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麼!”洛安安下意識的整個人都往後仰去,彷彿這樣就能離那件奇怪的東西遠一些。
可她被捆得死死的,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獄卒將馬鞍放在了那嬤嬤的面前,只見嬤嬤冷冷一笑,顫着面頰兩旁那肥嘟嘟的肉,“這東西,沒見過吧?”那嬤嬤說着,伸手輕撫着那木棍子,衝着洛安安微微一挑眉,“來,你瞅瞅,這像什麼?”
還能像什麼!
那木棍子的頂部都被雕刻成男人那東西的模樣了,瞎子都能知道那像什麼!
“這可是個好東西,凡是來我真儀院的女眷,不管嘴多硬,都沒有能硬的過它的。你看,這兒還有刺呢!”
那嬤嬤不說,洛安安還未察覺,此刻才見那木棍上果然雕刻了許多的小刺。
“這一坐上去,嘖嘖,你想想,都不需要動,那兒就得爛了。要是嘴再硬些的,一心護着姦夫的,仍是不說,那一會兒奴婢就再命人去牽匹馬來,將這馬鞍放在馬背上,洛小姐您呢,就坐在這上面,馬一走,一顛,這東西就越發進去些,奴婢跟您保證,咱們這間小小的牢房啊,不須走上一圈,你那肚子裡的腸子啊,都能給攪爛了!”
“你別亂來……”洛安安這才知道怕了。
可那嬤嬤卻不理她,自顧自的說道,“對了,洛大小姐,您可知道奴婢在真儀院二十多年,這馬鞍子用過幾次?”說着,嬤嬤便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個,坐上那馬鞍就招了的,有三個,牽了馬來的,有兩個,其中一個這馬才走一步就不行了,另外一個倒是厲害,走了三步才招,這人從馬上下來的時候啊,連腸子都給帶出來了,哦喲,您是沒瞧見吶!太殘忍了!”嬤嬤裝腔作勢的搖着頭,臉上卻是幸災樂禍的笑,“不過我看洛大小姐您如此剛硬,怎麼招也能撐過五步吧?”
“嬤嬤我錯了。”洛安安已然聽得全身發毛。
這木馬之刑她也是聽說過的,被列爲滿清十大酷刑之一,可見其到底有多殘暴。當下,也是連連求饒,“我,我不是你奶奶,你是我奶奶行不?我錯了,錯了……”
她真的知道錯了,她不該呈一時嘴快的,方纔乖乖認了慫就好了,就不會瞧見這麼個東西了!
“當真知錯了?”嬤嬤挑眉問。
洛安安忙點頭,“知錯了,奶奶,我真知錯了。”
在性命面前,自尊啊,骨氣啊,都去見鬼吧!
嬤嬤這才滿意的一笑,“那,洛大小姐的姦夫是?”
“麟王!百里墨宸!就是他!”對不起了麟王,她這邊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能把您擡出來擋煞了。
哪知聽了洛安安的話,那嬤嬤卻是猛的一聲厲喝,“住口!你這賤人,玩兒你奶奶我呢?”
“沒,沒啊!”洛安安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麟王冷血殘暴,那是世人皆知的,能看得上你?”嬤嬤的語氣中,帶着不屑與輕蔑。
洛安安眨了眨眼,“不是,他冷血殘暴怎麼了?怎麼就看不上我了?我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的!再說了,麟王冷血殘暴,那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會有需求!他有需求的時候正好就遇上我了,怎麼就不行了?”
“哼!我看你就是賤的!”嬤嬤一聲厲喝,“來人,牽馬!”
聞言,洛安安慌忙大叫,“你相信我,真的是麟王,我沒騙人!”
嬤嬤卻罔若未聞,只冷冷的瞥了洛安安一眼,等着獄卒將馬牽了進來。
“我真沒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洛安安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嘴硬不說不行,這說了實話也不行,到底是要怎麼樣啊!
眼看着獄卒不慌不忙,甚是熟練的將馬鞍按在了馬背上,洛安安只好大叫,“那你說姦夫是誰嘛!你說是誰就是誰好不好?我不要坐這個!我不要坐這個!”
她這也是沒辦法了,想着不管對方想冤枉她什麼罪名她都招了。
可這話聽在嬤嬤的耳朵裡,只成了洛安安不怕死的挑釁。
當下便是對着一旁的獄卒指揮道,“你,去給我把她褲子扒了!”
“是。”獄卒點頭,這就衝着洛安安走來。
洛安安慌忙蹬着腿,顧不得麻繩在她傷口上摩擦出來刺骨的疼,驚恐怒喝,“滾開!別過來!別碰我!滾開!”
獄卒卻彷彿聽不到她聲音,木訥上前,伸手就要去扒她的褲子。
情急之下,洛安安閉眼尖叫。
“啊!”
