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不平的廣西山路,讓張由鬆印象深刻,那重重的山巒,一片片隱藏的洞窟,都是吞噬行人的可怕的惡魔,環境優美,其實上也是窮山惡水的廣西,讓張由鬆發出了一陣陣的感嘆。有消息說,桂王逃向了雲南,於是,張由鬆派遣人手,準備以五千人的兵力,遠征雲南,匯合當地的官兵,將桂王追上緝拿,可是,不久之後,消息大變,“皇上,各處已經傳揚,桂王的叛亂軍已經改道南面,聚集到了南寧了!”
張由鬆自然不能馬虎,立刻將軍隊集中起來,同時,分派更多的部隊,向四處偵察。
很快,偵察有了結果,桂王確實已經轉向了南寧。
張由鬆很是奇怪,:“桂王如何不走雲南,反到了南寧?難道要與我軍決戰?”
衆將領官員,猜測不一,都無法確認桂王的意圖。
不好確認,就不確認,張由鬆立刻指揮部隊,返回頭,向着南寧殺來,爲了殲滅桂王,張由鬆派遣黃宗羲帶領一路人馬,一萬人,抄到了百色,田陽。想了再三,覺得兵力不足,又調遣了顧炎武一路萬人兵力,增援,接着,又將派遣往雲南的部隊招回,加入了西路軍團。張由鬆自己,則以寬廣的數路方向進軍,希望能夠堵截或者直接抓住敵人。
五天以後,張由鬆軍到了南寧城北的賓陽,等待了兩天,然後,黃宗羲軍已經撲到了武鳴,幾路人馬才一時並進,從西面和北面堵截,向南寧殺來。
如果桂王真的這麼跑來跑去的話,就是真正的游擊戰爭了,那時候,張由鬆軍倒黴了,廣西道路崎嶇,不是騎兵可以長途跋涉遠征速成的地方,要圍剿殲滅敵人還真不容易!
幸好,桂王在南寧,沒有直接退走,而是在城市中構築工事,積極防禦。
張由鬆大喜,立刻指揮部隊,將桂王團團圍困。
其實,說圍困,實在是滑稽,要知道,桂王軍雖然失敗,總數量還是佔優勢,擁有兵力十二萬人,而包圍的官軍,因爲其餘地方的駐守,在此地者,只有五萬。
官軍做了大動員,官兵士氣高漲,紛紛叫囂,在要南寧城裡,結束南征。
“只要消滅了桂王的叛軍,我們的南征就結束了,我們可以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是啊?太好啦!”
“皇上說啦,只要滅掉了桂王的最後叛軍,不願意再當兵的,賞銀二百兩,可以回家撈老婆了!”
“啊?哈哈哈哈,太好了!”
“皇上還說了,凡是小有軍功的,將來回到了家鄉,都要當小官兒的,無論是縣衙的差人們,還是鄉鎮的保長里正,嘿嘿,都有官身!”
“皇上還說了,沒有老婆的,將從那些沒收的土豪們的女人裡面,隨便你挑選!哈哈哈。”
確實是皇帝說的,張由鬆也確信,這一仗是最後的一仗了,他已經打煩了,儘管九月份,天氣已經轉入了秋涼季節,在白天,還有很炎熱的時候,尤其是在南方,潮溼得厲害,他很不適應呢。他希望將這一仗打下來,立刻縮編軍隊,帶領精幹北上。北方的軍團經過南京,向他傳來了很多令人不安的消息,滿清軍對已經要大規模南侵了!因爲,滿清軍也掌握了飛雷炮的技術,好象,他們已經開始大量地製造了!
這是一個驚人的消息,讓張由鬆惶恐不安。
在南寧城外,張由鬆眺望着城上的敵軍,希望用一個時辰就能夠突破城防,並且,生擒桂王。這個真正的朱家皇族的王爺,比魯王和唐王要能耐得多呢。
可惜,這個時候,突然天氣劇變,積雨雲濃郁地壓在四周的天空,接着,天色愈來愈黑暗,最後,黑暗得居然伸手不見五指!
