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伯張國才府,靜悄悄的沒有聲音,當張由鬆和張貴妃兩人笑嘻嘻地從門口進入,把驚喜的門官兒拋棄到了身後以後,看到了一副絕美的園林宅院。
雕樑畫棟的建築,九曲迴腸的走廊,假山,奇石,軒閣,亭臺,富麗堂皇得幾乎就是小皇宮!往裡面走了半天,都沒有走到盡頭。
“怎麼了?萬歲爺?”興高采烈的張麗華歡快得象一隻飛翔的小鳥兒,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端莊嫺淑?分明就是一個青春活力的中學舞蹈系女生。
見周圍沒有人,張麗華居然伸手拉住了皇帝的手。那情景,絕對是一個初戀的小姑娘。
她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美麗。
“不錯,不錯,你們家,真有錢兒,富可敵國呢!”張由鬆酸溜溜兒說。
“哪裡啊,我們家才窮呢!”張麗華撅起了嘴,就將傳聞裡的南京富豪們的情況講了一些。“南京城裡,江王史薛,四大鉅商,都從鹽引的經營上發跡,那纔是富可敵國,沈劉李裴,四大財主,更是神秘的財主,有無數的房產,店鋪,在南京周圍,擁有數十萬畝的土地,至於其他地方還能有多少土地,就不得而知了。”
四大鉅商的家產,都有數千萬銀兩,而四大財主的錢財,則多得無法統計,這八大鉅富,又叫四明四暗八大家。都居住在南京城裡,至於南京城外的富豪們,什麼揚州之富,蘇杭之資,廣州番商,就無法知道了。
張由鬆暗暗咋舌,怪不得說明朝經濟鉅富,能萌發出資本主義的萌芽呢!看來,江南地帶,絕對有很強的財力,如果能夠處理控制得好,一定能夠爲自己所用,成爲大明覆興的堅實基礎。
但是,現在,私家富裕,朝廷貧窮,而皇帝更是窮得掉渣渣,連數千京營軍隊都供養不起啊。鬧了半天,才從戶部要了八萬兩銀子!
這不行,得想方設法弄銀子,把這些傢伙們手裡的錢財,都收斂到朝廷的國庫裡,只有錢多了,才能夠做大事情!
兩人象一對小夫妻,手拉着手兒在空蕩蕩的大宅門裡走着,門官兒告訴他們,安城伯張國才老爺,帶領絕大多數的家人,到東寧伯焦夢熊的家裡赴宴了,家裡的主要家丁都帶了去,就是女眷也去了不少。
“你們家多少人啊?”
“家裡人啊?萬歲爺,有三十幾個,僕傭什麼的,男男女女又有七八十個。”張麗華自豪地說。
在現代社會,這些絕對是富豪之家,身家億萬了。張家在南京城裡,也有幾個店鋪,有長途運輸的生意經營,還入股了鹽場,在鄉下,還有數千畝的土地。兩個村莊。
“大財主啊,麗華妹妹,你們家比朕還要有錢呢!”
“哼,哪裡啊,萬歲爺擁有天下,普天之下連錢財帶人才,都是萬歲爺的呢!”
正說着,前面有人說話,張麗華趕緊丟了手,兩人走得端正,等拐了彎,才見到人,那羣七八個小女僕一見張麗華,驚喜得叫了起來,立刻迎接,然後又好奇地問:“小姐,這人是誰啊?您的男僕?還是皇宮中帶來的侍衛?”
張貴妃笑得極爲開心,“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貴妃在前面,把張由鬆引到了她們家的正堂,又參觀了全部的宅院,特別是上了她打小生活的繡樓。
“啊?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呀?”
“是呀,萬歲爺!”張貴妃笑嘻嘻地說。
“萬歲爺?”所有跟隨在旁邊的女僕們都震驚了。
“是啊,他就是萬歲爺,大明朝的皇帝呢,大家還不趕快來見駕!”張貴妃得意洋洋地說着,指揮女僕們給皇帝跪了。
張由鬆將女僕們喊起來,女僕們好奇地盯着她,左看右看。
張由鬆對這一帶,也是左看右看,因爲,這是哪裡啊?怎麼這麼熟悉呢?好象是哪一個地方,自己到過!
“怎麼了?萬歲爺?”張貴妃問。這時候,其他的女僕再也不敢跟隨搗亂了,只能遠遠地跟隨着,畢恭畢敬。
“這是什麼地方啊?”
“大觀園啊!”
“大觀園?”
果然是大觀園,那建築的建造類型,風格,幾處院外的空曠野處風景,無一不和記憶裡的《紅樓夢》的情景對應起來。想不到,這張家還是真正的紅樓夢景象的起源呢。
張貴妃非常快樂,領着皇帝到處亂走,在她居住的閣樓上,終於安靜了許久,回想起自己十數年的閨閣生涯,不禁熱淚盈眶。
“朕累了,就在此處休息吧!”
“往前面吧,這兒還不能!”這裡,現在是張貴妃妹妹的居住處,不方便外面男人隨意進來的。張貴妃沒有畏懼皇帝的尊嚴,儘量拉着他,不使他觸摸那些椅子,桌子什麼的東西:“臣妾的妹妹們在這裡居住,不能玷污了萬歲爺的龍體!”
其實,她是怕外人玷污了那些東西,也就玷污了她的妹妹們!
張由鬆看得出來,也就聽從了擺佈,出來再轉。
“貴妃啊,你給你爹說說,借朕百十萬兩銀子,朕有許多事情要做,起碼,五十萬兩銀子練兵,是最基本的。如果你爹能夠再多借點兒,朕就更高興了!”張由鬆毫不猶豫地講述了自己的打算。
“借銀子?”張貴妃一愣。
“是啊,你們這麼富裕,朕那麼窮,就算你們家照顧窮親戚,也得借些吧?”張由鬆糾纏道。
“哼,臣妾的爹爹纔不會這麼慷慨呢!”張貴妃有些憤憤不平。
“不對吧,別人不借,他親生閨女的女婿還能不借?再說啊,朕以後肯定要還他的。一個女婿半個兒子,他這麼多銀子也不肯借啊?”
“萬歲爺,您真是的,您是天子,是皇帝,哪裡是他的兒子?還女婿,還半子?”張貴妃生氣地說,“臣妾此番回家省親,就不是來看他的,而是來看我孃的,我爹他?哼,”
呀,這父女的關係還真不咋地啊,張由鬆不由得可樂:“乖,是不是因爲朕要借錢兒了,你就不高興,故意和你爹鬧僵關係?”
“哪裡啊,萬歲爺,您不知道,其實,該進皇宮裡當貴妃的,並非是臣妾,而是江南超級大富豪,朝廷尚書錢謙益的堂弟家的小姐錢妙語!”
“嗯?”張由鬆的眼睛瞪得象無厘頭大師周星星。“有這種事情?”
“有啊,有,是真的呢,本來,按照相貌,家世,還有史大人的推薦,都屬錢小姐,可是,錢家掏出了錢兒,再說,錢家本來就是大官兒啊,所以,錢家免去了入宮之事,本來,還有幾家的,可是,人家都掏了錢財,破財免災,所以,閨女都沒有入宮,只有我爹,死活不肯花錢兒,結果,就把我選進了皇宮,當小尼姑了!”因爲義憤填膺,張貴妃遠沒有了在皇宮裡的那種銳氣,智慧,成爲一個信口開河,竹桶倒豆子的小姑娘,口無遮攔。
張由鬆愣愣地看着她,想不到選妃的黑幕如此深不可測:“講,繼續講下去,朕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