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對皇帝的娛樂禁止令有任何地反對。
真的,在這一詔令發出的時候,負責草擬的官員,是內閣,無論比較正直的史可法,還是性格急躁的高弘圖,或者性格軟綿綿,善於打太極拳,充當和事佬的姜曰廣,都點頭稱是。
有人去分析秦淮河連遭遇抹黑的原因,但是,最正常的思路都是,滿清狗日的乾的!
秦淮河是大明的一個文明象徵啊,風流才子佳人,何其優美傳說?哪一個官員不以爲在此地的風騷爲榮耀?大臣們不會搗亂的,皇帝會嗎?肯定不會,因爲,秦淮河金粉場,意念爲朝廷捐獻一個省一樣多的稅收呢。
和秦淮河的精神娛樂毒化行業的鬥爭,是軟鬥爭,是陰謀詭計,是長期打算的,直到皇帝開始北伐之前,才取得了完全勝利。
這期間,大約有三天時間,張由鬆又做了一件令人驚歎的事情,這就是懲罰悍將李本深。
張由鬆的歷史和法律專業視野,是能夠將李本深一個小毛賊納入進去的,很清楚,歷史上這個人,是個叛徒。這知識,得來於什麼三藩之亂的記載,康熙下令,對一批叛變又投降的官員進行懲處,其中,提督李本深上榜。
很殘酷,凌遲啊。
張由鬆見了李本人,在護送高傑來南京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粗野的軍人,滿臉的絡腮鬍子,其民族的基因工程比較特殊。身材很魁梧,與高傑大相徑庭,可惜,高傑是躺着的,因爲耽擱了好些天,已經發了酸臭的滋味。
封爲鎮北侯,是一個重大的恩賞,按說,正常情況下,別說是侯,就是一個伯爵之位,你一個傻大笨粗的武臣,都是難以企及的。何況,你的老上級高傑,辛辛苦苦掙扎,才混到如此地步。
這次對高傑部的撫卹,是很高格調的,內裡蘊涵的政治意義,非常重大。
但是,這裡也有陰謀,涉及到李本深這裡,全部是陰謀詭計。
張由鬆痛恨這廝。
叛徒啊,歷史上的叛徒,要你何用?尼瑪,殺了一個就少一個!
關鍵是,這人非常野蠻,帶領部隊,大肆屠殺,將好好的睢州百姓,一口氣追殺了二百多裡啊,多少無辜善良的百姓,都被不分青紅皁白地殺掉了!
數萬人之多,這是何其殘忍和野蠻。
張由鬆非要懲罰這傢伙不可,寧可真的因爲此事而全局崩壞,也要搞掉這流氓。
殘民以逞的罪犯!老子還賞你侯爵?你個逼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銜恨已久的張由鬆,在遲疑了幾天以後,在對秦淮河黃色軟毒品的鬥爭構思完畢以後,又拉開了另外一條戰線。
“馮可宗?”
“皇上,微臣在!”馮可宗在皇帝面前,那可是槓槓的,語氣坑槍啊,嘿嘿,鏗那個鏘。
“朕委派你一個秘密的事情,你可願意?”張由鬆神情嚴肅。
“願意,微臣爲皇上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典型的,無恥無聊的答案。虛假方程式!
“好,朕的身邊,最信任的,最有能力的,也寥寥無幾,你呢,今天要爲朕辦一件大事情。”說着,就在他的耳邊,如此這般地講述了一番。
“啊?”
“怎麼了?”
“好!皇上,微臣一定把此事做好!”馮可宗雙手一拱之後,飛快地跑去招集部下了。
也是一個陰謀,張由鬆做了一番準備以後,將內閣大臣們,都招了來,商討說,要給鎮北侯李本深餞行,放他北上統領部隊,畢竟,北方的危機是需要名將重兵的。
內閣大臣們心裡都不爽,可是,嘴上也不說,知道皇帝爲了穩定北方的河南戰線,已經做出了許多非常之舉,做了很多的讓步,所謂爲許多不能爲之事,大家也都是聰明人,不願意給皇上心裡添堵。
一個破武夫,居然封了侯!還要皇帝宴請才肯滾蛋!
這種情緒,幾乎寫在,每一個大臣的臉上啊。
張由鬆暗暗高興,看來,剷除懲罰李本深,自己是有羣衆基礎的。
一切順利,按照預約,李本深帶領少數隨從來到了皇宮門外,然後,隨從一律擋駕,只有他一人,在卸掉了腰刀以後,款款而入。
數十名御林軍官兵前後左右地呼應包圍,不,在他看來,是保衛。
得意洋洋的李本深,大搖大擺地進了皇宮。
“侯爺?”
“侯爺?請!”
所有的皇宮侍衛,對他都相當客氣,甚至是畢恭畢敬,讓這個流氓軍人出身的人,心花怒放。很快,有大臣出現了,在京城的數日閱歷,使他明白了這人的身份,趕緊鞠躬致意:“大人!”
史可法親自迎接,這是多大的面子?
史可法有些尷尬,因爲,他自己雖然位高權重,卻是一般的文臣,而人家李本深,卻是帶響兒的,侯爵啊,這份榮耀,史可法自己,也許一輩子都掙不來。
“侯爺,請,老夫在此恭候多時了!”心情並不太佳的史老大人,還是很有剋制能力的。
張由鬆在宮廷裡等着,宴席上,他站起來,搖晃着手:“鎮北侯?”
李本深急忙見禮,還沒有跪穩,張由鬆已經過來,將他攙扶起來。
數日之內,倍受尊敬的李本深,熱淚盈眶:“皇上,末將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但是,末將要說,皇上對末將,真是重生爹孃!”
這廝還有些自知之明,感恩之心。
很快,美酒佳餚,陸續登桌,俏麗宮女,粉墨登場,一時間,絲竹之聲悅耳,甜美之聲盪漾,大明君臣都沉浸在醉人的芬芳裡。
“皇上,河南參政袁樞求見。”有人報。
“不見!沒見朕正忙着嗎?”張由鬆沒好氣地說。
“可是,皇上,袁大人帶着數封血書,在宮門外跪着呢,他說,他身上揹負着數萬百姓的身家性命和冤曲,只有上達天聽,才能昭雪冤枉,讓死難的百姓們含笑九泉。”
張由鬆悚然地站了起來:“這麼嚴重?什麼事情?好,讓他立刻來見朕,朕也不能以安逸享樂而忘國事!”
袁樞進來了,這位河南省參政一進來,就和李本深打了一個照面兒,目光深沉惡毒:“哼!”
李本深是認識袁樞的,因爲他和高傑一起奔赴睢州,所以,這裡能見到他,異常震驚:“你,你沒有死?”
“是啊,下官沒有死。”
“你不是和我高侯爺一起進的睢州城?高爵爺死了,你卻活着?你,你莫不是和許賊一夥的?”李本深想到這裡,眼睛就紅了,下意識地在腰間摸着武器。
“慢,李爵爺,”史可法及時制止了他的衝動:“這是皇宮大內,是在皇上的面前!”
被提醒了的李本深,立刻跪到了張由鬆的面前,大哭着:“皇上,這個狗官當時也在睢州的,忠烈王遇害,他卻毫毛無損,一定是和許賊有勾結,請皇上爲末將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