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道:“既然是這樣,那今天具體的安排你來給我們說說看。”
王芷軒聽罷,堅定地點點頭,道:“好!”
冷羿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大家,那就是太皇太后也已經派出了百名大內高手一路潛伏而來,應該就會在我們到達應天府之後動手,所以這之前我們必須要做好一切的準備。”
“是!”衆人齊聲答道。
五天後,太皇太后派出的探子送回宮裡一個消息,冷羿等人在應天府境內遭到埋伏,死傷衆多,方錦顏和司徒杜若還有司徒錦諾失散,王芷軒受了重傷,連冷羿都掛彩了。
同時,北邊也傳來消息,皇上決定突然回京,原因不明。
“哼!原因不明,好一個原因不明,趕緊給哀家查出那個透露了消息的人,滅九族!!!”
一個清脆的聲音如同琴絃突然斷掉一樣,緊接着太皇太后報告的人:“皇上已經到哪裡了,大概還有幾天回來?”
“稟報太皇太后,皇上出發了三天了,還有半月便可回來。”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道:“趕緊讓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誰搶在了我們的前頭要殺方錦顏。”
“是!”那人轉身要走。
“回來,去看看冷大人的傷勢要不要緊,若是要緊就說是哀家的懿旨,就算是綁也要給我綁回來,他若是出事,哀家讓你們所有的人陪葬!”
那人聽罷,哆嗦一下。趕緊跪下應聲,然後才顫顫巍巍地出去了。
應天府。
冷羿的隊伍沒有住進官驛,也沒有驚動當地的官員。而是靜悄悄地住進了郊外的一處宅院,這處宅院是白虹半年前按照冷羿的吩咐置辦下來的,裡面一切都是應有盡有。
這個宅院原本是當地一個員外的,後來這個員外在京城裡捐了一個官兒,舉家進城,這個宅院便閒置下來,爲了擔心有人懷疑。白虹讓人去將這個宅院買了下來,自己從未出面。
大家收拾好了之後,冷羿讓飛逸師太和屠油大師、無眉道長四處查看一番。然後再前後門放了侍衛看守,這纔算放心了。
這時一個侍衛進門來,冷羿和王芷軒身上都有繃帶,只是王芷軒看着傷勢嚴重一些。而冷羿不過是手臂上有一些小傷。
“稟報兩位大人。羅大人已經司徒夫人和小少爺等人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請二位放心。”
冷羿揮了揮手,那人下去了。
王芷軒道:“大人讓陸地上的人先到應天府,原來是爲了這一天做準備,屬下真是自愧不如,您若是自此不來,還真是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呢。”
冷羿笑了,道:“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這些不都是你安排的嗎?”
王芷軒笑了,道:“只是我們若真是留在了應天府。會不會很快讓太皇太后的人發現?而且錦顏還在我們的身邊。”
冷羿道:“這個時候你們自然是不能回杭州了,就算是要回去,也要等過了這幾年,再說了,你之前不是說,就是想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自由無拘的日子嗎?雖說是進山,但也不一定就要當土匪嗎?你說呢?”
王芷軒大笑,道:“哈哈哈,大人說的好,這兩天呂家的人也讓我們收拾的差不多了,緊接着,若是我們不趕緊進山,怕是太皇太后的人和皇上的人要追來了。”
冷羿見王芷軒雖然身上有三處劍傷,而且有一處還在裡心臟不過兩公分的位置,但是他依舊還可以談笑風生,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不禁還是對他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你如今知道,當初救下錦顏是多麼錯誤的一件事情吧,哈哈……”冷羿笑着說道。
“不怕大人笑話,屬下想着這就是緣分吧,說着有些俗套,但是我真的就這麼想,您看我身上的這三處劍傷,都是爲了錦顏所受,可是屬下只要看見她好好地活着,好好地陪着屬下活着,那這些都不算什麼了。”王芷軒淡然一笑道。
冷羿感慨道:“說的也是,你看錦顏這幾天沒有吃吳語子的藥,明顯好多了,精神也好了起來。”
王芷軒點頭,道:“可不是嗎?只是如今吳語子死了,月冷清也被我們挑斷了手筋腳筋,已然成了一個廢人,但是屬下就是不明白,爲什麼不把月冷清直接殺死?”
