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撤退了,龐大的騎兵軍團向着西北方向寂寞而去,鉛重的雲層下,灰色的天空讓這寒冷的季節格外肅殺,輝映着戰場上蕭條的軍營,枯萎的樹木,僵硬凝固的屍體和鮮血,讓人的心不由得顫慄。
勝利之後沒有喜悅,驚險的戰鬥,最後一刻戲劇性的結果,使大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很久,明軍一直在堅守着崗位,惟恐清軍再來偷襲。
終於在下午十分,偵察的騎兵帶來了一個大好的消息,清軍的西路部隊撤退了!
偵察騎兵相當負責任,一直跟隨了清軍二十餘里,才返回來,其餘的偵察兵繼續跟蹤敵人,爲了隨時隨地摸清敵人的動向,明軍的偵察兵就有數百人。
“立刻打掃戰場!”
明軍迅速地打掃了戰場,然後,返回自己的軍營,將清軍軍營裡遺留的一些物資都搬運走,清軍的屍體,則由戰俘們努力挖掘溝壑,或者就近在軍營的附近溝壑裡掩埋了。這活兒不好做,數萬人整整忙活到第二天。
在軍營裡,張由鬆沉沉地睡去了,等他睡醒,已經是第三天中午,醒來以後,秦清等人已經恭候很久了,趕緊端上飯菜:“皇上,請您用膳!”
膳食是最普通的,加了幾塊馬肉,被打死的清軍戰馬,自己方面損失的,或者傷了要害不能再參軍的戰馬,都宰割了。草草地吃了些,來到軍營內巡邏,只家大雪已經洋洋灑灑,鋪墊了一地,將所有的田野都掩埋得乾淨如畫家。
端詳着這雪原萬里,無邊無際的盛大景象,張由鬆忽然有一種莫大的悲傷,穿越之前的時候,自己的爹孃和朋友呢?還有那幾個可愛的女友呢?就象自己是皇帝,是英明千古的皇帝,可以倒轉乾坤,使大明恢復了強盛,重挫了滿清軍,對自己而言,又能怎樣?身邊的一羣,再是畢恭畢敬,也是不同的兩世之人,誰能理解我們心中的空曠?
“皇上?您要哪裡去?外面風寒太大,小心您的龍體安康!”大內的侍衛們,小心翼翼地說着,跟隨着。過分的榮耀,使他覺得異常寂寞,空虛。
“皇上,臣有罪!”吳三桂站在軍營的一角兒,這兒是中軍大營,外人不得隨意進入,沒有皇帝的招見,就是將領們,也只能在外面遠遠地觀望着。
“哈哈哈,吳總兵,你有什麼事情嗎?”張由鬆見了吳三桂這樣的熊貓樣子,心情反倒好了許多。
“皇上,臣按照皇上的意思,突襲滿清阿濟格的中軍,可是,面對阿濟格,罪臣實在下不去手,罪臣情願和他在戰場上正面拼搏,而不願意偷襲。”吳三桂低聲地說着,又深深地在大多數情況下下了頭。
自己還這麼深沉呢,人家這兒還整天提心吊膽,生不如死呢!想到這兒,張由鬆的情緒大漲,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此一事情,更顯得吳總兵其實是厚道人,要不,大行皇帝也不會將關寧鐵騎兵一手交給你。朕能夠體諒你。”
“皇上!臣感激不盡!”吳三桂再次撩起戰袍,雙手一抱,跪了下來,將那雪地上跪出了一片深印。
“好了好了,三桂啊,你也算是閱歷豐富的人啦,現在你想想,給朕出個主意,看怎麼着儘快能幹掉小滿清,我大明朝的官兵,被這該死的小滿清壓制得太久了,死傷無數官兵,被禍害上百萬的百姓,中華民族實在一大劫難,三桂,你能不能助朕去了此劫?”張由鬆閒得無聊,向他問道。
吳三桂一時無法,只能尷尬地表示,要在皇帝的麾下,死戰到底。
尼瑪的大漢賊,現在還有點兒良心,就是,倪瑪的佔有了陳圓圓,一個才色雙絕的女人,讓朕心裡不是滋味啊。
“走,到外面走走,邊看邊說,談談你的想法!”張由鬆道。
兩人出來,帶領數百名衛隊,在雪地上走着,大戰以後,狐兔皆無,奔跑躲藏得無影無蹤,就是附近的村莊,也因爲長期的戰場僵持,百姓逃散盡了,荒涼得很。
吳三桂告訴皇帝,他覺得,只要以目前的打發,穩重小心,籌集到足夠的槍炮彈藥,就一定能夠擊敗清軍的。
“你的家屬呢?”張由鬆想到了陳圓圓,忍不住問。
“家裡人都在燕京!”說到這裡,吳三桂一臉沮喪,嘆氣一聲,眼淚又下來了。
張由鬆想不到他還是個性情中人。:“你的老爹不是吳襄吧?現在還在嗎?”
“不,已經被李闖賊軍殺了。”
“哦。可惜。是不是闖軍在北京追比,勒索錢財?”對這一些事情,張由鬆還是清楚的。
“哦,不,罪臣投了滿清以後。哦。罪臣聽說,臣的父親在京城下了大獄,知道闖賊軍絕對不會放過罪臣,所以才無奈之下,投了攝政王,不不,是多爾袞!”吳三桂相當緊張,和皇帝在一起,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了。
張由鬆也沒有其他想法,就是自己突然心情悲涼,想到了穿越前的生活,估計是一大覺睡的,所以隨便找個人聊聊天,想到吳三桂也是個尷尬人,還是歷史名人,誰知道,這傢伙想多了。
“好了好了,不提你父親了,你的妻妾現在哪裡?也是北京?”
“是啊,是!”
“你的大兒子是不是叫吳應熊啊?”
“啊?皇上連這也知道?皇上耳目聰明,臣愧疚!”
“今年幾歲了?”張由鬆信口開河問。想想這個吳應熊,也真夠倒黴的,娶了個滿清的公主,長得估計也不咋地,後來,還被韋小寶給圈圈叉叉了,給吳9應熊活活地戴了個綠色環保的帽子,最後,老爹謀反,又牽連了他被清廷處死。
想想吳三桂也挺倒黴的,一輩子正事沒有幹成,最後老來叛亂,再敗,在絕望中死去的滋味,估計不好受。
“陳圓圓怎樣了?”
“陳圓圓?”吳三桂極爲震驚,看了皇帝好一會兒,勉強笑笑:“也在京城呢!”
看起來,清軍阿濟格肯定知道了吳三桂的反正,清廷一定心狠手辣地將吳的家人殺光。怪不得這貨一直熱淚盈眶,非常激動呢。
“吳總兵,我們大軍立刻開拔,向北京進軍吧,爭取把你的家人都救護出來!”張由鬆體諒道。
“多謝皇上大恩!不過,臣知道,已經遲了,我家中妻兒,必然被清賊禍害,已經無法挽救!”吳三桂哭了。
張由鬆忽然靈機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