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怎麼樣了?大鬍子!我大嫂傷的重不重?”
大鬍子氣定神閒的瞥她一眼:“你放心,沒事沒事,還有,你怎麼就這麼跑出去了?也不穿件衣裳。”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怪我沒穿衣裳?”
大鬍子無奈搖頭,索性也不說什麼了
。
一旁大皇子妃雖然受傷臉色蒼白,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失血過多的緣由,仍舊強自歡笑道:“有勞娘娘掛懷,臣妾無恙,若非當時太子妃反應迅速,臣妾這個時候只怕……”
劉玉瑤忙道:“呸呸呸!沒事了,不許亂說!有人敢在姑奶奶眼皮底下把你傷了,膽子不小,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的!”
“若是衝臣妾來的倒也罷了,此事息事寧人最好,但若是衝太子妃您來的……臣妾只怕……有一再有二啊……”
“你說的沒錯。”她點頭道:“得虧今晚咱們睡的晚,我還沒睡死嘍,要真是睡的死沉死沉的,那睡夢中讓人殺了都不自知呢!”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衆人嘈雜說話的聲音,卻是禁軍統領連帶戍衛京師的四皇子等人簇擁着太子殿下過來了。
太子早得了消息,本是出去找劉玉瑤去了,沒找着人,聽說她回來了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結果就和這幾個人碰上了。
“誰看見刺客了?刺客長什麼樣子?”禁軍統領一邊走一邊問道:“刺客武功如何?逃路的時候可是用了輕功沒有?”
一羣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只聽小安子人羣中說了一句:“只怕只有太子妃娘娘看見了。”
正說着的時候,劉玉瑤已經從屋裡出來了。
只見東宮的夜空已經被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軟甲加身的宮廷侍衛正緊張有序的來回巡邏奔走,宮人內監將這臨湖小院也是看守的水泄不通,唯恐再飛進來一隻蚊子蒼蠅。
除了太子身着裡衣之外,四皇子和禁軍統領都銀甲紅衣,利落幹練的與她見禮。
李徹見她人好好的,先是鬆了一口氣,繼而問道:“大嫂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大鬍子給她看過了。”
“嗯。”他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可見到了刺客的模樣?”
“我沒看清,不過看身形和衣着,應該是個宮女。”她說篤定。
只聽四皇子一拍巴掌就說道:“既然是宮女那就好辦了,先將各個宮室的宮人都召集清點一下,看看哪個宮室丟了宮女,就算是沒丟,一一排查,也總能找到可疑的人。”
禁軍統領一聽,冷笑出聲道:“原來四皇子殿下以前就是這麼保護宮中安全的啊,難怪皇上會將殿下派往行宮呢……”
李徇扭頭看那禁軍統領一眼,也不說話,只是淡淡一笑,似是完全沒將人放在眼中。
沒等禁軍統領再說話的時候,大鬍子已經從屋裡出來了,他掃視一眼衆人,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卻又對劉玉瑤從容說道:“那兩個丫頭我也查過了,沒什麼大礙,中了海涎嗅,這東西無色無味比迷煙更容易讓人昏睡,還不容易留下任何的線索。”
“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您都能給查出來,看來閣下也是一位高人啊,敢問可是太醫院的哪位院士?這麼巧,事發之時就在東宮?”
話音剛落劉玉瑤就不禁叉腰質問了起來:“這位大人,現如今是我東宮遭了刺客,你不好好抓刺客還在這裡冷言冷語的說什麼呢?你像知道什麼?想問什麼,直接衝着我來好了,大鬍子是我乾爹
!我兒子就他接生的!你還有什麼要問?是不是還得問我怎麼刺客只往我東宮跑,不往別地兒跑呢?巧了!我也正想知道這個呢!”
“太子妃娘娘息怒,您放心,卑職既然擔負着宮中戍衛安全,一定會給您和太子殿下一個完美的交代,一個交代!”
劉玉瑤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正要繼續奚落他,就見茫茫夜空之中,忽然一人踏月而來,身形矯健,一個翻身就穩穩落地。衆人皆是一驚,正大叫刺客刺客的撲上去,就聽李徹高聲叫道:“住手!”
衆人停手,劉玉瑤拉住落地炙熱道:“弄影!找着了沒有?”
弄影穩穩落地,臉不紅氣不喘,微微拱手,面無表情的說道:“刺客進了鳳藻宮,奴婢已經勒令侍衛將鳳藻宮團團包圍,量她插翅難逃!只是若要進去搜尋卻難以下手,再不去抓,又唯恐夜長夢多。”
“等什麼啊!去鳳藻宮!敢傷我大嫂!今晚誰也別想睡覺!”
太子妃一聲令下,氣勢洶洶的一招手,就要往鳳藻宮去。
四皇子趕緊阻攔道:“現如今已是深夜,太子妃若要執意去鳳藻宮,只怕驚了皇后娘娘!此事茲事體大!”
