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女子出手了,只見她一邊向粗壯男子衝去,一邊舞動着手中的劍。那可不是什麼花把式,劍刃每在虛空划動一次都會留下一道劍影,劍影瞬間劍影便佔滿了女子身邊的空間,隨着女子一起衝向粗壯男子,這甚是華麗的畫面驚掉了景緻的下巴,這也太玄幻了吧!
空氣中狂暴的靈氣波動,粗壯男子感覺到危險襲來,可惜他失去了視覺,只能依靠着靈覺和下意識的躲避,但還是有好幾道劍影擊中了他,皮肉四綻。吐出一口鮮血,粗壯男子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形,女子手中的劍便刺入了他的胸膛。粗壯男子連連後退,但卻因爲視覺的原因,加上受了重傷,氣息紊亂,根本判斷不了方向,背部重重的撞到了一顆樹幹上,女子的劍受力,直接洞穿了他的身體。
粗壯男子臉露兇狠,想要臨死一搏,攥緊拳頭就要向女子俏美的臉砸去,拳頭上包裹的光芒有一絲絲血絲般的絲線,像是水中的頭髮般漂浮着,內行人一看便知這是蘊含本源靈氣的雷霆一擊。然而女子哪會給他機會,手中的劍一震,劍身瞬間迸發出幾道離劍幾寸的劍影,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粗壯男子的胸膛便被劍影絞出了籃球大的血洞,他的拳頭還沒來得及發力,便無力的垂了下去,包裹的光芒也隨之消散。
看到這比恐怖片還血腥的場面,景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伏在地上嘔吐起來。那可是籃球大的血洞啊,要不是粗壯男子身大膀寬,那身體都可以直接分成兩截了。景緻一邊嘔吐一邊還這樣想着,然後嘔吐得更厲害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女子隨意抹了一把臉上被濺上的血,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景緻擺擺手,“沒、沒事,倒是......”在景緻的認知裡,一個女人一不小心殺人後,都會“啊——!”的尖叫着,然後捂着哆嗦的嘴脣顫抖着說“我、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之類的,即便沒那麼誇張那也是一臉惶恐,驚魂未定纔對,這時就需要一個處事不驚的男人寬闊的肩膀以及撫慰,但是當景緻擡起頭時,看見的卻是一張和熙的笑臉,哪有剛殺過人的覺悟,如果不是她一身的血跡,這人畜無害的純真模樣,連景緻都以爲她剛剛只是折了一朵花、捕了一隻蝴蝶而已。
不把殺人當回事的人,還能算作是人麼?
景緻猶如看見修羅般,爬起身來落荒而逃。
女子見景緻莫名其妙的逃跑,不明其由,想要去追趕,但剛剛大敵已除,放鬆了心神的她再沒有力氣去追景緻了。這裡剛剛弄出了太多動靜,不適合久留,身上又負着傷,現在的她最緊要的是尋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處理傷勢。
景緻此時已經被剛剛血腥此時已經被剛剛血腥的場面嚇得腦袋短路,他不停的奔跑,期望把心中的恐懼甩掉。
雖然看上去女子對他沒有惡意,但景緻還是害怕那把閃着寒光的劍會突然刺向自己,可能是因爲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可能是自己做錯了一件事,更可能只是因爲她餓了,畢竟現在的自己只是一隻松鼠。
黃昏,景緻找了一個視野開闊,能夠將夕陽盡收眼底的地方,靜靜坐在說上,背靠着樹幹,兩腳晃着,撥弄着自己的尾巴。在這個祥和的傍晚,景緻完全接受了自己現在是松鼠的事實。
冷靜下來的景緻,突然很後悔自己懦弱的逃跑,如果當時沒跑,或許現在正過着未知的,但一定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吧。至於他之前想的各種死法,發生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大。
想起今天那兩人的戰鬥,雖然只是驚鴻一瞥,管中窺豹,也已經讓得景緻無比嚮往。每個熱血青年都有一個仙俠夢,景緻也不例外。
粗壯男子的一句話一直繚繞耳間“不知道修煉成化靈獸後的天賦如何”,這句話一直撓得景緻心裡發癢,這句話不是暗示着自己也是可以擁有強大能力的麼?
