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零竟然是牧月珊的哥哥?!
這個消息無異於是九天之雷,把向宇打得半晌沒回過神來。
“當年牧月海出現在帝都青城時,幾乎沒人能認出他就是聯邦赫赫有名的牧月家大公子,更爲嚴重的是他的先天性肌肉麻痹症已經到了幾乎連眼皮都快撐不起的地步,不過是他命不該絕,竟然被鐵慶遙因爲一時心軟而撿了小命。當時才六七歲歲的二公主剛剛被收養爲義公主,她的一句那個大哥哥好可憐讓皇家幾乎傾盡了各種珍稀藥材,才堪堪挽回了牧月海一條性命。”
說到這鐵錦臺意味深長的說,“不過我知道,人類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即便再痛恨當年讓自己不得不背井離鄉的那些人,可到了某個時候,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的念頭就會想野牛原上燒不盡的野草一樣固執的冒出頭來。我相信,路易零,不,應該說牧月海,總有一天還是會回到他出生的地方。”
聽到這,胖子強自壓住心頭震撼,說道,“所以你想借我的手把這段已經被鐵慶遙刻意抹去的歷史翻出來,逼路易零提前背上以前的身份,回去聯邦?”
鐵錦臺不置可否的笑道,“他可以選擇不幫我,離開青城,憑他現在的實力,還是可以繼承牧月家的一切,我相信沒人可以阻擋他;如果他肯多做一點,例如親手將當今帝國皇帝拉下龍椅,我自然更是樂見其成,這樣一來我省事不少,他更是能夠以斬皇者第二的榮耀姿態迴歸,雙贏的結局,多好。”
胖子摸了摸鼻子,嗤笑了一聲說道,“我一直以爲我算是比較無恥的了,沒想到還有比我更沒皮沒臉的,竟然以爲他替別人安排的人生道路無論向左向右都必定是大道通途。你就沒想過萬一人家壓根兒就不想走呢?”
鐵錦臺笑道,“是嗎?雖然我沒有證據鴻藝會的事就是裴青衣一手策劃的,可那畢竟是她的置業,她的地盤上發生這麼大的事,如果說跟主人家沒有半點關係,那就奇怪了。出了這種事,懷了身孕的裴青衣不知所蹤,連我都探查不到她究竟在聯邦星域的那顆行政星上安心待產,可我很清楚,裴青衣是除了我和鐵慶遙之外,唯一知道路易零真實身份的人。有了這一點,無論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我們劍聖大人的血脈,都不重要了。”
胖子突然間覺得眼前這個取下那副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有些陌生,那張臉就好像是前一秒鐘剛出現在自己眼前,無論眉眼還是口鼻都像是個一無所知的陌生人,完全沒有鐵錦臺這個身份應有的那個文弱印象。
將其他人生平最大的秘密牢牢掌握在手心裡,運用各種手段將其變爲籌碼,還真是無本賺萬金的好買賣。
難怪鐵錦臺不急於動手,胖子總算想明白了這點,即便是把底牌一一掀開他也不必擔心,在他看來死人從不會泄露秘密。
換位思考的胖子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最讓他覺得心神搖晃的就是路易零竟然是牧月珊的哥哥這個事實。
向宇知道小娘炮手腕上那塊有些陳舊的男式表是他哥哥留給她唯一的紀念,也知道小娘炮不惜女扮男裝進入蘇黎世軍事學院也就是爲了日後有更多的機會尋找不知身處何方的那位哥哥。
如今兄妹兩在推杯山見了一面,卻是相逢不相識,路易零還因爲某種原因將退變過後不復往日靈動光芒的秋蟬劍送給了若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弄人?
既然得知路易零就是當年身患絕症在聯邦各大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牧月海,胖子反倒更覺得事情棘手了。
總不能真的讓鐵錦臺把小娘炮她哥算入轂中,最後淪爲弒君篡位的工具吧?
牧月海願不願意回去聯邦尚且不說,換了胖子,要是知道自己的未來居然被人設計,絕對會火冒三丈,管你是不是爲了我好,先衝上去掄幾巴掌再說。
小爺彪悍人生,需要你來安排?
他這一糾結,臉上表情被鐵錦臺看在眼裡。
摘掉眼鏡,少了三分文弱氣息,多了幾許果決之色的鐵錦臺輕輕咳了一聲,“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如果你覺得我說的話不可信,儘管再挑些尖酸刻薄的問題來問,我不介意。”
這種穩坐釣魚臺的架勢讓向宇眉頭皺了皺,說道,“不用麻煩了,我最後還有個問題,不過想來你也不會老實回答我,不如不問。”
鐵錦臺笑笑說,“只要你遵守規矩,回答我的問題,有什麼不能說的,何必用這種不上道的激將法。”
“那行,”胖子馬上接腔,“我問你,你跟墨族是什麼關係?”
連蔚都在心底暗叫了一聲好,胖子這一下算是戳中了對方的軟肋。
能察覺自己和替身兩人的不對勁之處,想必這位大皇子也和龍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之所以點出墨族這個詞,無非是不願對方再揣着明白裝糊塗。
小爺我連墨族都知道,你還裝傻就未免太低估對手的智商了,這就是胖子的弦外之音。
鐵錦臺很顯然也沒料到對手會問出這樣犀利的問題,然而石頭是自己舉起來的,這時候再鬆手只會砸在自己腳上,看着向宇那張笑吟吟的臉,鐵錦臺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神色。
“既然你想到了這一層關係,我也沒理由再和你繞圈子,不過我事先說好,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可能會讓你有些接受不了,你要考慮清楚。”
向宇嗤笑了一聲說道,“小爺我被嚇大的,其實你這樣一說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不過呢,有些事還是聽你親口說出來比較好。”
鐵錦臺微微頷首,扭頭對身後的天平說了句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二十歲模樣的天平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一揮手。
一旁公輸皓龍脖頸間頓時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