禁軍統領也表示贊同四皇子的說法,他本就是皇后提拔爲禁軍統領的,對皇后也是俯首帖耳。
沒想到太子妃卻不是個好相與的,見他攔路,直接提起一腳就將那禁軍統領踹翻在地。
摔了個大大的跟斗,他根本就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對他動手,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但正因爲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地位斐然的女人,所以他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卻又不能還手,只能吃了一個啞巴虧了。
只聽劉玉瑤一聲冷哼,指着地上人橫眉瞪眼:“給我爬起來,趕緊把你的人帶上,去鳳藻宮!”
被踹了一腳正愁無處可以發泄呢,這次乾脆以不變來進行還擊:“哎呦,我的太子妃娘娘啊,您再大也大不過皇后娘娘啊,沒有皇后娘娘發話,屬下萬萬不敢僭越啊!”
劉玉瑤忍不住上去還想再踹一腳,卻被李徹抓住了手腕:“是啊,你先不要衝動,我知道你生氣,但那畢竟是母后,這麼晚了,擅闖鳳藻宮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怕死?”她反過來問李徹,又扭頭去問李徇:“你們怕死?剛纔差點死掉的人是我,我都沒怕,你們就怕了?男人都是懦夫!”
李徇滿臉堆笑道:“三嫂說的對,我和三哥那就是懦夫了,三嫂息怒。”
看着李徹與李徇兄弟兩個唯唯諾諾的膽小模樣,禁軍統領已經得意的笑出聲了,他乾脆也不站起來,盤腿坐在地上,嘚瑟的搖頭晃腦。
劉玉瑤卻並不打算善罷甘休,最後乾脆擼了袖子,指揮着小安子和弄影道:“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男人都是懦夫!咱們可不是!抄傢伙!甭管黑的白的!今兒老孃要下山了!小的們!給我走!”
小安子一臉苦哈哈的模樣:“那奴才們是什麼啊?奴才們不是男人,不是懦夫,可也不是女人啊!”
話音剛落,弄影已經從一侍衛手上奪了一把刀扔在他的手上,接的恍如燙手山芋一般
。
“還想在東宮混的!認我這個老大的!今兒晚上咱就以牙還牙去!”
那‘賊大王’乾脆利索的一揮手,一羣人立馬從後頭屁顛的跟了上去,倒是羣情激昂,一片憤慨,好像真對鳳藻宮有什麼神抽打橫似的,隨手抓起樹枝笤帚雞毛撣子就跟在了太子妃的身後。
“哎哎哎!”李徹見狀大驚,一把抓住要往外衝的太子妃,蹙眉怒道:“你要幹什麼?別沒大沒小的!”
“一邊呆着去!”太子妃倒是毫不含糊的將人一甩,直接讓他一個踉蹌。
坐在地上的禁軍統領瞬間傻眼了,知道太子自從娶了太子妃之後就沒臨幸過其他良娣,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懼內都懼到這個程度了!
可自己剛纔被踹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呢,太子懼內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李徹跺腳狂嘆:“你別給我惹是生非了啊!”
李徇也一旁叫道:“三嫂息怒啊!此事不能胡來!”
“兩個人娘們一樣!”看都懶的看他們一眼。
太子怒了:“這話過分了啊劉玉瑤!本太子給你面子你別不要面子!”
聽都懶的聽他說一句,直接帶着一羣烏合之衆出了東宮。
禁軍統領見狀又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指望太子能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了,他只能靠自己的權利來阻止了。
“站住!太子妃娘娘再往前去不要怪卑職無禮了!”
“你來啊!我還就怕你不失禮呢!省的我揍你的時候說我無理取鬧!”
“你!”連這禁軍統領也深深明白一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
被甩在後頭的太子和四皇子卻彼此對視一眼,盡是意味深長的一笑,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準備看好戲了。
太子妃這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往鳳藻宮去,一路上禁軍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走了多久就僵持了多久。吸引了不少圍觀的宮人不算,各個宮室也都開始掌燈,似乎都在等着看笑話。
一時間,睡着的沒睡着的都爬起來了,整個後宮都一片燈火通明。
“外頭怎麼回事?大晚上的,都不睡覺幹什麼呢?!”一向淺眠的賢妃一把撩開了牀上的帷幔,披頭散髮的嘟着嘴巴抱怨。
貼身宮女快步進屋稟報道:“啓稟娘娘,好像是東宮在抓刺客?”
“刺客?!”異口同聲,賢妃與一國之君同時開口。
睡在裡側的男人坐起身來,賢妃又不得不回身將他扶坐起來,輕輕的順着他的脊背道“皇上,您且歇着是了,哪來的刺客啊。”
明晰帝眯縫着眼睛看向帳外明亮的燈燭,一張佈滿褶皺的臉上隱約帶着幾分掛懷:“哪裡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