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和越清河一起去晉國,給什麼都不會的她打點一切,瀟風就隱隱覺得有些頭痛。因此看向越清河的目光更加不友善了。
越清河從鑲金裹銅的大馬車裡探出腦袋,用力揮手,揮手的方向站着一大堆的整整齊齊的人,個個喜氣洋洋,好像撿到金子一樣。
越清河仔細地看了看,嗯……有越王,有大臣,有束月,還有教過自己的老師們,照顧自己的美女姐姐仙女妹妹們,可就是沒有公主越清河。
越清河望穿秋水望斷脖子,最後還是失望地縮回腦袋。
“真小氣,出嫁都不來送我,”越清河嘟囔着,看了看馬車裡刻着的精緻的雲鳳花朵。
“公主肯定是很忙呀,”作爲陪嫁品之一的瀟風在一邊替自己主人說話。送嫁的馬車高五尺深八尺,可坐六個人,現在只有越清河和瀟風兩人坐着,越清河坐在馬車右側的窗子邊,瀟風則正整理小案几上的吃的糕點,這個馬車相當於未來越清河出嫁路上的內室,臥具等東西一應俱全。
今天,就是正式離開越國嫁到晉國的日子,越國嫁公主,所有該來的人都來送嫁了,可是沒有看到最應該登場的——直接導致嫁人事件發生肇事人三月公主大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等到儀仗的紅羅綃金掌扇在司樂聲裡簇擁着馬車緩緩駛動,正式出發了。
越清河纔有些生氣失望地抖抖嫁衣的長袖子,看到嫁衣長袖子,她更生氣,難怪上次從丞相府回來後她說把衣服仔細收好,原來是要二次利用,小氣小氣真小氣。嫁衣都捨不得另外做一套。
不過這一次規模比上次實在大太多。戴着個金光閃閃的鳳冠,坐着八馬並駕的馬車,馬車夠大,陪嫁的瀟風隨身照顧着。不計其數的穿着紫衫的酷酷的侍衛們保駕護航,還有頭上戴着華美珠釵絹花的宮女排成了長龍。
至於嫁妝,那更是許多許多箱,昨夜在鎏月宮打開看時簡直晃瞎越清河的狗眼。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金光閃閃的東西,想到它們全是屬於自己的,越清河就想哈哈大笑。
我現在是富豪了有木有啊~~
想到這些,公主沒來送自己的重要事情又被越清河拋到了腦後。傻兮兮地捧臉笑。一邊的瀟風忍不住出言譏諷。
“瞧你那一副守財奴的樣子,簡直不知道你嫁過去會不會吃窮晉國國庫~”瀟風鄙夷的話打破越清河的幻想。
越清河振振神反駁“要你管,我可是公主。馬上就是太子妃了。”
說着又小小心虛了一下,雖然這些都是被那個正牌強迫得來的。
咳咳咳,越清河承認自己還是有些拜金的,沒有錢,就沒有好吃的,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啊!就像在家裡的時候,每次那個獅子座的女人都要用成績單交換零花錢一樣。
回過頭來看瀟風,發現她卻是有些不開心,越清河在心裡想了想,知道爲什麼她不開心,因爲瀟風和束月是真的情同姐妹,這次
不得不陪自己去晉國,而且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的確是讓人有種背井離鄉的感覺。
唉,這能有什麼辦法呢?越清河悄悄地嘆息一聲,於是也不管瀟風什麼都枚表露就徑直安慰說“瀟風你不要不開心啦,反正我們也是同病相憐啦,你以後或許還有機會見到她們,可我是真真正正地沒辦法再見到我的家人了,不知道現在家裡怎麼樣了,會不會到處找我呢?要是他們知道今天我嫁人不知道會怎麼想,唉……而且還不是第一次嫁……”
安慰着安慰着,就變成自己的傷心了。可瀟風沒束月那麼細心能體會這個馬虎心的安慰。瀟風只着重聽了後面半句,登時瞪起眼,說“下次可不許再這樣說話!誰告訴你你是第二次嫁人的?那件事就當從沒發生過!再也不許提,否則小心……”瀟風比了一個掉腦袋的手勢,嚴肅地看着越清河。
越清河被氣到了,自己好心好意安慰她,結果還被威脅了。又看着瀟風不等自己應聲就不罷休的表情,只好說“知道了知道了!我早忘記了,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了。那個丞相叫什麼我都忘了好嗎!?”
瀟風這才點點頭,卻仍是不放心,心裡想着這一路上一定要好好地時不時地提醒越清河,以免到了晉國後因話誤事。
這時瀟風突然想到什麼,笑了一聲,拿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了越清河一眼,又低低暗笑。
越清河被她這反常的舉動搞奇怪了,“你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
她不答越清河,只推了推案几的幾碟越王宮特產,同情地示意越清河多吃點。
越清河怒了“到底怎麼了嘛!”