“真的不想像其它松鼠那樣渾渾噩噩的過活呢。”景緻嘆息道。心中對變強的嚮往愈加強烈,想要離開森林去探索這個新世界的想法愈加強烈,自己的一聲嘆息就像加在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景緻做了決定。
當一個人,心中冒出一個想法,或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行動力是最強的,因爲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見結果了。
景緻壓抑住心中的恐懼再次回到今天揮汗灑血的地方,嗯,揮的是冷汗,灑的是別人的血。樹下粗壯男子的屍身已經變成了骨頭殘骸,明顯是被不知名的野獸啃食過,這讓得景緻離開森林的念頭更加堅定。當人重回到大自然食物鏈的時候,人類是脆弱的,更何況自己現在是更脆弱的松鼠。景緻始終下意識覺得人類社會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景緻環顧了下四周,很輕鬆的找到了女子離開的方向的痕跡,估計是她故意留下的,爲的是讓人找到她,看來她是有其它同伴的。
景緻回到這裡的目的就是想跟隨女子的足跡走,不然即便自己想走出森林也不知道方向。
夜幕降臨,一個嬌小靈巧的身影在森林中不知疲憊的穿梭着。夜晚,纔是森林最熱鬧的時候,只是這些熱鬧都與景緻無關,看着各種各樣的動物覓食的身影,景緻慶幸自己不是它們中的一員,只爲了活着而活着。
直到清晨的露水打溼了景緻的毛髮,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走了一夜,幸好這個森林還算太平,一路上沒遇見什麼危險的事。疲憊的景緻找了一個樹洞休息,他早已跟丟了女子的蹤跡,不過不要緊,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追上那女子。一般在沒有路的森林中行走,人都會選擇直線向目的地行走,所以景緻只要朝開始的方向走就好,雖然方向肯定會偏,但也不會偏多少。
午後,太陽還沒有西落的跡象,景緻便再次踏上了旅程。關於吃的方面景緻倒不用擔心,雖然這幅松鼠的身體之前的宿主留下的記憶很模糊,但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還是知道的。
連續走了五天,這五天裡景緻也慢慢開始熟悉了這幅身體,已經可以在樹冠上輕鬆的行走了,很多看似危險的動作他都能應用得遊刃有餘,趕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還輕鬆了許多,想起前兩天自己傻傻的在地上跑得氣喘吁吁真是笨蛋。
終於在第六天黎明的時候看見了一個村落,已經疲憊不堪的景緻歡呼雀躍起來,甚至有種要淚奔的衝動。
景緻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的路,身材的變化以及行走的方式讓他凌亂了距離感。
現在他考慮着是先找個地方休息還先去村落看看,找點好吃的。景緻現在最想吃的是米飯,他第一次知道米飯對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誘惑力。
最終景緻決定先找飯吃,因爲一想到有米飯吃再累也睡不着了。
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摘些果子,用以交換,偷盜這種事情太危險,萬一被人發現給一棍子打死了,自己這不是典型的千里送人頭麼。
村落外圍的一間茅草竹屋裡,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在整理他的竹揹簍。屋內陳設很是簡陋,只有一張木牀,一張桌子,一個爐竈,屋內堆滿了木柴,吃喝睡煮都在一間屋子裡進行,一看就知道是貧苦人家。
桌上放着一盞煤油燈,一碗冒着熱氣的白粥以及一小碟鹹菜,過得還算安逸。
書生整理好竹揹簍後便熄了煤油燈,此時天色已經泛白,不需要再點燈。書生端坐在飯桌前,拿起筷子剛想吃飯的時候,一隻松鼠從窗口跳進了他的家裡。
松鼠手裡抱着一個玉米棒大小形狀的不知名果子,跟書生對視着。如果是其他村民,肯定會立即抄起傢伙,開玩笑,這可是一頓肉啊!
但是書生並沒有那麼做,既然這隻松鼠跑到自己家裡來,那說明自己跟這隻松鼠有緣。讀書人的思維在普通人眼裡是奇怪的,這種奇怪類似於傻。如果這隻松鼠受了傷,書生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救它,事後發揮一下想象力,可能就會寫出一部講述一個書生救了一隻松鼠,然後松鼠修煉變化成人來以身相許報答書生的悽美愛情故事什麼的。
“跟你換換?”景緻舉了舉果子說道。
“啊!你......你......”書生本來就很好奇這隻松鼠怎麼會跑到自己家裡來,怎知這隻長相毫無特異之處的松鼠居然說話了,嚇得書生跳了起來,連連後退,語無倫次。
“跟你換吃的。”景緻重複道,他也知道嚇到人家了。景緻又何嘗不是心驚膽戰,已經做好了只要面前的年輕人稍有不歹的意圖就立刻逃跑的準備,不過看這人的生存狀態以及弱不禁風的樣子肯定不會是什麼厲害角色。
“你......是化魔獸?”書生試探道。
“嗯?”景緻不懂。
“化靈獸?”書生再次問道。
這下景緻聽懂了,“對,我是化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