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明帶着一抹身份上的優越感,快步走向比賽區,先一步進了封閉區域。
青鋒休息區那邊,羅燃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動地,只看着“李荔”不說話。
“好好打。”李櫟正色說。
羅燃得到了想要的鼓勵,立刻心滿意足地揚起驕傲的下巴,點了下頭,拎着自己的鼠標鍵盤走向比賽區。李櫟失笑不已,待羅燃的身影消失後,他看向海市比賽區,忽而吹了個口哨。
海市隊員們順聲望過來,就見“李荔”遙遙對着許青打手勢,先是比了比自己,後又指了指他。
許青一怔,突然福至心靈,直愣愣地說:“李荔要第二場上,”他頓了頓,強自鎮定地說,“打得好如意算盤!但他可想錯了,沒想到我會壓軸吧。”
隊長琢磨這個都有點魔障了,潘勇搖了搖頭,故意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小明自己的裝備沒帶來,他拿誰的裝備進去的?”
其他隊員連忙答話,你一言我一語的,飛快把話題岔開了。
半分鐘後,屏幕上顯示,雙方選手都已然登陸,準備就緒。
解說說話的時機又到了,亮子照本宣科地說:“‘日月星辰’這位選手,和‘燃燒的火鳥’同期,想必在選拔賽期間,雙方就交過不少次手了。但兩個人的名氣可差了不少,一個是上賽季的最佳新人,另一個嘛,只能說是‘新人’,連最佳新人的四強名單都沒擠進去。”
“是啊,辛明選手出場次數不多,擅長職業:御者,”靈兒接話,“而羅燃則擅長中距離攻擊的職業:咒法。”
說話間,兩位選手都選定了職業,果然如解說所說。
“觀衆朋友們都知道,個人戰和團體戰不同,團體戰的目的是攻下敵方大本營,而個人戰則分爲決鬥和推塔兩種模式,決定以殺滅對方爲目的,講究一個短平快,一殺定乾坤。推塔則要多方考量。這一場,羅燃選擇的模式是‘決鬥’。”
靈兒繼續她的科普。她和亮子搭檔日久,分工明確,她負責一些技術性的名詞解釋,亮子則是戰鬥細節的點評。
“因爲個人戰的特殊性,有些偏輔助性的角色基本上不可能出現在個人戰裡,像是咒術師、將軍、盜賊等等,”亮子說到這裡,不無遺憾地嘆了口氣,而後充滿憧憬地說,“或許等以後神殿升級更新了,有了更多更復雜的地圖,這些角色纔會有大放光彩的機會吧。”
場邊的李荔聽了這話,幾不可見地笑了笑,這個說法流傳很久了,謝挺隊長和他閒聊的時候便不止一次提到過,個人戰多數時候純粹是技巧秀,沒法全面體現一個選手的素質。
也許遊戲端下一次的更新,便會做出相應的調整也說不定呢。
“雙方準備期間,我們可以看到他們是怎麼加點的,亮子,不如你幫我們分析一下,兩位選手的技能選擇有什麼玄機吧。”靈兒爲同事拋着話題。
亮子接過話頭,駕輕就熟地說:“我們先看‘日月星辰’,御者這個職業的兩個方向,將軍肯定不適合單挑,所以他的技能選擇,更偏向鬼差方向,傳統鬼差的技能他都有選,但同時,還點亮了將軍技能‘坐騎’,不單只是點亮,更是加滿了點。”
“看來‘日月星辰’是個追求機動性強的選手啊。”靈兒笑着說。
亮子哼了一聲。
“‘坐騎’既是將軍教程的保障,也是某些謹慎的選手的保命大法,召喚出一個坐騎來進行代步,能讓移動速度大大加快,且坐騎不死,騎者不傷,”他侃侃而談,把這個招數從頭到腳分析了一遍後,下了結論,“坐騎便相當於一頂保護傘。趕上‘馬術’好的選手,可以依靠坐騎把對手耍得團團轉。”
把對手耍得團團轉的前提條件是“好的選手”,好選手的一大特質時,根據戰局的變化調整自己的方案,但辛明自成爲選手以來,一貫在“坐騎”上毫不吝嗇地投入技能點,說明他對於“逃的快”“逃得遠”有近乎極端的追求。
可問題在戰場上,逃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要是次次沒交手就一味找退路,其實已經輸了一大半了。
解說雙方知道這個道理,卻都默契的沒有多提,而是把話題轉移到羅燃身上。
“燃燒的火鳥雖然也是新人,但加點方式就老到多了。”
靈兒點到即止,亮子接過她的話頭繼續道:“是啊,攻守平衡,既兼顧了傷害,也兼顧了防衛。這套方案幫助羅燃成爲上賽季的最佳新人,現在,觀衆朋友們,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最佳新人的實力吧。”
角色選定後,進入選圖階段。正式比賽時,由主客場決定選圖,友誼賽的規則相對寬泛,但在選圖問題上沒有做出任何變動。青鋒主場,青鋒選圖。
選圖完畢、載入、開戰。
“青鋒個人戰第一場的選圖是……鏡像之城。天啊,羅燃雖然是新人,卻有非同一般的魄力啊!”亮子大聲說完後,面向他的同事,“靈兒,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幅圖吧。”
“這幅圖,看亮子你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是一幅難度很高的地圖。全圖由六十四塊鏡面以各種角度拼接而成,觀衆朋友們應該去過遊樂園,玩過類似於鏡子迷宮的遊戲吧,想象一下,在遊戲裡,不僅要走迷宮,還得對戰……”
靈兒說到這裡,苦着臉搖了搖頭。
“這種迷宮,像我,根本吃不消啊,看一眼都要暈半天呢。”
不只是解說,包括觀衆,對這樣一幅地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放眼望去,選手的身影映照在鏡中,反射反射又折射,哪個是真人,哪個是影子根本分不清。
“小羅這圖選的,夠損的。”
休息區,李櫟看着屏幕嘖嘖讚歎,要是不熟悉這幅圖,說不定直到死都找不到對手在哪,外加自己從頭到尾體驗暈車暈船的感覺。
這話說出口後,身邊的隊友都用“你有什麼立場這麼說”的眼神看着他,沒有一個人去附和。李櫟笑聲一頓,猜也猜得到,李荔以前肯定有相近的事蹟,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