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別耍花樣!”
對方顯然已經有所發覺,甚至拖着瞿洛神往後退了一步,將他和向宇直接的距離拉得更開了些。
相隔四米,即便向宇撲擊的速度再快如閃電,可他只需要動動指頭就能讓那把始終不離瞿洛神太陽穴左右的手槍提前打穿她的腦袋,這名槍手顯然比之前的那個更爲狡詐小心。
不僅如此,他鎖住瞿洛神脖頸的拳頭鬆出根食指往下一比,說道,“你看看她的腰間,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裝飾皮帶。”
說着他朝向宇一翻腕,露出掌心中一個小小的電子裝置來,“這是壓力觸發式引爆器,只要我鬆開手一點五秒,高速跳頻信號就會引爆腰帶裡的炸藥,直接將這個美人兒炸成兩截,至於強行拆解會有什麼下場就更不用我說了吧?”
“是這樣嗎?”向宇問了一句,不過這句話卻是對腦海裡的蔚說的,腹黑女王在虛空中顯出身形來,將那名槍手掌心裡露出小半截的引爆器直接在虛空中放大,形成半副三維拆解圖。
“這東西應該是軍用品,時分多址外加高速跳頻,大範圍電子干擾對這種超短距離的引爆信號根本不起作用,他不是嚇你。另外那根皮帶的樣式的確很奇怪,只要二百克高爆固態炸藥就足夠讓她肚子上定向炸開個大洞,只有一個方法破解……”
那名槍手見向宇有一瞬間愣神,笑得有些小得意。
“你很強,不過你如果在乎這個女人,就乖乖的聽我話,先把取下面具讓我看看你的臉,然後丟下你的武器。”
典型的軍方特種心理戰,提的第一個交換條件絕不會苛刻到讓你無法接受,例如讓你引劍自刎我就答應放了她之類,可一旦你同意了第一個要求,心理防線就會無形中削弱,然後被對方一步步攻城掠地,最終失去所有抵抗意志,任由對手擺佈。
向宇不爲所動,目光死死盯住槍手握住壓力式引爆器的手看了半晌,頗爲鄙夷的說道,“真的是引爆器?要是你隨便拿個遙控車鑰匙,我豈不是虧大了?何況這周遭都有電子屏蔽,你應該沒想到吧?”
那槍手沒想到向宇竟然這麼強硬,一怔之下冷笑幾聲,極爲果斷的翻腕,掌心向上鬆開了手指。
幾乎是同一時間,瞿洛神腰間那根皮帶束扣上頓時出現一點小小的紅芒閃動,零點五秒之後,隨着那人五指再度握緊,隨着壓力感應器復位,引爆信號瞬間消失,紅芒也隱沒不見。
“你以爲我不知道牛亦飛把主樓附近五十米都加載了通迅屏蔽?”
一閃而沒的紅芒讓向宇眼中寒光隨即涌動,他沉默了數秒後,緩緩擡手,取下了臉上覆着的白天佐臉譜面具,露出那張並不顯得有多俊俏,卻自有一股獨特魅力的笑臉。
隨手將面具丟在地上,向宇滿臉慣常的憊懶無賴笑意,“看在你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滿足你最後的心願。”
面具被隨手丟在地上,那柄無鋒長劍卻平平舉到胸前,一股凜冽殺意瞬間讓那人心絃緊繃。
向宇寒聲說道,“不用你說我也會想辦法自己脫下這玩意,不這樣的話,我怎麼能保證你全部心神都放在我臉上?”
取下面具兩人四目相對之際,幻妙涅槃就已經悄無聲息發出,向宇眼瞳深處異光瞬閃,讓那名狡詐如狐的槍手微微一怔。
“你剛做了什麼?!”
暴喝聲響起,在主副樓兩面牆壁間的狹窄空間裡來回激盪。
向宇輕笑了一聲,手腕微震,掌中三尺薄薄劍身發出低低的嗡鳴聲,“我做了什麼你不用管,你待會要做什麼我卻很清楚!”
說着向宇低頭看着反射着頭頂正上方烈日光芒的雪亮劍身,食指中指輕輕在劍身上拂過,像是要抹去那些並不存在的塵埃。
“我接下來要慢慢走過來,用劍挑斷那根腰帶,而你卻會把那隻槍瞄準自己的腦袋,扣下扳機殺掉自己,這樣夠不夠清楚?當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不過這世上有些事就是這麼奇怪,不試過永遠不會相信它們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這種拿腦袋來賭的事,只有一條命的人又能試幾次?”
向宇悠然說完,還真就垂下劍鋒,朝瞿洛神走近了一步。
槍手錶情頓時緊張起來,顯然向宇說做就做的舉動讓他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議,明明自己的必殺底牌已經亮出,應該能將對方控得毫無還手之力,難道這個女人的命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還是說他已經瘋了,纔會做出那種類似死亡預言的宣告?
“其實我不想這樣殺了你,對於你這種喜歡拿女人當籌碼的渣滓,一劍砍飛腦袋應該更爲過癮,我也是有強迫症的人,畢竟剛纔我說的招數不是第一次用了,玩第二次就沒有那麼多快感了你說是不是?”
說着他又朝瞿洛神的方向緩緩邁出了兩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三米有餘。
雖然他的步伐極爲悠閒緩慢,全身氣息也沒有半點殺戮之意,似乎剛纔那些話都是玩笑話一般,然而那名槍手終歸是見慣殺伐之輩,手中的漆黑手槍扳機上的食指驟然發力。
這只是第一槍,第二步就是把懷中這個瞬間死掉的女子推向對手,引爆炸彈的同時再連續射擊……
這個想法剛剛在槍手心頭劃過,他的眼睛剎那間瞪得溜圓,黑瞳中清晰可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隨着手指的扣動,槍膛裡驟然噴出紅熱火焰。
一顆子彈脫膛而出,正緩緩射向自己眉心是他這輩子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槍聲響起的瞬間,向宇身上那股悠閒勁兒驟然消失,帶出勁風和殘影,閃到那名已經仰面倒地,眉間綻放血花的槍手身前,沒管帥飛的引爆器,而是朝因爲槍響而身子再顫,卻依舊秀目緊閉的瞿洛神,一劍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