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變得熱辣起來,烘烤着披甲的士兵。
呂布在北地休整了將軍十天,這十天,黃月英帶領工匠沒日沒夜的修補上一戰中殘缺的鐵矢。時間急切啊,呂布得到準確消息,曹操已經和袁紹幹上了,連戰連敗,被袁紹按着打。就因爲這樣,呂布更急,這說明袁紹快要蹦噠不起來了,呂布趁機撈便宜的機會來了。
可是,呂布騰不出手來。月氏國派人求援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呂布還沒一兵一卒前去支援,一旦月氏被匈奴打趴,匈奴大軍將直逼金城,北地,武威一帶。不將匈奴趕到陰山以北,呂布真不放心和曹操征戰,自己的領地就是匈奴的後花園,想來就來。
呂布將徐庶留在北地,讓他時刻注意幷州刺史高幹動向,如果曹操和袁紹戰爭結果依然如同歷史軌跡一樣的話,那在袁紹軍處於不利局面時,高幹會率幷州軍前往冀州護駕,此時幷州空虛,恰好是呂布襲擊幷州的時機。匈奴騎兵呂布還真沒怎麼放在眼裡,只是他的物資支撐不了討伐匈奴而已。將徐庶帶在身邊討伐匈奴完全是多餘的,太高深的計策,匈奴人根本就不會中計,因爲他們看不動,面對匈奴騎兵用最簡單的戰術就可以將他們拖垮。
幷州其實如同關中,人口凋零,從丁原率領幷州大軍進京開始,幷州軍力空虛,最先遭受烏桓和匈奴的擄掠,而且幷州的世家還沒受到董卓、李催的清洗,也就是說,幷州對於呂布還不如長安有用,至少長安的世家基本上清除了差不多,呂布在長安還不會受到多少世家禁肘。這樣說來,幷州對於呂布完全是多餘的,屬於一塊雞肋。
但,呂布屬於幷州人,軍中很多掌握實權的大將也是幷州人士,對於排外相當嚴重的古代來說,就如同劉備在益州統治了幾十年,益州世家依然不怎麼待見他的阿斗。呂布拿下幷州,有利於穩定人心和軍心,這是用錢也買不來的東西。
呂布補充滿鐵矢,帶着陸遜直奔長城,直逼石門障。
朔方郡,河套一帶水草豐美,又值春草發芽的,匈奴、胡人遊牧如同往年紛紛涉
水黃河,將牛羊趕往河套一帶。只怪遊牧今年運氣太差,不知一隻虓虎在在石門障盤踞,等待着肥肉自己到碗裡來。
呂布在石門障守株待兔,掠奪了匈奴牛羊不下十萬,俘虜七八千。超過呂布的預計,爲安排傅幹派人來收貨,只能分出兩百連弩營押送俘虜和牛羊回北地,然後通知傅幹派人前來。
半月時間,連弩營將河套方圓幾百裡轉了個遍,所過之處,無一人煙。呂布本不打算在河套停留,他已經派人打探清楚了,左賢王劉豹盡起十萬鐵騎沿賀蘭山南下,欲橫掃整個月氏,掃除大漢西北障礙,好深入大漢腹地。呂布打算趁左賢王王庭空虛之際,兵出雞鹿塞直搗他後方,將左賢王老巢給端了。
左賢王劉豹在匈奴的地位不低,僅次於單于,只要將左賢王老巢幹掉,一定了極大的打擊匈奴的銳氣。只是,路過河套時,遍地牛羊,讓呂布心動,長安缺糧缺錢,連牛屎都缺,稟着螞蟻腳板也是肉的原則,先將途中能搶的東西都搶了再說,只有到手的東西心裡才踏實。
賀蘭山。
左賢王劉豹面色猙獰的看着被削去耳鼻,斬了隻手只腳的撐犁,臉色鐵青,咬牙切齒說不出一句話,讓充滿肅殺氣息的王帳更加壓抑。
“匹夫,壞我大事,死不足惜!”劉豹按捺不住怒火,順手將手中拭擦的寶劍擲向撐犁,金雞獨立的後者不敢躲避,劍身將撐犁撞了個獨腳朝天。
看到昔日的猛將,草原的勇士,在自己隨手一擲之下應聲而倒,怒火熄滅,劉豹心中升起一絲兔死狐悲的哀傷,一員勇士竟如此下場,讓人心生淒涼。劉豹儘量將語氣放得緩和些許:“本王此次答應趙王袁紹所邀南征,一是爲給他牽制側翼,不讓呂布聯合曹操出軍。二是爲了我匈奴人的生存。你倒是有能耐啊,本王給你三部軍馬,你倒是給我折了四個萬騎長,你還有臉回來見我!如果右賢王日後歸我故土,本將又如何抗衡?”
“屬下自知死罪,請左賢王饒我族人不死之罪。”撐犁躺在地上,單手幾次想翻身爬
起來,都做不到。劉豹見他這副慘相,生不起責備心。
“給他一袋肉,放逐吧。”最終,劉豹還是沒勇氣殺一個悲慘的人,讓撐犁如同草原上的老人,帶着糧食放逐在草原上,不管他是餓死也好,還是葬身狼腹也好,眼不見爲淨。
劉豹看着士兵將撐犁架出王帳,收回視線,朝他王庭治下另外一名谷蠡王呼速累問道:“現在如何部署?擊敗月氏之後,是轉戰安定養爲我戰死勇士報仇,還是揚我匈奴雄威?”
匈奴政權共分三部,一是單于庭,二是左賢王庭,三是右賢王庭。左右賢王之下各有左右谷蠡王,劉豹的右谷蠡王撐犁部落完全廢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左谷蠡王,左谷蠡王呼速累早年在大漢遊學,又擔任劉豹軍師之職務。
呼速累不像草原人生得魁梧,更似一個柔弱書生,虎背熊腰,滿臉麻坑的劉豹將大餅臉遞到他跟前,讓呼速累心驚肉跳。劉豹正在怒頭上,呼速累不敢忤逆劉豹,小心的猜測劉豹心中想法。
呂布以一千騎大破三萬匈奴騎兵,而撐犁部曲的勇猛劉豹是知道的,恐怕劉豹心中已對飛將呂布產生懼意,想到這裡,呼速累已知該怎麼回答了:
“賢王閣下,眼下呂布並未派兵前來救援月氏,他將兵力屯在安定、北地死守,又在蕭關重鑄雄關,賢王麾下猛士雖所向披靡,還是不要做無畏犧牲。反觀邯鄲商老兒不識時務,糾結大軍前來救援月氏,想與我軍爲敵。如果擊敗了邯鄲商,那金城、武威豈不空虛?”
“善!”劉豹不得不佩服大漢的儒學。這個本該大字不識的呼速累在大漢呆了十多年,回到草原之後就變成了滿肚子壞水。
劉豹正在幻想着攻破涼州,然後繼續南下益州,將大漢最富裕的州郡拿入匈奴的版圖。他做夢也想不到,他本想避開的飛將正在偷偷的往他王庭方向潛伏。誰又能想到,軟趴趴的大漢士兵敢深入匈奴腹地?難道是飛將軍李廣在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