“住手。”
尖叫之下,竟是有旁人的聲音。
洛安安睜開眼,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只見小小的牢房門口,站着一名公公,倒是有幾分眼熟。
“皇上有旨,帶洛大小姐覲見。”
那公公一開口,洛安安差點就淚奔了!
怪不得眼熟,這公公可不就是皇上身邊那位嘛!
她的褲子,得救了!
她不用坐那個馬鞍了!
長嘆了一口氣,卻是整個人都嚇軟了,頓覺無力。
嬤嬤恭恭敬敬的對着那公公稱了聲是,卻又甚是尷尬的一笑,“不知,皇上爲何要見這賤……洛大小姐。”
“皇上爲何要見洛大小姐,難不成還得知會嬤嬤一聲?”公公冷笑着反問了一句,那嬤嬤頓覺驚慌,忙搖頭說不敢,這才繞到洛安安身後,替她解開繩子。
鬆了綁,洛安安才扶着身後的木樁子勉強站起身,擡頭看向那嬤嬤,重重的深呼吸着,“我說嬤嬤,你可是把我嚇得不輕,我這可就要走了,今日的招待,我會好好記下的。”
嬤嬤扯出一抹笑,“洛大小姐貴人多福。”
“我自是貴人多福,可嬤嬤你,怕是要自求多福了!”今日她在這嬤嬤手下可吃了不少虧,身上這些傷,有朝一日,她定是要討回來!
嬤嬤被洛安安這一威脅,自然是心中有懼,卻是硬着頭皮回道,“奴婢今日只是奉命行事,冤有頭,債有主。”
言下之意,她不過是一枚棋子,洛安安若是要報仇,也該找皇后跟太子妃纔是!
“呵。”洛安安不由的一聲冷笑,“我從來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那些冤頭債主的,她自會找,但其餘打下手的,她也一個都不會放過!冷笑過後,纔看向門口的公公,微微點了點頭,“走吧公公。”
公公點頭回禮,“洛大小姐,請。”
說罷,率先離去。
洛安安自然是快步跟上,一邊走一邊收拾着自己早已襤褸的衣衫。
一路行至御花園,遠遠的就見御花園內擺了宴席,皇上就坐於上席,皇貴妃跟皇后依舊分坐兩旁。
皇上找她來,不用想也一定是問她守宮砂的事兒,洛安安考慮了一路,到底是要坦白她跟百里墨宸早就那什麼了,還是撒個謊,就說小時候守宮砂沒點好,所以長大後自然就消了。
反正她說是百里墨宸,好像也沒人會信,而且守宮砂這種東西,一點都不科學,偏偏這羣思想封建的古代人還都那麼相信!
可還未等洛安安考慮好,她便瞧見了讓她驚訝的一幕。
走近了才見宴席中央跪着一人,背脊挺拔,面色冷峻。
不是百里墨宸又是誰!
他在這兒跪着,該不會是爲了她吧?
正想着,就聽皇后喚道,“哎呀,是洛大小姐來了,快,過來。”
那無比親暱的模樣,卻是讓洛安安皺了眉。
俗話說得好,不怕真小人,就怕僞君子,這皇后如此虛僞的模樣,着實是讓人厭惡道了極點。
倒是一旁的皇貴妃看着她,眉心緊蹙,一副甚爲擔憂的模樣。
洛安安卻只當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上前,跪在了百里墨宸身邊,磕頭行禮,“民女參見皇上。”
她在他身邊跪下,他只用餘光便瞧見了她那一身的傷,眉心不自覺便凝起,覆上了幾層陰鬱。
都知真儀院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想到她纔去了這麼會兒時間,就傷成這樣!
而皇上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仿若未曾看到洛安安身上的傷,這才道,“可知朕找你來所爲何事?”
“爲的是民女身上並無守宮砂一事。”洛安安如實回答,態度不卑不亢。
皇上仍是點了點頭,“那你說說,這守宮砂,究竟是怎麼回事?”
洛安安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作答,就聽百里墨宸先開了口,“父皇,兒臣已經稟明,洛大小姐的守宮砂乃是一個月前,被兒臣抹去的。”
言下之意,是百里墨宸已經承認他把她給吃幹抹淨了!
不過這種往自己腦門子上扣屎盆子的事兒,他爲何要認?
不等洛安安想明白,便有旁人開了口,“這種事兒,哪是麟王說是就是了。”
說話的是一位洛安安未曾見過的妃嬪,穿着在一衆嬪妃之中並不算華貴,恐怕是這深宮裡名不見經傳的一位。
只聽她繼續道,“臣妾倒是聽說一個月前,洛大小姐曾被人擄走,或許……哎呀,必定是臣妾想多了。”
這話說了一半,可所指的意思卻很明顯。
他們是想冤枉洛安安已被朱翰乙玷污!