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荔話音剛落,全場陷入死靜,緊接着,豁然響起比剛剛密集數倍的咔嚓聲。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記者們一邊狂拍照片,一邊在心裡暗暗叫好,韓國電競界囂張已久,憑着彪炳戰績到哪都是橫着走。
現在終於有能跟他們正面硬剛的人了。
也是,要是中國隊這邊由着韓國放話,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未免太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朱震麟掃了李荔一眼。
他認識李荔,知道他現在效力於獵人戰隊,更知道他過去幾周根本沒有上場過。對於李荔的放話,朱震麟不以爲然,覺得這是“死鴨子嘴硬”。
“李選手自己還要來我們戰隊討生活,學習更高端的技戰術,沒想到轉頭回了國,整個人就神氣起來了。”
朱震麟沒說什麼,與李荔同屬一隊的朱相赫率先反擊,他已經確定入選今年韓國國家隊的主力名單,真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對於同隊那個替補,怎麼可能看在眼裡?
李荔正眼也沒看他,冷聲道:“要是誰嗓門大,誰就能贏比賽,那你早就是韓國第一人了,”說完這話,李荔不再多說,又後倚座位坐了回去。
賽前發佈會,雙方就火藥味十足,各不相讓。而發佈會上的言論,很快就被人撰寫成新聞帖,在兩國的社交網絡上率先發酵起來。
兩邊的神殿粉羣情激動,中國隊這邊自然是不忿韓國隊教練和隊員的目中無人,可韓國那邊的網友,也不滿意,甚至比國內網友言辭更厲害,態度更不屑。
有些人翻牆去看,順便把部分韓國網友的言論翻譯搬運了回來。
【賽前新聞發佈會看了沒?中國的隊長放話說要狙擊韓國隊呢。】
【中國的隊長現在是獵人戰隊的隊員,從來沒上場比賽過。】
【不自量力,被誇大評價的典型。】
【kkk中國粉絲被他們的隊長總動員了。他們就喜歡聽這種無腦熱血的吹牛。】
……
韓國的觀衆被李荔的言論激怒了,中國的觀衆被韓國觀衆的言論激怒了。
比賽臨近,空氣中滿布着火藥味,雙方摩拳擦掌,誰也沒有絲毫的退意。雖然只是一場熱身賽,但看上去根本不像友好球、娛樂局,倒像是卯足勁的較量。
在期盼中,時間過得特別慢,好不容易到了下午,臨近入場的時候。
“師傅,還得堵多久?”李櫟坐在副駕駛上着急地問。
他和成安南、曾侯正困在一輛出租車上。車子塞在馬路當中,動也不動。
“等着吧,晚高峰啊,又是大週末的,且堵了。”司機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幹按喇叭助個興。
成安南和曾侯倆人在後座,轉頭往後窗外看。往前看、往後看,視野裡都是望不到頭的車,他們已經騎虎難下,只能乾着急。
“看不見林隊長他們坐的車了。是不是拐小路上去了?”曾侯說。
“拐小路好啊,大路都堵死了,”成安南說完又去看錶,“完了完了,馬上開始入場了,快趕不上了!”
……
同一時刻,天狼體育場外。
平常的日子,這地方空曠安靜,可每到有比賽的日子,就會有數不勝數的觀衆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人潮洶涌,人頭攢動。
曉晨裹着薄外套,拿着無線話筒,站在天狼體育館一處入口外,對着鏡頭說話:“各位《神殿之夜》的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我們這期直播節目。各位可以看到,我身後的體育館,就是一會要舉行亞洲盃預選賽熱身賽的場地。”
“到場觀看比賽的觀衆已經準備要入場了,我們隨機採訪幾位觀衆,問問他們對這場熱身賽的看法,”曉晨說到這,瞅準人羣中某人,快步向前,“您好,我們是《神殿之夜》節目組……”
“哎呀!我好喜歡看你們的節目!”被攔住那人看見鏡頭一點也不怯場,沒等曉晨發問對着鏡頭大喊,“中國隊加油!”
“您太熱情了,”曉晨笑呵呵,“可以請你預測一下今晚的比賽結果嗎?”
“我當然希望咱們能贏啊!”那名觀衆大剌剌地說,“韓國隊那麼張狂,我恨不得狠狠抽他們的臉!雖然贏的可能性不大。”
說到這,又衝着鏡頭高喊一聲,“中國隊加油——”
曉晨一連採訪了幾個人,都得到差不多的結論,來看比賽的,都是對神殿有一定了解的玩家,對於韓國隊競技強隊的認識是深入骨髓的。
但即便如此,大家還是爭相表達了對中國隊的支持和鼓勵,賽前發佈會上的情況給這場熱身賽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硝煙,被人挑釁到了家門口,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此時此刻,還被死死堵在路上的李櫟做了個決定。
“下車!咱們改坐地鐵。”
……
“各位觀衆,大家晚上好,我是今晚中方轉播的解說流光。今天這場比賽,是亞洲盃預選賽的熱身賽……”
屏幕里正說話的流光突然卡頓住了,卡在一個古怪的角度,見此李櫟就知道,又要到站了。
下一秒,他的身體被一股大力帶着,不由自主地向斜前方傾斜,好容易站穩後聽到報站,距離目的地還有十站左右。
“你們兩個怎麼樣?有信號嗎?”李櫟問身邊的人。
“不行。太卡了!”曾侯不斷刷新着直播,偶爾有斷續的詞語從他手機中跳出。
‘介紹’、‘隊長’、‘雙方’……句不成句,只能捕捉大概。
“我這還行,”成安南刷的是文字版的直播,對信號和網速的要求沒那麼大,“雙方隊員已經問過好了,公佈地圖了。”
熱身賽的賽制完全比照亞洲盃預選賽,一上來是接力格鬥戰,地圖都是臨場抽取的,很考驗雙方隊員讀圖和隨機應變的能力。
“是什麼圖?”李櫟很關心的問,他手機上的畫面還卡在問好的階段,在地鐵裡,顯然跟不上文字翻新的速度。
成安南照本宣科地念道:“冰封三尺,是一條結冰的河面,河水很寬哦,說是可以跑馬。”
“然後呢?”李櫟聽的興起,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