看大屏幕,去看小屏幕?
看了沒一會,裴然氣鼓鼓地嘟囔着。
“什麼嘛!”
“怎麼了?”
李櫟看她手機裡放着和大屏幕裡一樣的圖畫,但解說卻不是流光。
“你看的是韓國那邊的轉播?”他問。
“嗯,剛纔管隊長贏了之後,我本想聽聽他們會怎麼誇咱們的,結果被氣到了,”裴然說着,又去看臺上的李荔,“他們太討厭了,現在還說李荔大神的壞話……”
“說的什麼?”李櫟問。
“他們說現在中、韓國家隊裡各有一名選手在對方的聯賽中效力,在韓國效力的是中國的隊長李荔,只能在獵人打替補,在中國效力的金成炫是韓國國家隊的替補,但是在中國卻打的是主力。”
伴隨着裴然的話語,荔荔在木已經上冰開打,節奏一上來就陡然比前幾場快了好幾拍,用他傲人的表現,側面證明,韓國方解說的大謬特謬。
“金成炫在的海市,不過是甲級聯賽的一支保級戰隊,而且金成炫也打過一段時間的替補啊,李荔大神現在是剛剛轉會,還在適應的過程中,按實力絕對有資格打上主力的,只是獵人隊裡……”
裴然訴說着不滿,說了一半像是說到了什麼禁忌,突然不再說了。
李櫟握了握拳頭,卻沒接話。
韓國隊的傲慢來源於一直以來他們亞洲冠軍的地位,與其私底下的不滿,不如好好的在比賽中打他們的臉。
又一次,李櫟迫切的想早一點成爲正式的職業選手,好下場去會會韓國這些對手。
“剛纔管若洋贏了,他們是怎麼說的?”
眼看荔荔在木行有餘力,一直佔據着場上的主動,李櫟稍微分了分心,向熟練掌握外語的裴然打聽道。
“呵呵,他們可‘好笑’了。”
裴然揚了揚眉毛,指着她觀看的直播下方不斷滾動的字幕,“這是那邊網友的實時評論,之前那個朱相赫登場的時候,底下寫的都是【朱相赫是未來很恐怖的年輕人,不知道可以1挑幾】,【期待國寶級打野選手朱相赫】,結果他剛一輸……”
裴然皺皺鼻子,“口風就全變了!變成【朱相赫對不起我們對他抱有的期待】還有什麼【他應該給全體韓國人道歉】。”
“我去,這麼誇張?”旁邊的成安南插話道,“至於的嗎,這不是翻臉不認人嗎?”
“那邊網友風格一向如此,”李櫟沒有過多評價,只對裴然說,“再有什麼關鍵的內容,給我翻譯一下可以嗎?”
“嗯。”裴然猛點頭,她還記得,上次見面,李櫟是怎麼教她看比賽的,這一次,她也能爲李櫟提供資訊了。
李荔上場後,局勢一馬平川,韓國方的選手幾乎沒能做出有效的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以20%血量的代價,拿下這一局。
全場掌聲雷動,經久不滅。
中國隊本來是落後的,但李荔上場後,以快準狠的架勢飛快調轉局面,讓大家還來不及沉湎於上一場的失利,就要爲這一場的勝利歡呼鼓舞了。
士氣未來得及掉落,便被李荔生生又拉了回去,爲整個隊伍注射了一支強心針。
“好——”
裴然猛拍巴掌。不只是她,她前後左右,輻射出去的所有人都陶醉在勝利中,全副心思都沉醉在李荔剛剛的表現上。
這就是主場優勢,但凡主場隊伍佔優,在場的觀衆就會釋放十倍百倍的熱情,支持己方,威嚇敵方。
在一片歡呼叫好中,李在熙站起身,走向比賽席。
看到他,足有半數的觀衆想到了上屆亞洲盃的屈辱,新仇舊恨齊齊涌現,有人帶頭開始發出倒噓聲。
籲——————
噓聲中還夾雜着國罵,南北皆有,互不相通,也就沒法擰成一股繩。
最終大道至簡,化成一句簡簡單單,但氣勢恢宏的“傻——逼——”
整個看臺乃至八成的觀衆大罵髒話,造成足以震顫耳膜的氣勢。
即便語言不通,罵聲聽不懂,但噓聲還是聽得懂的。幾千上萬人同時噓聲,李在熙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但他像沒事人一樣,從容又輕快地上了臺。
裴然臉都紅了,她還不能適應這種簡單粗暴的氣氛,小聲問李櫟:“這不是友誼賽嗎?不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嗎?”
李櫟未答反問。
“韓國那邊是怎麼介紹李荔的?”
“說他是中國最厲害的選手,但在獵人戰隊只能打替補……”裴然不開心地說。
“又是怎麼介紹李在熙的?”
“說他是韓國最好的劍俠,是國寶級的選手。”裴然說到這,自有一股氣堵在胸口,雖然她罵不出髒話來,但心裡還是希望李荔能打敗李在熙。
去你的比賽第二!
李櫟見她神色,知道她懂了,戰場上,難道還會向敵人獻媚,向敵軍展現風度嗎?
戰場上,就是你死我活的。
他們倆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被成安南聽了去,他的腦回路與別不同,先就奇怪地問了個問題。
“怎麼又是國寶級啊?剛剛說那個朱什麼的選手,不就說他是國寶級嗎?”
“李在熙是國寶級選手,朱相赫是國寶級打野選手,還是有點區別的。”李櫟分析着。
“國寶級得多厲害啊!會不會太誇張了。”成安南咋舌。
“這也不好說,有可能他們的國寶不值錢呢。”李櫟佯裝正經地說道。
什麼“國寶級”、“撼動全民”、“震動宇宙”之類的形容,在韓國輿論環境裡比比皆是,自吹自擂到這種地步,讓正常人聽的尷尬癌都犯了。
“有道理啊,”聽了李櫟的話,成安南樂得直打跌,“他們的國寶不值錢,那李荔是不是贏定了啊?”
李櫟剛想說話,流光的聲音響徹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