所有的官兵都很恐懼,因爲,人們都很迷信,擔心是上天的懲罰。
顧炎武,陳子龍,黃宗羲等人,紛紛派人發來求問的信件,希望皇帝做個解釋。
“皇上,是不是我大明內戰,。流血太多,上天昭示?”顧炎武的話具有代表性。
張由鬆不屑一顧,就是陰雨天嘛,怕個毛?
不多久,狂風暴雨大作,電閃雷鳴,南寧城中,在陰曆九月大雨,不到半個時辰,水深平地一尺。因爲道路崎嶇,普通的人馬已經無法行走了。
狂風整整吹拂了一個時辰,是從西北面往東南吹的,吹得官軍幾乎睜不開眼睛。
因爲軍營被水淹沒,各處圍城的官軍,只得將部隊收縮,向中間集中,並且做出了防守的態勢。
官軍最依靠的是火器,特別是炸藥包,需要乾燥的環境,更需要火藥來點燃發射起來,因此,大雨狂風天氣,將官軍的優勢吹得乾乾淨淨了。張由鬆知道情況不妙,急忙吩咐各軍收攏爲西北兩處,一路堵截敵軍不得西進,一路堵截敵軍不得北上,反正,敵人隨便南下或者東回廣東,都是死路,南下不遠就是安南,出國了。
可以說,這個時候,如果桂王軍突然反擊,以兵力地絕對優勢進攻,也許,戰場的情況將徹底改寫,因爲官軍也只有肉搏拼命了,所有的火器都將失去了效用。
不過,桂王不是這麼想的,在經歷了敵軍的嚴密包圍以後,桂王果斷下令:“全軍拋棄重物,向南突出,直奔安南!”
其實大雨狂風,對叛亂軍的威脅也相當大,那是心理上的,巨大的閃電,震撼人心的雷鳴,也將叛軍震撼得肝膽破裂!
狂風暴雨一直下了一天多,等它完全平息的時候,南寧地面,水深二尺,大軍不可行走。除非你什麼東西也不要,直接開動雙腿跑路。
等天氣完全好轉,官軍還不敢輕易怠慢,被困在高處地方,仍然以堅守爲主。又過一天,大水迅速退卻,官軍這才放下包袱,恢復了對南寧城的直接監視。
可惜,南寧城上,已經不見一兵一卒了,偵察的步兵趕上,發現桂王軍已經順利逃脫,城內只有百姓們在惶惶不安得期待着。
張由鬆也沒有遺憾,直接領兵進城,先安頓了百姓,再排除部分城內的積水,然後,將自己儲備的火藥什麼的,都拿出來晾曬!
那時哪裡有隔絕雨水的東西?許多部隊的火藥,全部浸溼,根本無法使用,在南寧城內,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許多官兵看守着一片片的粉土面面兒,一絲不苟。
“什麼東西啊?大哥?”南寧城的百姓小心翼翼地問。
“火藥啊。”
不僅是火藥,軍隊的衣服,被褥,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澆灌得透溼,一個威武雄壯的大軍,被弄成了落湯雞子,不得不在陽光下曬着,溫暖自己的羽毛。
“呀,晴朗的天真好啊!”
“好個蛋,桂王跑了,我們的功勞沒了,不能回家了。”
“出息,桂王能跑哪裡?天上啊?嘿嘿,遲早還是我們的!”
張由鬆派遣了偵察的騎兵,一路追逐,在泥濘地裡,發現了許多掉隊的桂王軍隊,他們有的是開小差回家,有的是被大雨澆灌生病,不能行走,發着高燒,正在路邊歇息呢。
偵察騎兵毫不猶豫地上前逮捕了敵人,然後是審訊,然後,繼續追蹤,返回稟報。
在南寧的軍營裡,張由鬆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桂王帶領殘兵敗將往安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