冷羿起身走到門口,看見方錦顏和雨點正在那裡和幾個丫鬟玩的開心,便說道:“我想着,還是等錦顏醒了以後親手殺了月冷清吧,有句話我說了你該傷心,但是我卻不得不說,那就是畢竟是月冷清間接的害死了淮山,又和吳語子合着夥兒地害錦顏,這個仇我們誰都不能替她報,需要她自己親手手刃仇人,纔算是爲淮山報仇了吧。”
王芷軒走到冷羿身邊,和他一起看着方錦顏在院子輕盈跳躍的身影,道:“大人說的是。”
冷羿扭頭看了王芷軒一眼,道:“走吧,我們去和他們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趕在太皇太后的人將我接回去之前將事情全部辦了,你和錦顏能不能順利逃脫,就要看明天一戰了。”
王芷軒信心滿滿地點點頭,道:“大人一向料事如神,連太皇太后什麼時候讓人來接你您都知道,屬下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冷羿大笑,道:“好了,走吧,你這個馬屁以後可是沒有機會再拍了。”
王芷軒笑了想,突然正經地說道:“芷軒還是希望大人百忙之中來看看錦顏,她會很想你。”
冷羿鼻子一酸,拍了拍王芷軒的肩膀,微笑着說道:“走吧。”
十五天後,慈明殿。
太皇太后和冷羿坐在大殿裡,這一日,冷羿早早和大臣們議完了事,退下朝服換上了潔淨而明朗的白色錦服,內鬆外緊十分合身,髮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依舊還是那雙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的雙眼,鼻若懸樑,脣若塗丹,膚如凝脂,只是面無表情。
冷羿身邊坐着的太皇太后今兒個也是一身芙蓉色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廣袖寬身上衣,上衣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點綴在每羽翟鳳毛上的是細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與虎睛石,碎珠流蘇如星光閃爍,光豔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貴氣。臂上挽迤着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用金鑲玉跳脫牢牢固住。一襲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裙,用錦香草薰染而成,純淨明麗,質地輕軟,色澤如花鮮豔,並且散發出芬芳的花木清香。刺繡處綴上顆顆飽滿的珍珠,與金銀絲線相映生輝、貴不可言,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一顰一笑絕美無比。
兩個人誰都不開口說話,彷彿佛堂裡端坐的兩尊菩薩一樣,表情嚴肅,讓人看着不寒而慄。
孫旗急匆匆進了門,躬身說道:“皇上已經朝着這邊過來了。”
太皇太后斜着眼看了孫旗一眼,不緊不慢地擡了擡手,道:“知道了,下去吧。”說完,看了冷羿一眼,冷羿則依舊面無表情。
“皇祖母,皇祖母……”
人還未進門,便聽見皇上的聲音,一路喊來,便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翩翩少年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正朝着太皇太后和冷羿疾步走來。
走到面前,冷羿起身施禮,皇上看着便是一路急着回來,額頭上隱約可見細密的汗珠,光潔的肌膚上也有淡淡地一層潮紅。
皇上這纔看見冷羿也在,趕緊上前扶住,冷羿噓了一聲,太皇太后淡淡地說道:“你不要去抓你姑父的左手,這一次護送錦顏出宮他在應天府也受了傷。”
皇上聽罷,甚是驚訝,連忙撩起了冷羿的袖子,果真看見了用繃帶裹着的手臂。
“姑父怎麼受傷了呢?不說聽說有百餘人護送你和……姑姑的嗎?”皇上急切地問道。
冷羿微笑地寬慰道:“你可知道那月冷清的厲害,而且還不止一撥人,所以我們也是防不勝防。”
“不止一撥人?什麼意思?”皇上疑惑地看着冷羿,冷羿示意他先去給太皇太后請安,然後自己先坐下了。
皇上只得走到太皇太后的面前跪身施禮喊了一聲皇祖母。
“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那邊的事情辦好了?”太皇太后親自起身扶着皇上起來,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皇上趕緊攙扶着太皇太后坐下,然後自己做在太皇太后身邊的椅子上,道:“孫兒是日夜思念皇祖母,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這才趕緊回來看看您。”
太皇太后似笑非笑道:“哈哈哈……好一個孝順的孫兒,只怕是你聽說了方錦顏不但成了親,還離開了京城,這才心急火燎地趕回來吧?”
皇上語塞,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便求救地看着冷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