她這才期期艾艾地左顧右盼了一下,越清河猜如果自己不問她最終也還是會說的,因爲她要氣自己,她要發泄她不得不背井離鄉的思念與無可奈何。多麼小心眼的女人啊,自己就扮演好人一次,讓她一次吧。
瀟風輕咳一聲,故作正經地說“你知道晉太子如今的年紀嗎?”
越清河切了一聲“十九歲啊,”比自己大兩歲,完美的年齡差,前一任多少歲來着?二十四還是二十五去了?
“那你知道,晉太子如今是否婚配?”瀟風又問。
越清河白了她一眼“知道啊,不就是我嗎?”
瀟風竊笑“我是說,除了你之外,側妃,”她提示。
越清河心下大驚,這正是自己最害怕的問題,自己從前倒是忽略了,萬一嫁過去,發現那太子已經有了幾房側妃,幾個寵妾,那自己就慘了,後宮恩怨,勾心鬥角,爾虞越清河詐什麼的,爭寵什麼的,一個心狠把自己從岸上推下去什麼的,糟糕自己不會游泳,這次又要吃不會游泳的虧了嗎?哦天啦~
越清河趕快問瀟風“怎麼樣怎麼樣,有幾個寵妾幾個側妃啊~”
瀟風看越清河驚慌失措的樣子愣了一下,隨即好心地摸摸越清河的頭——上戴的大鳳冠,“放心吧,別胡思亂想的,你未來的
夫婿是個沒有任何側妃,寵妾的男人。”
越清河鬆一口氣。畢竟才十九歲,沒事娶那麼多小老婆幹嘛。
瀟風又慢慢地說“傳說中晉太子很冷漠且不近女色,他自小被封爲太子,一心撲在國家政事上,是專爲成爲合格的國家繼承人而存在的。”
所以呢?越清河用眼神問她,是要告訴自己撿了個便宜夫婿嗎?
“他不近女色,人又冷酷,但卻又一些不好的傳聞。”瀟風聲音低下去,眼神躲閃。
“瀟風~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咯~”越清河按捺不住拽她的衣袖。
“傳聞他喜好男風,”瀟風一口氣說完,眼也不眨地看越清河的反應,越清河慢慢鬆開拽她的袖子,表情呆滯,一言不發,瀟風正奇怪,卻見越清河慢慢地流下了眼淚。
瀟風被嚇住了忙說“我只是嚇你的,這只是傳聞而已!”
越清河卻像是魔怔了一般,只默默地流着眼淚,一動不動。
瀟風被越清河嚇到了,手忙腳亂地拿手帕給越清河擦,“你倒是說句話啊,是我不好,我不是存心嚇你的,我不知道太子好男風這事讓你反應這麼大……”
越清河含淚擡頭,拉住她的手,眼神迫切地“你說的,是真的嗎?”
“不不不,”她立刻否定地搖頭“只是傳聞而已……”
越清河歪着頭想了一想,瀟風經常這樣說,其實否認就是事實,對吧。被這巨大的喜悅給衝昏了頭,越清河鬆開抓住瀟風袖子的手,笑了一下,拿手帕擦了擦眼睛。隨即對小心翼翼觀望自己神色的瀟風說:
“瀟風,你就是我的恩人,你就是天神派來的使者,我謝謝你!難怪三月要讓你陪我去晉國,啊哈哈。”越清河又摸了摸眼睛,哎呀剛纔瀟風說話的時候眼睛裡突然進沙子了也不知道這馬車裡哪來的沙子,而自己的眼睛又最是容易過敏掉眼淚的,所以害瀟風誤會了真的不是她故意的。
“完了,這下完了,驚嚇瘋了”瀟風攤坐在馬車木板上的席子上,喃喃地說。
越清河卻哈哈大笑,只差叉腰指手指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瀟風,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我還有一個身份是腐女了?這個身份我掩藏了好多年有木有啊!連那個獅子座的女人都不知道有木有啊!腐女是做什麼的?身爲一個腐女,我的使命就是要——促成每一對基友的幸福生活!晉太子,你是否因自己扭曲的性取向而感到痛苦萬分,你是否無法在心愛之人面前袒露心扉,你是否無法爲你的愛人提供一份能見光的身份?……啊哈哈哈,讓我來拯救你!讓我來!……”越清河雙手握拳抱於胸前眼神堅定,穿過華麗結實的馬車,穿過一大衆的送親隊伍,穿過遙遠的路程,直直射向那個素未謀面的晉太子,他不知道,在越清河的心裡,他的命運已經這個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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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